林時傾本是無意穿堂風,卻偏偏是李炎之的孤寂引山洪。
“一路平安。”李炎之看著她進了機場,眼中映著她日漸消瘦的背影,淡淡的笑了。
那像是英國倫敦霧霾散去的最後一抹溫柔。
林時傾坐在飛機上低頭看著李炎之給她的那張卡,心裏難受了許久。
她怕李炎之受苦受累,本應該偷偷把這張卡留在公寓的,要是他在這邊有急事也有錢傍身。
腦子裏隱隱浮現出昨晚的那些曖昧,想起李炎之默默的擦掉自己的淚,明明自己那麽難受,還總是為她想著。
她虧欠李炎之的何止是一筆錢那麽簡單。
今年的春節過得早些,二月初就結束了。
最近家裏錢少了林子軒倒是安分了許多,雖不去賭場賭錢了,總是在傍晚跟著幾個親戚打麻將打撲克賭點小錢。
運氣也是時好時壞,不虧也不賺,讓林時傾終於鬆了口氣。
“時傾啊。”母親在她即將要準備複工那晚悄悄的進了她房間。
“家裏還有點存款,你最近身體不太好,多休息一段時間吧,別把自己累著了。”
母親總是小心翼翼的,之前父親在世時總是不允許她管林時傾,還總是嚷嚷著錢不夠用,恨不得每次過春節都希望她早點去複工賺錢養家。
隻因著這幾年富裕了,林子軒和嫂子也辭了工作,在家裏悠閑的要命,一家人的經濟來源全靠著林時傾供給。
現在經曆了還債那麽大的事,母親越發心疼林時傾。
“等過幾天我就讓你哥你嫂子去找個工作,多多少少賺點錢夠他們花,你就隻為著你自己吧,別讓我們這一家不爭氣的拖了你。”
要是換成以前的林時傾,聽了這些話估計會有很深的感觸和力量。
可母親的寬慰終究是晚了。
林時傾這麽多年不想與家裏人親近,勸母親幾次讓她跟著自己住,別受這一家子人的氣,可母親不聽。
這幾年間的隔閡,再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拉近的距離。
“沒事,媽,我不累的。”早已麻木了,怎麽會覺得累。
母親正準備再說些什麽,林時傾卻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媽您什麽都不用多說了。”
“我是恨這個家,但是那個人已經沒了,我想讓他們都過去,以後我再也不願意想起。”
“隻要林子軒改了,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就算是讓我輕鬆了。”
“好了,您早點去睡吧,我困了。”林時傾再也沒給母親開口的機會,直接掐斷了所有的話題。
她隻求以後的日子能夠安安穩穩的,無事無災,她隻要賺夠了錢還清了欠王景瑜的那部分,給家裏人留一筆,給自己留一筆能過完以後的日子就好了。
這樣她再也不用餘生辛苦,像李炎之說的那樣,可以過自己喜歡的平淡生活。
買一個院子,院子裏種一片向日葵,養隻貓再養條狗,哪怕餘生自己一個人度過,也是舒適的。
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一個願望。
不出意外的話,過個五六年應該可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