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解魘師?你居然是一個解魘師?”

隨著若雪放狠話要給對方好看,沙沙的雨水中竟然摻雜了一種非男非女,說不上模糊卻也絕對談不上清晰的聲音,語氣也和霪雨霏霏一般,飄飄忽忽,時遠時近:“但我可沒聽說過有女的解魘師。”

那聲音說完,竟然莫名其妙的輕輕笑了笑:“何況還是這麽美的女解魘師,你確定你不是騙我的吧?”

哼,有反應就好,就怕你沒反應!

縱使自己的能力被對方質疑,而自己也的確不是什麽見鬼的解魘師,但若雪打腫臉充胖子的功夫己至臻境,可謂爐火純青!壓根不擔心自己的牛皮會被對方戳穿。

雖然世人都將魘術看做邪魔外道,將解魘師說的神通廣大,但解魘師到底不是神,不過就是比別人懂得知識多些,發現的線索也相對多些,分析的深些而已。如果隻裝裝樣子,若雪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勝任。

“騙你有銀子賺嗎?”

她用一種既輕蔑又不屑的聲音,極是輕描淡寫地說:“沒聽過不代表沒有過,頂多隻能說明你孤陋寡聞,見識淺薄,但你的無知不能抹煞我這個美女解魘師的存在,我會用實力說話,讓你心服口服的。”

“咳,咳……”雨中傳來一連串的模糊咳聲。

她大言不慚,不但堅持聲稱自己是個解魘師,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誇自己是個美女,對方顯然沒料到有人這麽厚臉皮,一時不察,竟被她的話嗆到了,弄得咳嗽不止。

好一會兒,對方平息了紊亂的氣息,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聲音道:“美女解魘師,我承認你美貌非凡,是個貨真價實的絕代佳人,但別人誇你的時候,你都不會謙虛一下嗎?”

若雪一臉淡定的眨了眨睫毛上影響視力的雨滴,麵不改色的說:“美女,一個稱謂而已,就好比我會稱你是個美男魘師或帥鍋魘師一樣,隻是出於禮貌,不具備任何字麵上的意義。”

在現代,凡是長得不磕磣和不奇醜無比的男子,眾人一律稱他帥鍋和型男。但凡長得稱頭一點的男子,就是美男,而長得真帥和真漂亮的俊美男子,當之無愧要封為偶像,後來升級了,叫男神。

至於女子,人們對她更寬容,隻要不是缺鼻子少眼睛的,人們都會善意的喚她甜妞和美女,而真正美麗動人的女子和人造美女,後來也升級了,叫女神。

所以若雪覺得自己真沒什麽好臉紅的,她隻是多一個手指頭,又沒缺眉毛豁嘴巴,更沒有整過容,純天然的,憑什麽不能叫美女啊?她還沒要求叫升級版咧!

對方在沉吟,好像在消化她話中的意思,隔了好一會兒才不解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個男的?”

“因為我是解魘師啊。”若雪一臉理所當然,語氣理直氣壯:“如果連你是男是女我都辯不出來,我怎麽讓你對我心悅誠服?”

對方有點無語,自動岔開這個沒結果的話題:“你說的美男魘師,這稱謂倒順耳的緊,隻是,帥,率鍋……那是個什麽鍋?率領的率、統帥的帥、蟋蟀的蟀,是哪一個字?我怎麽沒聽到有這麽一個鍋?”

你聽到過才有鬼!若雪心裏吐槽,臉上卻一本正經地道:“都不是,是摔鍋砸碗、摔鍋砸盆的摔,我說的有點快,你可能聽錯音了。”

對方沉默了半晌,悶悶地反問:“那你還說是出於禮貌?”

“什麽?”若雪沒聽懂。

“你不是說美女和美男,摔鍋都是出於禮貌嗎?”對方覺得被糊弄了,語氣不太好:“可摔鍋砸碗那是什麽禮貌?那不是一拍兩散的意思嗎,你當我是笨蛋呀?”

若雪沒有理會對方的憤怒,而是優雅的抬起左腕,伸手捋了捋自己披在耳後的長發,青絲被雨水淋濕,發梢都滴著水,再加她的頭發長而豐盈,有點份量了。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回答我的話?”摔鍋魘師聊癮大發,竟然主動質問起她來。

“哦——”若雪慢悠悠地哦了一聲,尾音拉的長長的,滿不在意的樣子,略帶清冷的眸子裏卻閃過狡黠和算計的光芒:“我在找你啊,想看看你到底藏在哪裏。”

對方又發出極輕的笑聲:“別費心了,你是找不到我……”

話音未落,他突然驚訝的“咦”了一聲,緊接著,他冷哼一聲:“東方若雪,你太狡猾了!你說這麽多廢話,原來是為了穩住我,好讓你的護衛來找我!”

“是啊。”若雪大大方方的承認:“我說了我在找你的啊,是你不信的,怪不了我。”

“你這個狡猾的壞女人!你給我等著!”摔鍋魘師氣急敗壞,連那種飄忽的讓人辯不出男女的聲音都不維持了,恢複了硬綁綁的男聲。

真是賊喊捉賊,到底誰壞啊?若雪很無語,她明明是受害者好不好。

不過那摔鍋也沒有空多說話,因為幾柄薄削輕透的飛刀,在雨水中打著滴溜溜的旋兒,帶著呼嘯的風聲,氣勢磅礴的向他襲來!

他隻是一個魘師,不是萬能的神,也是血肉之軀,對這種迅猛鋼硬的東西還真是沒轍,光是那幾柄飛刀上迸身的雨滴都帶著凜洌的殺氣,他隻得全力以赴,手忙腳亂地去應付即將到來的險況。

與此同時,若雪耳中聽到衛風的聲音:“少夫人,找到他了。”

她黛眉一豎,惡狠狠地下命令:“幹的不錯,給我割了他的舌頭,叫他惡人先告狀,我索性把壞女人這三個字坐實了,省得白擔這虛名。”

雨中傳來衛風低低的笑聲:“是,謹遵少夫人之命。”

若雪正要過去幫衛風,她身後卻傳來一道陰磣磣的聲音:“最毒婦人心。”

這聲音太過陰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若雪沒有回頭,隻見她迅速地將左手腕豎起,握著匕首的右手貼近左腕,手指飛快而熟練地按住七寶手鐲上的寶石,幾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即刻嗖嗖地往她的肩後射去。

銀針仿佛泥牛入海,身後沒有動靜,連輕微的哼聲也未聽到,她微眯美眸,飛快的往前狂奔幾步,然後毫無預兆的驀然回眸,就見一團黑影如同一隻巨大的蝙蝠,張開寬大的翅膀從半空中向她撲下來。

“少夫人,小心。”丹楹突然從斜地裏竄了出來,雙手高舉人把長的闊劍,無比凶殘的朝著那團黑影劈了過去。

奪目的白光一閃,雨水迸射如珠,隻聽噗噗兩聲,那團黑影被丹楹劈成兩半,如斷了線的風箏墜落在地。

若雪停下腳步,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對丹楹道:“也不知是個什麽東西,居然連毒針都不怕,這會應該是死了。”

“被我砍成兩截了,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丹楹邊說邊朝掉在地上的黑影走去。

若雪拉住她:“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家夥有點詭異,還是不要輕易靠近。”衛風和丹楹是她的侍衛,一個在暗一個在明。彼時她被催眠的時候,丹楹就有所警覺了。

丹楹和若雪一向很有默契,見她好似另有打算,未免打草驚蛇,她假裝不知,靜靜的蜇伏一旁,等若雪翻出窗外,她立刻和隱匿暗處的衛風悄悄尾隨在若雪身後,一麵保護她,一麵等待她的暗示。

雨天打不上火,有火折子也沒用,丹楹從若雪給她縫的背包裏麵掏出一顆夜明珠,探身往前一照,她愣了愣,又往前走了兩步:“少夫人,是個死人。”

那黑影正好麵朝上,雖然披頭散發,但夜明珠幽幽的光亮照在那張慘白浮腫的臉上,死魚一樣的雙眼暴凸,麵容猙獰可怕,死不瞑目的模樣顯得異常的恐怖。

若雪隻看了一眼便肯定地道:“是個死人,將軍府裏溺水而亡的那個婆子。”

丹楹跟著若雪去過將軍府,見過那兩個死去的婆子,對當時的情形還記憶猶新,也認出這死者的身份:“的確是那個婆子,但她不是早死了嗎,隻怕都入殮了,為何還能說話?還能在空中飛?還會攻擊人?這也太荒謬了!”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無法用常理推斷的問題,隻覺不可思議到了極點!若不是她親耳聽見這婆子說話,親眼見她想攻擊少夫人,恐怕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莫非是詐屍,但就算詐屍也沒有這種詐法吧!簡直像活過來一樣,難道她死而複活?”

不得不說,雨夜見鬼,還是個早死的人,這情景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

如果換成其他人,早被嚇得花容失色,心膽俱裂了。但若雪卻隻是微微皺起眉:“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死而複活這種事……也不是說絕對沒有,不過這婆子的可能性不大,她那會早咽了氣,不存在假死一說。”

她轉頭緩緩環顧四周,目中冷光更盛,眉心隱約浮現一絲戾氣和煞氣:“我隻是在想,好事成雙,另一個婆子在哪裏?”

“……還有一個啊?”這也能叫好事成雙?丹楹絕倒。

她對少夫人的冷幽默半點也不苟同,不過她向來奉若雪的話為金科玉律,聞言立馬將夜明珠收進背包,雙手擎劍,擺出備戰的姿態,讓駭人的殺氣縈繞周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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