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的哀嚎聲漸漸變弱,簡一一 根本不敢抬頭看,隻是一個勁的自言自語。

“……不要……求你了……”

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然而簡翊塵並沒有理會。

握住她後脖子的手稍微加重了力道,強迫她看著地上的阿才。

湊近她,輕聲溫柔道:“知道本世子為什麽今日才懲罰他嗎?”

簡一一轉頭望著他,幽暗的臉色,如地獄魔鬼,恐怖如斯。

“本世子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他死!”

轉頭朝著那群打手招了招手,眾人立馬停手。

簡一一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顫抖的身子想要爬過去,卻被簡翊塵一把撈起,她隻覺得她的脖子好似要斷了似的。

“你以為本世子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隨即她便看到一個下人,提了一大桶水走了過來。

早已精疲力竭,癱軟的趴在地板上的阿才沒有任何反應。

不管她如何呼喚,他都沒有半分回應。

打手直接舀了一瓢水潑灑在他的後背上。

阿才立馬驚叫蘇醒過來,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簡一一整個人愣住了。

眼淚在眼眶卻始終落不下了。

回頭看著一臉滿意的簡翊塵,試探性的問道:“那是鹽水?”

簡翊塵打了個響指,撫摸上她慘白的臉蛋,笑的得意。

“猜得不錯!”

一瓢一瓢的鹽水,淅淅瀝瀝灑滿阿才全身,阿才緊緊握住拳頭,牙齒咬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簡一一清冷的眸子飽含淚光,絕望的望著簡翊塵。

嗓音沙啞:“……要我怎麽做,你才能放過他?”

簡翊塵輕蔑的眼神,掃了她一眼,“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本世子談條件嗎?”

轉頭看著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才,隨手把簡一一扔在了地板上。

早已滲出血漬的膝蓋,感覺不出任何疼痛,眼睜睜的看著簡翊塵起身,朝阿才走去。

“把他給本世子架起來!”

阿才沒有任何力氣反抗,任由那些人把他從地上粗暴的拉起來,捆在木架上。

隻見簡翊塵一伸手,一旁的打手立馬遞上木棍。

轉身朝著她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根本沒有給她時間做出反應,長棍高舉過頭頂,一棍子下去,原本都耷拉在肩頭的阿才,瞬間痛得清醒過來。

沙啞的喉嚨,想叫,也發不出多大的聲音。

整個人痛到不停的發抖,額上的青筋凸起尤為明顯。

反向彎曲的左腿,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簡一一提著一口氣,一直咽不下去,銅鈴大小的眼睛忘記了掙紮。

簡翊塵輕笑一聲,手中的木棍隨意一扔,墩身在她跟前。

勾起她哆嗦的下巴,嘴角上揚,眼神陰鷙:“他不是喜歡幫你跑腿嗎?如今我折了他的腿,你還滿意嗎?”

她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他,目光呆滯,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淚早已幹涸,布滿血絲。

簡翊塵目光下至,看著膝蓋處滲出的鮮紅,笑意驟減,直接一把抱起她。

簡一一不哭不鬧,目光一直看著地板上抽搐的阿才。

她就是一個不祥之人,對她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簡翊塵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板凳上,蹲下身子,將她腳直接踩在他的膝蓋上。

卷起她褲腳的動作盡顯溫柔,簡直和剛剛那個狠厲陰鷙判若兩人。

看著她磕破的膝蓋,語氣多了幾分責備:“不知道痛?”

簡一一苦笑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痛?她當然知道,可是這些皮外傷,相比心裏的痛,簡直是大象和螞蟻。

不管是身體上的痛,還是心裏的痛,又有哪樣不是他帶來的。

簡翊塵極力克製著自己手指的力道,生怕弄痛了她。

上好藥後,還溫柔的湊上去輕輕吹了吹。

簡一一隻覺得背脊發涼。

因為她猜不透簡翊塵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殺人放火是他,溫柔以待也是他!

甚至她都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屋內出奇的安靜,除了簡翊塵收拾藥箱的聲音,就是二人的呼吸聲。

“為什麽逃跑?”

簡翊塵冷不丁來了一句,原本早就想好說辭的她,沉默了……

簡翊塵隱忍著暴怒的火氣,放好最後一個藥瓶。

重重的關上藥箱,嚇得簡一一為之一振。

趕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欲言又止的樣子。

見簡翊塵臉色越來越沉著,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幹出些什麽事。

猶豫了很久,戰戰兢兢道:“……因……因為你成親了,我們……”

“我們什麽?”

簡一一眼中早已蓄滿淚水,傾刻決堤。

“我不想,也不願意,一輩子和你這般糾纏下去,我想要開始新的生活。”

簡翊塵扶在藥箱上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眸中一半深情,一半質疑。

簡一一低垂著腦袋,完全不敢看他。

深怕被他看出破綻,畢竟他有一雙睿智的眼睛,好似什麽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簡翊塵緩緩走近,她的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

在他麵前說謊,就好比在老虎嘴裏拔牙。

“所以你在向本世子索要名分?”

簡一一輕輕擦拭了下臉頰的淚痕,吸了吸鼻子,“奴婢不敢!”

語氣是明顯的疏離感。

簡翊塵嘲諷一笑,“還有你不敢的?今日斷的是他的腿,若是再有下次……”

眼瞼下至,看了眼她的腿,冷聲道:“你的腿也別想要了!”

簡一一覺察到他目光落下的瞬間,下意識的收了收腿。

還想說點什麽,簡翊塵卻早就沒了聽的耐心。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門口的兩個家丁默契的幫忙關上了房門。

看著寬敞的房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以後自己的活動場所可能也就這一畝三分地了吧!

隻是留給她沮喪的時間並不多,蒼耳還等著她。

無辜的阿才也不知道此刻怎麽樣了?

她必須先出了這個牢籠才行!

可是簡翊塵又離開了,門口的兩個家丁看樣子並不是普通人。

絕對是練家子,想要出去硬闖是毫無勝算了。

她焦急的在房間不知走了多少個回合,終於靈機一動,眼睛都在發光!

趕緊吩咐開門吩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