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之接到王景明打來的電話時是意外的。

他已經在準備去國外的衣物時,接到王景明打的電話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喂。”

“李炎之,”王景明有些著急,“你見到時傾了嗎?她說要給你和榮書璽送請柬,榮書璽那邊沒有她,馬上就要走一遍婚禮流程了,你帶她回來吧。”

李炎之低頭看著吳勻酒吧的一個管理員在他外出回來時給他送過來的請柬,心裏疼了一下:“她沒在我這。”

王景明愣了一下。

“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她。”李炎之淡淡的說。

“那……麻煩你了。”

王景明太無奈了。

他就算贏得了林時傾這個人又怎麽樣,不還是輸得比誰都徹底。

他隻是贏得了林時傾的身體在自己身邊,並沒有贏得她的心。

李炎之放下手裏正收拾的東西,起身穿了外套出去。

他知道林時傾在哪。

李炎之站在那棟老樓麵前,深呼吸了好長時間。

他已經多久沒來這裏了?

從八年前進了監獄開始,再也沒來過這裏了。

林時傾是個念舊的人,總是喜歡一個人回憶過去。

她不見了。

說明她的最後一搏沒能成功。

按理來說他本應該去二高的學校找林時傾的。

畢竟那裏才是林時傾對榮書璽萌生愛意的地方。

可他太了解林時傾了。

二高這會正是有學生上學的時間,她不想讓那麽多人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

這裏,是當年榮書璽每天接送她回家的地方。

李炎之踏上台階,才剛走到二樓,就聽到了她的哭聲。

心裏狠狠地疼了一下,讓李炎之的手緊緊的扣住了樓梯光滑的已經看不出原來其他的漆的扶手。

李炎之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階。

也一步一步的離她越來越近。

原本就該兩不想見的。

他卻還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想找到她,看看她。

走到六樓,他看到林時傾隻是坐在地上,頭埋在雙臂裏,地上散落了一堆喝掉了的牛奶盒,她哭的太傷心,哭聲也極其隱忍。

李炎之看著她這副模樣,微微側過頭不忍心看她,嘴唇顫抖了起來。

他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時傾。”他輕聲。

林時傾抬頭,滿臉的淚水看著他。

“李炎之……”她的嘴唇向下彎了一下,委屈極了。

她像是李炎之所描述的小兔子一樣。

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別哭。”李炎之伸手差點她臉上的淚水,周身全是溫柔。

少年的溫柔,隻為她一個人。

林時傾卻哭的更厲害起來。

她失去了她最心愛的人。

不,她從來都沒得到過,怎麽能說失去呢?

“李炎之,他……他什麽都沒有說……”

“他真的就隻是恭喜我而已……”

“我多想他可以跟我說些別的,其他的。”

李炎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林時傾發泄情緒。

林時傾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側身在一旁的空牛奶盒那邊吐了起來。

她喝了太多牛奶,胃都承受不住了。

可是這一箱還沒有喝完,她還要繼續喝。

“別喝了。”李炎之奪過她手裏的那盒牛奶。

林時傾沒有反抗,隻是低垂著雙眸,像是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李炎之,我真的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