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那廂若雪在琢磨著況小候爺的意圖,這廂淩輕煙邂逅了周羿。
的確是邂逅,因為淩輕煙本來是刻意想與秦蓉蓉來個偶遇的,沒想到她吉星高照,誤打誤撞之下,竟然巧遇周羿。
這不得不讓她驚喜萬分,幾乎當場失態,幸好她這人裝腔作勢慣了,狂喜的神色隻在臉上停留了不過一瞬,便被她收起來了。
離濟安堂不遠的地方,她身姿婀娜地站在端王府的馬車前,小心翼翼地掩飾住雙眼裏的算計與喜色,柔聲細語的和秦蓉蓉相互問候著。隨後狀似不經意的輕輕側目,望著剛從濟安堂出來的周羿與八哥,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小小驚訝,用美人團扇半掩朱唇:“我沒看錯吧?那不是羿世子嗎?他怎麽在這裏?”
秦蓉蓉也未料到她隻是下了馬車,想看看周羿回來了沒有,卻湊巧遇到了淩輕煙。
淩輕煙素來以京城四美自居,表麵上待人和氣,實則眼高於頂,對於秦蓉蓉,她向來是不放在眼裏的,盡管秦蓉蓉姿色不俗,還深得瑤郡主的信任。
在淩輕煙看來,端王府裏像秦蓉蓉這種身份低下,姿色出眾的女子不計其數,雖然都是奔著周羿來的,但注定隻能當周羿的姬妾。而她自己卻是注定要當世子妃的人,所以不能降了格調,與秦蓉蓉之流攪在一起。
秦蓉蓉是什麽人,莊靜雅最後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足以見她將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多深,豈會看不出淩輕煙對她的不屑與輕視。
不過她也不在乎,淩輕煙瞧不起她的出身,她還看不上淩輕煙這種表麵溫婉大方,實則嬌揉造作的大小姐。淩輕煙表現的再清高,再高高在上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要討好巴結周瑤,極盡卑躬曲膝,阿諛奉承之能事。
從本質上來說,淩輕煙和她是一樣的,老大甭瞧不起老二。
再說了,王候將相寧有種乎!等她成功了,誰還會、誰又敢計較她的出身?!
所以,往日秦蓉蓉碰到淩輕煙,多是敷衍居多。而淩輕煙對秦蓉蓉的態度,則是懶得敷衍——直接拿她當下人看。
今天遇到淩輕煙,秦蓉蓉也打算敷衍了事。然而,淩輕煙卻一反常態,不但笑語嫣然的過來與她敘話,那熟稔親熱的模樣,仿佛她們是一對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如果說秦蓉蓉起初還摸頭不知腦,不明白淩輕煙如此降低身份是為哪般,這會聽到淩輕煙的聲音,她要是還不懂淩輕煙的意圖,那她也算枉活了。
順著淩輕煙的目光,望著麵如美玉無瑕,一身錦衣風流的周羿,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淩大小姐沒有看錯,的確是我們世子。”
周羿走了過來,見到對他行禮的淩輕煙,臉上一片漠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要上馬車。
“世子請留步!”如果讓周羿就這樣離開,那豈不是浪費了今天這個天賜良機,淩輕煙及時出聲喚住周羿。
周羿緩緩抬眸,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一雙格處漆黑深沉的眸子無波無瀾。他也不說話,緘默如一尊冷冰冰地玉雕站在眾人麵前,即便是看著你,那眼神也很虛妄冷酷,仿佛眼中根本沒有你。
雖然為他冷峻酷美的模樣所傾倒,卻也被他深不可測的眼神看到心裏發毛,淩輕煙盡量忽視他眉宇間散發出來的冷意,用團扇半掩著嬌顏,鼓足勇氣道:“世子,輕煙有幾句話想和世子私下談談。”
周羿偏頭問秦蓉蓉:“她怎麽在這裏?”
秦蓉蓉甜美嬌柔地抿嘴一笑,“淩大小姐路過。”
“隻是路過?這麽巧?”周羿微挑起好看地眉,飛揚的眉梢眼角帶起一絲凜然的殺意:“不是你事先通知她的?”
“世子,蓉蓉不敢!”
秦蓉蓉一臉惶恐之色,微微一福身子,纖麗長睫不停忽閃,在妝容精致的臉上美感十足,顯出一片純真與無辜,口齒伶俐地為自己辯白:“世子今日的行程安排蓉蓉並不知情,即便想泄露出去也無從泄露,何況蓉蓉對世子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怎會做出背叛世子的行為,望世子明鑒!”
同一時候,被冷落忽視了的淩輕煙咬了咬唇,嫵媚動人的眼裏閃過一抹羞憤不甘之色,還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心虛——她當然不是閑地沒事做搞什麽路過,之所以這麽做,全是因為采納了周瑤的主意。
周瑤由於上次誤傳了消息給她,害她成為京城的笑柄,心下起了那麽一點點愧疚,想要對她做點補償。便讓人通知她,秦蓉蓉現在調到周羿身邊了,倘若淩輕煙想要掌握周羿的行程,就趕緊去和秦蓉蓉打好關係,套套近乎,並說有了秦蓉蓉幫助她,指不定她會在這次選妃宴上勝出。
而且,周瑤還向她透露了秦蓉蓉今日會去曲府看望曲妍兒消息,讓她抓緊這個機會。
本來,淩輕煙是不打算再相信周瑤的,但選妃宴對她實在太重要了,她給自己定的目標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隻是,和她竟爭世子妃寶座的對手太多了,在這緊要關頭,哪怕一點點助力對她也是至關重要的。
所以,她打算再信周瑤一次。
她一大早便讓人潛伏在曲大人的府邸周圍,緊密注意著秦蓉蓉的行蹤。
秦蓉蓉出了曲府後,馬車在大街上跑的飛快,淩輕煙怕泄露行跡,隻好遠遠的跟著,險些追丟。所幸在濟安堂附近,秦蓉蓉的馬車停了下來,淩輕煙正要過去與她聯絡感情,不料卻看到豐神俊秀的周羿從馬車裏下來。
這真是個意外之喜!一時間,淩輕煙覺得老天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盡管自己動機不純,用了些見不得人的伎倆和手段,但淩輕煙自認做的非常巧妙,絕無可能讓人窺出端倪。因此,她嘟了嘟塗著紅豔口脂的豐滿嬌唇,用受盡冤枉的眼神看著周羿,幾分楚楚可憐,又幾分委委屈屈地道:“世子誤會了,輕煙隻是見到秦姑娘,過來打個招呼而已。”
周羿對她們兩人的話不置可否,看也不看兩人,淡淡地道:“那你們盡情地打招呼吧。”話音未落,他已身手矯健地上了馬車。那樣子,竟是對淩輕煙私下談談地請求置之不理。
淩輕煙見周羿一點餘地也不給她留,臉色瞬間陰了下來,不得不甩出殺手鐧:“世子,輕煙所說之事與淩若雪有關。”
衛離對旺財一點好感也沒有,所以薛燕和況鴻霄訓練旺財時,他便幼稚地拉著若雪在一旁搗蛋。
比如薛燕剛喊了一句:旺財,坐下!他就泰然自若地插嘴:旺財,來吃肉……
因為這兩道命令幾乎是一前一後,搞的聰明的旺財無所適從,蹲在小馬紮上,歪著超級可愛的狗臉看看薛燕,又看看衛離,不知道哪個指令才是對的。
如此反複幾次,不但乖順的旺財要發飆了,溫柔的薛燕也炸毛,幹脆轟衛離走。
衛離走時想拖上若雪,他想和若雪談情說愛,親親抱抱了。但非常可惜,若雪這會瞧和顏悅色的況鴻霄特不順眼,要留下來監視他,揮手讓他哪邊涼快去哪邊。
衛離很無奈,一臉委屈加一臉欲求不滿的離開了,若雪招來俞媽媽,讓她去找衛管家。
不一會兒,俞媽媽回來了,帶來了況鴻霄的詳盡資料。本來這些事衛離也可以告訴她,但衛管家常居京城,除了對京城的人物關係倒背如流以外,還知道許多豪門權貴不為人知的奇聞軼事。這才是重點。
況鴻霄,威遠候況峯之嫡長子,今年年底滿三十二;曾娶一妻,但在產子時一屍兩命,所以,目前況鴻霄的身份是鰥夫,且無兒無女;至於身高,若雪看了況鴻霄一眼,目測他差不多一米八左右,比衛離要矮一點,但也修長有型,俊雋若竹,非常耐看。
這要擱現代,就是一個標準的鑽石王老五,眾女人搶的頭破血流的對像。
威遠候府和鎮南候府一樣,都是百年公候之家,並且都在京城,不像其他列候遠在外省。
隻是況鴻霄卻是個異數,生就一個喜歡周遊列國的性子,繁華熱鬧的京城留不住他的腳步,一年到頭在外麵尋訪奇山異景、名勝古跡。旺財便是他坐船出海後,帶回來的一隻番邦小狗。
以上皆是些表麵情況。據衛管家的第一手資料,況鴻霄的妻子並非死於難產,而是死於人為。說起這件令人惋惜唏噓的慘事,少不得要提一提威遠候府的爵位。
這裏說明一下:祈國的爵位分為世襲和不世襲兩種,世襲的可以世代相傳;子孫承襲爵位時一般不降等;當承襲爵位的子孫死後無嗣或是獲罪時,爵位通常會被削除,但有時候可以由旁支子孫繼續承襲爵位,稱為“紹絕繼封”。不世襲的爵位及受封者本身而止,身死則爵除。
譬如:曲家這樣的,就是不世襲的,而鎮南候府和威遠候府,則是世襲罔替。
況鴻霄是嫡長子,繼承威遠候的爵位順理成章,但他一母同胞的兩個弟弟卻心生不服。一個家族中,嫡長子往往享有優先繼承爵位和財產的權利,與其他兒子的權力地位有著極大的差別。況鴻霄的兩個弟弟也是嫡子,隻是沒有況鴻霄好運,想到以後哥哥繼承了爵位,他們便要分府單過,且繼承的財產也少,便非常妒忌兄長。
威遠候又不止這三個嫡子,尚有六個庶子,庶子的地位更低,以後繼承的財產也少的可憐。因此,這六個庶子和他們的姨娘對況鴻霄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庶子和姨娘們經常在況鴻霄的弟弟麵前煽風點火,搬弄事非,無時無刻都在挑撥他們兄弟的關係,且經常攛掇況鴻霄的兩個弟弟在府中鬧事。
彼時況鴻霄也年少氣盛,不像現在這麽沉穩內斂,隻覺得兩個親弟弟簡直不可理喻,鬧得過分時,便拿出兄長的威風教訓他們一頓。故而兄弟間的矛盾越擴越大,甚至到了見麵必眼紅的地步。
後來,況鴻霄的妻子臨盆時,六個庶子和姨娘利用他兩弟弟,買通產婆,在他妻子生產時做了手腳,假借難產害死了他的妻兒。
這件事對況鴻霄打擊很大,初為人父的他,還沒來得及感受做父親的喜悅,便迎來了喪妻喪子之痛。但沉浸在悲痛中的他卻沒有失去敏銳的洞察力,他發現妻兒死的十分蹊蹺!
於是,經過一番翻天覆地的徹查,他終於將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原來,隻要他沒有後嗣,這爵位還不一定會讓他繼承,所以,他的弟弟和庶弟們都不希望他有子嗣。
到了這個時候,況鴻霄不可能心慈手軟,他也不是什麽吃齋念佛的善男信女,何況這些人惹到了他的底線,血債血償是必然的!因此,他以雷霆萬鈞之勢,把六個庶弟和他們的姨娘全送去見閻王了。
那時候,威遠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正琢磨著怎麽勸長子放過他的小妾和庶子,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庶子們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怎麽說也是他的骨肉。但不等他想出包庇的辦法,他的庶子和小妾已人頭落地。
況峯快氣瘋了,也快心疼死了!這不是死一個兒子啊,一死就是六個,還帶上如花似玉的小老婆,比起戲文裏的揚令公來,他也不差什麽的。隻不過人家的兒子是戰死沙場,他的兒子死於家庭內鬥。
對父親的怒氣,況鴻霄置若罔聞,他能力非凡,繼續以鐵血手段,大刀闊斧的整頓全府。
處理完庶的,再來處理親的。
可在這個時候,威遠候夫人沈氏卻出麵為他兩個弟弟求情,兩個弟弟此時也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鑄成大錯,被壞人利用了,痛哭流涕地希望得到兄長的原諒。
實際上,況鴻霄並沒有想殺兩個弟弟,首先,他知道這兩個弟弟雖然妒忌他,也希望他沒有子嗣,但他們隻是想想而已,並未真的付諸行動,這次的確是被人利用了;其次,一母同胞的兄弟還是和那些庶弟有區別的,真殺也下不得手。
所以,他隻想重重懲治他們一番,讓他們記住這個血的教訓,以此為戒。
誰知,求情的沈氏說漏了嘴,道出自己原來是知情的,隻是為了借況鴻霄的手除掉那些給她添堵的姨娘和庶子,便一直隱忍著沒說。
母親的話令況鴻霄如置冰窖,他未想到一直對他疼愛有加的母親會是這樣的人,竟眼睜睜地看著兒媳婦和孫子枉死,卻不設法施救,隻是為了達成自己那點見不得人願望……
由此過後,心灰意冷的況鴻霄便不愛呆在府中了,四處遊**,鰥寡飄零,繼不繼承爵位也無所謂。
沈氏和兩個弟弟對他心存愧疚,都表示即使兄長沒有子嗣,他們也不會和兄長爭奪爵位,隻希望能彌補兄弟關係,也希望兄長早日再婚。
但況鴻霄卻沒有這方麵的意圖了,對親情看的很淡,幾年不回家是常事,對母親弟弟也不像以前了,隻比陌生人好一點,且隻字不提成婚之事。
況鴻霄的遭遇,令俞媽媽唏噓歎息不已,直道這是個可憐人。
若雪沉默不語,她是個鐵石心腸,況鴻霄固然值得人同情,但權貴之家的權力世襲,導致手足相殘,父子相拭的事例層出不窮,數不勝數,實在沒什麽好奇怪的。
她隻是在考慮,要不要把旺財還給況鴻霄?因為況鴻霄的生活環境太不友愛了,更堅定了她要讓薛燕遠離這種危險份子的決心。
但大半天下來,小候爺的表現可圈可點,對薛燕也沒有過份親近的舉止或刻意討好,保持著適宜的距離,除了眼神熱烈了點,雙眼亮的可怕了點,倒看不出什麽異樣之處。他就像一個老朋友一般,溫和而又耐心的指導薛燕怎麽訓練小狗,一身優雅的君子風範,襯著他自然散發的貴族氣息,一切都是那麽的無懈可擊。
他的聲音清潤柔和,說話像在念扣人心弦的情詩一般,俊秀的眉眼帶著笑,輕聲向薛燕講著旺財的習性:“這種犬有美麗的外表,機警的眼睛,不膽小也不好鬥,極易馴養,其最突出的特征是不受天氣影響,精力充沛、壽命長。”
“壽命長啊,這個好。”薛燕蹲下來摸了摸旺財,有感而發:“希望旺財能陪我和三娘到老。”
況鴻霄唇間的笑意漸漸變淡,沉默了一會兒,狀似無意地問道:“為什麽是三姐,而不是其他人?”
“有其他人啊。”薛燕理所當然地道:“有若雪、衛離,還有三娘的其他孩子,都會陪我和她到老。”
況鴻霄再次笑了笑,頗有些無奈地取笑道:“你打算和三姐過一輩子嗎?”
薛燕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
況鴻霄啞然失笑,以為她沒聽明白,解釋道:“可你還這麽年輕,沒想過給若雪找個後爹嗎?”
“怎麽可能?”薛燕迷人欲醉的美眸瞪的大大的,側過頭,一臉驚悚地看著他:“你不知道我討厭男人嗎?”她指了指兩人之間的距離,直言不諱地告知:“你若是再靠近我一點點,我差不多就要狠狠揍你了。”
怕況鴻霄不相信,她加重語氣說道:“我很厲害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衛雷他們,我一刀可以砍翻七八個人,所以你不要靠近我,被揍了我可不負責。”
“……”況鴻霄。
若雪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聽著,其實心裏已笑翻天了,看來不用她想什麽招,這小候爺也該知難而退了。
濟安堂的後院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藥草,空氣中凝結濃鬱的草藥香,一棵菩提樹下,周羿身姿慵懶地坐在雕花檀木太師椅上,身旁是一張檀木八仙桌,桌上是一副翡翠茶具,玲瓏剔透,十分精美。
他單手支額,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晶瑩剔透的翡翠茶杯,平靜地覷了對麵的淩輕煙一眼:“沒外人了。”
淩輕煙微垂著頭,臉上陰晴不定,捏著扇柄的纖細指節泛起青白色,足以看出她心底的緊張和矛盾。她好像有許多話要對周羿說,有許多事要問周羿,但真麵對周羿時,卻又缺少一種大無畏的勇氣。
周羿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除了丹唇微揚起一個嘲諷的淡笑,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不需要我提醒你吧?關於若雪的。”
淩輕煙眼神閃了閃,心裏真是很不甘,她一點都不想在周羿麵前提若雪,甚至恨不得詛咒若雪不得好死。但她心知肚名,如果沒有若雪做引子,恐怕周羿早拂袖而去了,這是她如何自欺欺人也騙不了自己的事實。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她抬起頭,裝著很鎮定的模樣,對周羿嫵媚一笑,“世子,你有沒有發覺,輕煙除了和淩若雪同姓以外,我們的相貌其實也有相似之處。”
周羿一愣,丹唇漸漸抿成一道冷酷的弧度,冷冷地斜睨著淩輕煙:“你想說什麽?”
明明已是初夏,他冰冷無情的眼神讓淩輕煙覺得已到了寒冬,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要保持不住了,硬著頭皮將自己弧形優美的側臉轉給周羿,眨了眨扇子似的長睫毛:“世子,你仔細比較一下,看我們的下巴是不是很像,都是那種尖尖的,微有點翹。”
說老實話,看著淩輕煙的下巴,便連周羿都要為她的觀察入微喝彩——她和若雪基本上沒有什麽相似之處,各像各娘,但唯獨這下巴,還真的很像,都是那種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下巴形狀,讓人看著,就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不過,周羿還是隻想咬若雪的。
他垂下眼簾,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香濃的茶,不太感興趣地道:“你想表達什麽?”
“世子,你都沒有仔細看人家。”淩輕煙眼若春水,靨生紅暈,嬌嗔地看著周羿,撒著嬌,豔色欲滴地紅唇微微撅成非常漂亮的形狀,相當的勾人。
周羿倏地抬頭,隔著茶杯口氤氳嫋嫋的熱氣,一臉高深莫測地盯緊淩輕煙,眉宇間帶著令人不能忽視的清冷與不耐:“淩輕煙,你是不是搞錯對像了?要搔首弄姿,請找別的男人,或者去找翟晉揚,想必他們歡迎至極!至於本世子,你還是省省吧!”
被人看穿意圖,淩輕煙尷尬的無地自容,自己得天獨厚的美貌,在對麵這個男人麵前幾乎沒有用武之地。她又羞又惱,眼眶泛紅,輕咬著紅唇,心高氣傲的她真恨不得掉頭就離去。
周羿仿佛覺得這樣羞辱人還不夠,若有似無的冷哼一聲,也不知是想炫耀,還是想刻薄人,竟然大言不慚地道:“比起美貌,你以為你比得過本世子嗎?”
淩輕煙眼裏的淚水本來已凝聚好了,呈現欲落未落之勢,聞言不禁一愣,那淚水硬是沒有掉下來。盡管男人和女人比美貌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但人家說的是事實,她除了心服口服,還能怎麽樣。
隻怪自己算計錯誤,出現這種魯班門前賣大斧的硬傷,她收拾好被刺的千穿百孔的自尊,嬌柔地道:“世子誤會了,輕煙自小閨訓嚴格,恪守本分,豈會做出那種輕浮孟浪之事?我的意思是,淩若雪和我的相似之處這麽多,世子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呢?”
對於她矢口否認的行徑,周羿不置可否,但對於她後麵別有用意的話,周羿聽在耳裏,心裏跟明鏡似的。但不知為什麽,他不喜歡淩輕煙拿若雪做比較,非常的不喜歡。
“淩輕煙,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他絲毫不隱瞞自己的偏心:“你拿什麽跟她比?”
“……我?”
一時之間,淩輕煙眼神飄忽不停,還真想不起用什麽比,剛才那麽說不過是為了吸引周羿的注意力。但她想到自己過人的美貌,正要張嘴,不想周羿不屑地道:“又要說是你四大美人嗎?你覺得若雪到了你這個年齡,你還敢站在她麵前嗎?即便她現在還小,你也沒有她一半好看。”
太可氣了!真是太可氣了!
女人一忌諱人家說她醜,二忌諱人家提到年齡,周羿把這兩樣都占全了,無怪乎淩輕煙被他氣的七竅生煙,一時連尊卑都忘記了,漂亮的臉蛋漲的通紅,恨聲道:“在世子眼裏,她就那麽好嗎?可我就不明白,她有哪裏好?”
“她哪裏好,需要你知道嗎?”
又是這種輕蔑至極的口氣,淩輕煙氣的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罵道:“那小賤人的好,我是沒福氣看到,但她的壞我可是看盡了!除了是個六指妖怪,是個見不得人的庶女,還是個喜歡打人的瘋子!凶惡的母老虎……啊啊……”
周羿揚起翡翠杯,杯子裏的水澆了淩輕煙一頭一臉,幸好有一會兒了,水不太熱,但這樣也夠淩輕煙受的了,她手中的扇子掉在地上而不自知,顫抖著手抹著臉上的水珠,難以相信的怔忡片刻,突然伏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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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晉揚在花樓擁著美人調笑嬉戲,正要牡丹花下死時,被世子念叨,狂打噴嚏,大煞風景,忍不住怨念不止:“世子,關我什麽事?關我什麽事?你早不念,晚不念,這時候念,害我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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