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263 是誰這般煞費苦心?(二更)

若雪側耳細聽,衛風那邊飛刀的呼嘯聲漸行漸遠,顯然他對那摔鍋魘師正窮追猛打,並窮追不舍。

她悠閑地伸指輕彈匕身,發出錚錚的響聲,不遠處馬上傳來“當當當”的擊劍聲回應她。

她唇角微勾,臉上綻開一抹淺笑。

“咯咯咯——”

就在這時,空曠的荒野突然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聲。那笑聲初時很遠,後來越來越近,近的恍若就在耳後一樣。

若雪臉上的笑意霎時斂去,看了丹楹一眼,她們兩人的身子同時一動,猝然向後連翻幾個漂亮的空翻!

與此同時,在她們原來駐足的地方有一重物猛然砸下,落到地上砰然一響,發出好似骨骼碎裂的聲音。

兩人心中一凜,丹楹幾乎一瞬間轉身向後,猛地揮劍劈下!她本就力大無窮,這把又重又長的闊劍在她手中經常被她當大刀使,力氣大的人就是吊,不用刺來抹去,照樣能劈死你!

唰!闊劍的威力被丹楹發揮到極致,隻見一道刺眼的白光仿若閃電劃過夜空,強大而生猛的力量劈裂了朦朧的雨簾,也劈出了一道壓抑的慘叫。

而丹楹並不停歇,她的力量好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擎著巨劍又往周圍連著橫劈幾下,唰唰唰!劍劍氣勢洶湧,磅礴如潮,猶如狂風卷落葉。周圍又發出幾道尖銳的慘叫:“啊——”

“啊!”

慘叫聲未歇,曠野裏又傳來一道粗礫刺耳的聲音:“哼,小鬼,看不出你這麽能耐啊!”

丹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力一眯,憑著敏銳的直覺判斷聲音的方向,遂毫不猶豫又橫**出一劍,挾雷霆萬鈞將她和若雪的左前方橫掃一遍,嘴裏冷冷吐出:“老鬼,你看不出來的地方還多著呢,就看你有沒有命看!”

“哈,人小鬼大,口氣倒是不小,死到臨頭猶不自知。”那聲音本就難聽,一冷嘲熱諷起來更是寒磣人:“你們縱有千般能耐,萬般手段,來了本山人這魘魔之地,都隻有死路一條的份!”

聽對方稱自己為“本山人”,又說這地方是魘魔之地,若雪美眸微閃,不溫不火地接口:“哦,原來這叫魘魔之地啊,聽你的口氣,好像這地方有多了不起似的,可也不過如此。”

自稱本山人的家夥一副胸有成竹,口氣略帶得意:“是嗎?無知小兒,等你見識到這地方的厲害之後,你再來評價吧。”

若雪伸指輕撫匕首:“你這麽一說,我倒生出幾許期待之心,但願你和你這個地方不會讓我失望。不過,你不會正是傳說中的魘魔閣下吧?那還真是失敬失敬。”說著,她持著匕首虛空抱了一拳,然而是不是真的失敬那就有待商榷了。

接著,她又一臉狐疑地道:“可魘魔閣下,您不覺得您的稱謂太不倫不類了嗎?”

“哪裏不倫不類?”

若雪微微一笑:“傳說中魘魔是一個醜陋無比的夜叉,而山人,方士和修道之人喜歡用作謙稱,一般指那些與世無爭的高人。一個邪魔稱自己為山人,簡直聞所未聞,因為這兩者之間可謂天壤之別,完全不搭軋嘛!也不知魘魔閣下您怎麽楞是將這兩樣胡拚亂湊在一起,您確定不是說笑麽?”

那山人還是那魘魔被她的話氣到了,大吼一聲:“東方若雪,你休要太得意了!”

他暴跳如雷,狠話滔滔不絕的脫口而出:“別以為有幾個武藝高超的侍衛保護你,本山人便耐何不了你!實話告訴你,這個地方是本山人專門為你準備的埋骨之地,你的死期馬上即到,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老狗休要胡說八道!我看你是你死期到了,今日我誓要取你狗命!”丹楹最恨人家詛咒若雪,氣的臉兒通紅,明亮的眼睛中怒火直冒,用盡全力劃出一劍:“什麽破魘魔破山人的,統統納命來!”

噗噗!一團黑影從半空中撲下,被丹楹的肅殺的劍氣一卷,叭嗒掉在地上,同樣碎裂聲不斷。

若雪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丹楹的嘴裏:“魘魔大人沒別的本事,隻會拿死人來湊數,並且喜歡在屍體上抹毒,雖說毒不死咱們,但咱們還是吃點解毒丹以防萬一。”

“東方若雪,你敢小瞧我?”魘魔又被氣壞了。

“我哪裏是小瞧你?”若雪懶洋洋的回答:“我是壓根看不起你,從沒有正眼瞧你,何來小瞧一說?”不知是她多心還是她的錯覺,這個所謂的魘魔對她敵意濃厚,好像恨她入骨。

她火速開動大腦,調出自己的仇人名單,看能不能找出與這魘魔大人有關聯的。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魘魔大人絕對是有人故意偽裝的,就不知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麽?

她的敵人中哪個這麽有本事,喜歡用死屍來故布迷陣?也許是敵人請來的幫手也不一定,但做為幫手,有這一讓人惡心的特質,想必也不多見。

“東方若雪,本山人要殺了你!”這魘魔的脾氣真是糟透了,被若雪的話一激,立刻咬牙切齒的叫囂起來。

正在這時,有噠噠噠!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若雪和丹皆是一怔,連那魘魔都愣住了。

轉瞬間,有幾道明亮的光線射入曠野,緊接著,伴隨著激越急促的馬蹄聲,幾匹駿馬飛馳而來,地上的雨水被馬蹄賤踏的水花飛濺,淩亂不已。

馬背上的騎士一溜穿戴著可以防雨的蓑衣笠帽,每匹馬頸前都掛馬頸前都掛著一盞琉璃水晶的氣死風燈,發出明亮白熾的光芒。

為首的騎士一馬當先,頭臉都被笠帽和蓑衣遮的嚴嚴實實,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如何,但他的聲音卻清朗好聽,玉石般的音質穿透雨夜,讓人覺得悅耳至極:“若雪?若雪?是你嗎?”

“師兄?”

“夜二爺?”

若雪和丹楹以手擋額,都有些驚訝的望著來人。

“若雪,真的是你!”夜澈一按馬背,身姿如風的落到若雪身邊,本來驚喜的聲音在看清她的樣子後,立刻變成了老媽子似的焦慮:“你怎麽在這裏?還淋著雨,衣服頭發都濕了,這不是沒病找病嗎?”

說著,他飛快的取下頭上的笠帽,不假思索的扣到若雪頭上。

若雪囧了一囧,隻來得及收起匕首,鼻間就聞到一股梅花的幽香——那件帶著夜澈體溫的厚重蓑衣已披到了她的身上。

夜澈身材修長,他的蓑衣穿在若雪身上奇大無比,重且不說了,散開的下擺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若雪瞬間傻眼——她覺得自己變成笨拙的蓑笠翁了,再也美不起來了……

夜澈脫下蓑衣和笠帽後,露出他龍章鳳姿的俊美儀容,朗眉星目,挺鼻薄唇性感異常,一襲玄色錦衣,恰到好處地包裹著他勻稱挺拔的身軀,領口和袖口都鑲著銀邊,腰束翡翠玉帶,依舊是那麽的矜貴雍容,內斂而清舉。

微雨輕輕飄在他如墨的黑發上,被燈光照出一圈朦朧的光影,更顯得他清雅若竹,宛若玉樹臨風。

此刻他一邊幫若雪係著笠帽和蓑衣的帶子,一邊數落:“你說你都多大了,還這麽不讓人省心,真不知道你……”

“……那個師兄,我沒事。”被夜澈這麽當眾念叨,若雪覺得自己都沒臉見人了,趕緊打斷他的話:“師兄,我可不可以不穿這個?我佩戴了雙魚暖玉。”

若雪的頸子上掛著一塊雙魚暖玉,這塊暖玉有冬暖夏涼的特殊功效,還可以養顏養容,是衛離花了不少心思搜羅到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她養身子。今夜的雨又不大,有那塊玉在身上,她隻感覺渾身暖意融融,絲毫感受不到雨水的涼意。

“爺,穿屬下的吧。”這時候,夜風和夜雨等人也下了馬,見夜澈將自己的笠帽和蓑衣給了若雪,立刻將自己的脫下來,一個獻給主子,一個要給丹楹。

“我不要。”丹楹趕緊推辭,開玩笑,穿著那樣子讓她怎麽見人?少夫人那麽苗條有致的身材,一穿上都前不見胸後不見腰,她穿上豈不更醜?

“我不用。”夜澈向夜風擺了擺手,一雙深若幽譚的黑眸望著若雪,微皺著眉,不讚同地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講漂亮?戴著暖玉便可以淋雨了嗎?”

嘴裏固然責備著她,但他還是轉頭四望,且不著痕跡的伸手撫了撫若雪濕漉漉的衣袖,吩咐夜風等人去找個能避雨的地方。然後又對若雪道:“得找個地方讓你換下濕衣服,等會穿師兄的。”

若雪伸手頂了頂壓的低低的笠帽,忙不迭的打斷他:“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遇上什麽急事了?怎麽連夜趕路?”

因為夜小候爺在若雪和衛離成親的當天搶親,夜夫人惱羞成怒,覺得太對不起風三娘了——在人家的大喜日子怎麽能幹這種事呢?

後來得知不但大兒子幹了,小兒子更是罪魁禍首,夜夫人氣的頭頂冒青煙,狠狠的罵了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一頓,並逼著小兒子馬上成親。

夜澈見母親這次要動真格的了,他立刻以領了皇上的旨意公幹為由,連夜逃離了京城。

若雪自成親那天便沒有再見過他,沒料到在這個地方碰到,免不了問他怎麽到這裏來了,不是不在京城嗎?

夜澈深深凝視了她幾眼,見她對待自己並無隔閡,仍如從前一樣,俊雅無雙的臉龐不禁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公幹完了,那地方又無趣的緊,本想去廣陵,但你們又都在京城,想……”

他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想念爹娘和你們的緊,我隻好連夜趕回來。”

“夜二爺,我覺得你回來是自投羅網。”丹楹在一旁笑嘻嘻地道:“前天夜夫人來找我們夫人拿主意,咬牙切齒的發誓,說你這次要是回來了,馬上壓你進洞房,否則她就改姓風。”

夜澈眉一挑,幽暗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在若雪臉上停留片刻,然後才伸指彈了彈丹楹的闊劍:“這小妮子,幾日不見也成大姑娘了,登徒歌那家夥年紀一大把了,再等下去真老了,我讓他早點來娶你吧。”

“……額,二爺你真是太壞了!”這話真是戳了丹楹的心窩子,小姑娘興味盎然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垂頭喪氣的模樣猶如被霜打了的茄子。

“等等!”

由於突然見到若雪,又加上見她淋雨而著急,夜澈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衛離和其他人呢?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我們在追魘師和魘魔,有人想對少夫人施魘術。”很高興夜澈叉開話題,丹楹又精神抖摟起來:“少莊主現在肯定在找咱們,至於衛風,他去追那個魘師了,衛雲嘛……”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先前衛雲有擊劍回應少夫人,應該就在這周圍隱匿的。

“衛雲去追那個假扮的魘魔了。”若雪替她補充。

在夜澈們到達那一瞬間,那假魘魔便斂了自己的聲息,也沒有再攻擊她們了。但他先前因為氣憤導致氣息不穩,泄露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他自己可能也察覺到了不妥,於是想另換地方,衛雲便追著他去了。

夜澈一聽,即刻對幾個親衛一揮手:“你們速去周圍查看。”然後他望著若雪,臉色凝重起來:“有人想對你施魘術,是誰這麽大膽?你有沒有怎樣?”

若雪搖了搖頭:“那人想催眠我,我起初沒有防備,差點中了他的招。不過我後來有了防備,他很難再催眠我了,現在反被我們追的倉皇四逃。”

要防止被催眠也不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容易被催眠,隻有心裏暗示強的人才容易被催眠。一下子就被催眠了未免有些誇張,被催眠者要配合催眠者,順著他的話做才能夠被催眠。

催眠師在催眠的時候,你把他話當耳邊風,集中注意力,不要被影響就行了。如果你疑心重,對催眠師的催眠能力半信半疑,他就越不能將你催眠。

重要的是——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對於一個眼亂轉,心不在焉,持懷疑態度,過於興奮人,再厲害的催眠師也無可奈何。

再說了,如果真有人想催眠誰就催眠誰,那他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麽?

那摔鍋魘師後來不信邪,又試了幾次,若雪基本可以無視他的聲音了,當他是放屁。她之所以緊追他不放,不過是想找出幕後之人是誰?

到底是誰這麽煞費苦心的想要對付她?

尤其那個假扮的魘魔,好像很巴不得她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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