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之後就要準備收拾東西回國了。

林時傾故意不去想起昨夜的事,在鏡子裏看到脖子上深淺不一的吻痕還愣了好久,拿了遮瑕霜遮了厚厚的一層才淡了印記。

正在收拾衣物的時候,李炎之走過來敲了敲門。

“進。”林時傾忙的沒抬頭看他,隻顧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李炎之推門而入,看著她在忙,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昨晚的事情擾的他一夜都沒睡好,夜裏總是昏昏沉沉的,隔一會就醒,夢裏也是亂糟糟的一片。

好像是夢見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了,又好像是夢見了年少時的事情,雜亂不堪,總是些零碎的瑣事。

“一會我送你去機場。”李炎之猶豫了許久,還是選擇開口告知她。

林時傾這才抬頭看他。

她表現的太風輕雲淡,好像昨晚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假的一樣。

“你不跟我回去?”李炎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林時傾察覺出來了他的潛台詞。

他不是說跟她一起走,而是說送她去機場。

“不了。”李炎之神色暗淡,“我想等自己離開了你的庇佑在這裏有了自己的作為,不再是一個廢物的時候再回去。”

那個時候,他想自己能有足夠的資本娶她為妻。

現在處處都需要林時傾照料的這個他李炎之不喜歡。

他不喜歡碌碌無為的過日子。

更不想靠著女人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他不想把自己看的那麽低。

林時傾看著他麵色微凝。

“我不想讓你再受苦了,我的就是你的,你又不是別人,為什麽要跟我見外?”她質問他。

李炎之搖了搖頭:“時傾,這是不一樣的兩種概念。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是一家人,就算再熟悉,我也不能什麽都要依靠你。”

“這樣的話我是真的看不起我自己。”

“李炎之,你……”林時傾執拗。

可李炎之也執拗。

“好了,別擔心,等我穩定了,我會回去的。”他坐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幫著她疊衣服。

林時傾知道他的脾氣,卻拗不過他。

“那你累了就回來。”

“嗯。”李炎之應下,把疊好的衣服放在她身邊,從褲兜裏掏出來了一張銀行卡,“這個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酒吧股份。”

“後來我打聽了大半個華人街才找到那家酒吧,你的那份股賣了個好價錢,你拿回去還了別人錢吧。”

“可……”林時傾想說這本就是留給他用的,但是一想到現在的李炎之脆弱的自尊,不想讓他也經曆自己丟了自尊的傷,還是止住了想說的話,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卡。

“李炎之,你辛苦了。”

他卻低頭笑了笑不說話。

他們兩個人誰也不知道這次一分別,就成了一別兩寬,餘生各自安好了。

後來的生活所迫壓的林時傾不得不向現實低了頭,終究活成了自己年少時最討厭的模樣。

是她先拋棄李炎之了。

是她先走了。

是她先墜落了。

可到最後,李炎之還是恨不起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