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不知是江謹言的關係還是什麽,總覺得回來得太過順利。
馬車停在路邊小憩,江謹言遞給她一包袱。
“換上!等下你乘坐下一輛馬車,我先回城,看看情況!”
看著手中的包袱,眼裏滿是感激。
“謝謝你!”
江謹言毫不吝嗇露出笑容,“跟我不必這般客氣!”
看著正轉動輪椅的江謹言,立馬想起,臨走前明明想告訴他雲生的住所。
“那個……你見到雲大夫了嗎?”
江謹言不解的回頭望著她。
看他樣子,應該管家根本沒有告訴他,當時不過是應下,想打發她走罷了!
“走之前,我來找過你,可是管家說你不在,我讓他帶話給你了。”
江謹言溫柔的笑了笑,“可能是他忘記了吧!”
握著輪椅把手的手指,骨節明顯凸出得厲害。
簡一一趕忙上前一步,“我就是來告訴你,雲生大夫就住在祁府!”
“祁府?”
簡一一點了點頭,解釋道:“至於為什麽他會在祁府,我也不清楚,也不太方便問,反正你記得去那裏找他便是。”
江謹言微微點頭,“不急,等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也不遲,反正這腿已經習慣這椅子了,多等個把月又何妨!”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他,“對不起,是一一耽誤了你!”
江謹言立馬安慰道:“在下倒是挺願意被簡小姐耽誤著,一直耽誤都可以!”
看著他笑臉盈盈的樣子,心裏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進了雲州城,她必須得與他劃清界限,不能再拖累別人。
經過她一番喬裝打扮,果然順利進了城。
不敢有半分耽擱,直接去了百草堂,找到掌櫃。
表明自己的身份後,掌櫃的立馬態度好轉了不少。
“今日來,是想請問掌櫃的,有聽說過九曲霜芝嗎?”
一聽這個,掌櫃的眼睛都在放光,趕忙湊過來,小聲道:“姑娘這是?”
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肯定是誤會了。
慌忙解釋道:“我隻是向您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它的下落。我有個朋友,他急需這個東西救命!”
掌櫃的撫摸著花白的胡子,一臉自信道:“這個你可問對人了!”
簡一一大喜。
“這玩意十分珍貴,全天下目前就隻有兩株……”
簡一一耐心的聽著他細細介紹,講了半天都沒有講到重點。
又實在不忍心打斷他,最後終於迎來曙光。
“……目前我所知道,就是北國王室有一株,尚書府二公子陛下曾賞賜了半株,另外半株據說不翼而飛了。”
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近些。
環顧四周,小聲道:“聽說是被暗夜組織的人盜走的,不然誰有這個本事,在老虎頭上拔毛!”
簡一一愣住了,暗夜組織?
是真是假,隻要找孤狼求證一下不就行了?
“謝謝你!”
趕忙給掌櫃的鞠躬道謝,立馬跑出了藥房。
“恭迎九小姐!”
洛溪帶著兩個手下,在門外等候多時。
簡一一佇立在原地,勾起一抹苦笑。
知道一回雲州肯定會被簡翊塵發現,隻是沒想到會如此快。
甚至她還專門喬裝打扮了一番,結果像個笑話。
簡一一不想為難洛溪,畢竟他也隻是聽命行事罷了。
洛溪看到她如此配合,心裏的擔子也總算落了下來。
簡一一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毅然決定回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簡翊塵遲早都會再見麵。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會來得如此快。
隻盼著蒼耳堅持住,再等等她!
一路上,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看著所有人和物迅速倒退著。
若是那一晚,他沒有闖進她的房間,他們之間還是兩條平行線。
會不會如今她依舊過得安穩,坐在潮濕的院子裏,暢享著外麵的美好。
如今弟弟下落不明,母親重傷也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了,蒼耳也等著她拿著霜芝回去救命。
她高估了自己,以為趁所有人不注意,她就能帶著家人脫離他們。
是她太過天真,害了所有人。
微潤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她沒有時間難過,更沒有資格。
洛溪並沒有將她帶回王府,而是直接帶去了別苑。
簡翊塵在院中悠哉的喂著池子裏的魚。
裏麵的錦鯉一個比一個大,每一個都有好幾十斤。
簡一一被帶到簡翊塵麵前,其他人都識趣的離開了,生怕殃及到自己!
“見過世子殿下!”
簡翊塵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喂魚。
直到最後,一盤子魚飼料,被他隨手全部扔了進去。
他笑得很開心,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來。
簡一一心虛的後退了兩步。
一隻大手,肆意摟住她的腰,讓其動彈不得。
“舍得回來了?”
看著他那笑不達眼底的臉,一顆心惶恐不安。
“是的,我回來了……”
一團霧氣匯聚成珠,在眼眶裏打轉。
簡翊塵的臉迅速沉了下來,一把推開她。
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
“把人帶上來!”
簡一一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帶誰?
很快她便清楚的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阿才被五花大綁著,嘴裏塞了一大團東西,使之不停的嗚嗚哇哇,很著急卻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簡一一立馬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跪在他麵前祈求道:“不管他的事,求世子殿下高抬貴手,放了他吧!”
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磕頭,紅腫的額頭早已滲出血漬。
但是簡翊塵卻沒有一絲動容,嗜血的眸子看著她。
大掌握住她的後脖子,迫使她看向阿才那邊。
“你知道背叛本世子的代價是什麽嗎?”
簡翊塵笑得很是滲人,一顆心仿佛卡在喉嚨上。
“不……不要……”
“求你了,不要……”
她不聽的搖頭,祈求著他,可是他卻笑得更加肆意妄為。
“這時候知道怕了?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會有什麽後果?”
簡翊塵朝著對麵使了個眼色,一群人毫不客氣的一腳把阿才踢翻在地。
一棍接著一棍,慢熬著。
簡一一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翻湧,眼底隻剩絕望。
嘶啞的嗓音依舊不斷祈求著簡翊塵,雖然絲毫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