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要被火燒死的怪物

夜澈見到他們兩個,深遂的墨眸裏即刻泛出點點流光,凝滿光華,愉悅之情縱然沒有溢於言表,但圍繞在他周圍的下人,卻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陡然變好了。

三人在可以登高望遠的涼亭落座,在這裏,可以將院子裏的風光盡收眼底。夜澈摒退閑雜人等,隻留了夜風夜雨等幾個心腹之人在一旁侍候著。

“事情怎麽樣了?”夜澈還在吃藥,忌茶,因此他一邊喝著涼白開,一邊問衛離和若雪。

他今日穿著一襲深紫色的家常寬服,玉冠束發,朗眉星眸,鼻若懸膽,一舉一動都透著溫潤如玉的君子氣息,內斂而睿智,矜俊而優雅。

夜澈的俊美不同於衛離。

衛離麵如冠玉,唇紅齒白,是那種華麗而張揚的美,天然一段風情全在眼角眉梢,俊美的近乎妖冶!走到那裏都是萬眾矚目。尤其是他有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隨時隨地會電人,眼角微微一挑便是風情無限,目光所視之處,無人不為他傾倒!

而夜澈卻宛若瓊林玉樹,儀容無雙,溫文爾雅,雖不若衛離第一眼讓人驚豔,但他自有一股沉鬱而平和的風華氣度,若玉山修竹般清俊飄逸,令人心折!

又因為這段日子一直在養病,順帶養出了他一身懶骨頭,渾身上下不經意便散發出一股慵懶優雅的貴胄氣息,為他平添了幾分邪魅與玩世不恭,分外的迷人。

若雪置身在這兩大美男之間,難免會為美色所惑,腦子裏不住臆**,浮想聯翩,聽他們說話便也顯得心不在焉。

直到衛離伸手掐了她白裏透紅的臉蛋一把,她才如夢初醒,立刻坐直身體,揮開腦子裏讓人熱血沸騰的畫麵,一把拍開衛離的手:“做啥又偷掐我?”

衛離似笑非笑,一隻手撐著下巴,睨著她:“你又在神遊天外,根本沒有聽我們說話,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神?”

若雪抬高下巴白了他一眼,傲嬌地道:“佛曰——不可說。”

她難道能說她剛才腐了一把,在腦子裏將夜澈和衛離湊成了一對,琢磨著誰是攻誰是受,誰又是霸道強勢的鬼畜帝王攻,誰又是傲嬌女王受……

打住!不能再邪惡下去了,這種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還是不要荼毒別人,留著自己享受就好了……

衛離覺她容顏如花,媚眼如絲,太勾人攝魄了,讓人怦然心動!他的心就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但仔細回味,他卻發現她的眼神中蘊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心虛,讓他疑惑她在想什麽。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逼供的好時機。

他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挾了塊酥糕放到她麵前的碟子裏,自然而然的岔開話題:“師兄問天璣子死的那一刻,他有沒有什麽異樣的舉動。”

“異樣的舉動?”若雪凝神思索。

那時候,天璣子被他的親親師弟用獨門手法封了穴道,下巴以下,基本不能動彈,外加他又中了她的毒粉,即便有異樣,也隻能從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來。

她記得天璣子在臨死前,曾皺著眉發出痛苦的呻吟,想必就是那一瞬間,他的後背被刺了個血洞。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兀,當時那麽多人在場,不乏高手,比如天純子和衛離等,但大家皆沒發現刺客是怎麽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的。

那個血洞也隻一個血洞,連暗器的影子都沒有,仿佛是用空氣擊穿的,說不出的詭異!

夜澈一直垂眸喝水,此時方抬頭,含笑望著她道:“比如說,他是不是喊過好冷好冰,或者好痛之類的話?”

“沒有。”若雪肯定地搖搖頭:“他當時隻來得及發出痛苦的哼聲,口裏便鮮血狂噴,有話也表達不了了。”

她擰了擰眉:“如果當時他的穴道沒被二國師點住,也許他沒那麽容易死掉,二國師……隻怕後悔內疚死了……”對他們來說,天璣子無疑是可恨可憎的,不算什麽好東西。

但在天純子的眼裏,他的師兄無論是好是歹,都是他的師兄,無論天璣子闖多大的禍,他都會毫無怨言的替他善後,幫他擦屁股。

若雪雖然不明白天純子為什麽對他師兄沒有原則的好,但事出必有因,這其中肯定也有因果,外人不知也。

“不,”夜澈卻淡淡地搖頭:“縱使天璣子的穴道未被製,他一樣也會死!”

他的語氣過於肯定,衛離以指撫眉,靜默無語。

若雪眉頭皺的愈發緊了,如果沒有證據,夜澈不會無的放矢,她腦子靈光一現,陡然間想到什麽:“師兄你……你那天遇刺……那一瞬間,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

夜澈讚賞地望著她:“是,自我醒來以後,我天天在回想當時的情景。在我昏倒的那一刻,我感覺身體驟然一冷……”

他停下話頭,尋著恰當的詞表達著自己的感受:“……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呢,仿佛有兩道冰塊在身體裏炸開,冰天徹骨的寒意迅速侵襲四肢百骸……與此同時,我腦子裏傳來劇烈的疼痛,一陣天旋地轉,我便人事不省了……”

“冰塊在身體裏炸開?”若雪微垂下頭,這沒道理啊?!太不科學了……會不會是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比如假像什麽的?

“當時很冷!非常冷!”

夜澈用一種再慎重不過的語氣道:“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在酷寒之地,胸腑幾乎都麻痹了,可現在明明是初夏時節,但我清晰地記得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還能身臨其境。”

衛離放下茶盅,緩緩地道:“那就錯不了的。”他無條件相信夜澈的話,不管合不合理:“我會派人去打聽,看看江湖上最近有沒有什麽異樣,想來是有什麽人用陰寒之物當武器和暗器使用了。”

若雪捧著腦袋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的想了一會兒,突然道:“玄冰掌!”

金大俠的《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少年時被玄冥二老打傷,中了玄冰掌,寒氣透骨,幾欲喪命,這狀況與夜澈說的情況,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看著衛離與夜澈:“就是那種將寒氣聚集在手掌中,打到人身上,那人會感覺寒氣透骨……然後喪命。”

她一派認真,夜澈和衛離卻同時笑了笑。

衛離道:“你說的沒錯,江湖上魚龍混珠,有不少人練旁門左道的陰邪功夫,你說的玄冰掌是有。但是,它一沒有你說的威力大;二呢,那樣的功夫奈何不了我們師兄弟,連我們的護體真氣它都破不了,何談透、骨!”

“……”若雪淡定地望天,她沒有護體真氣,牛x不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夜風來報,曲家小姐來了。

曲妍兒一改前段日子的頹廢與失意,整個人生氣勃勃,神采飛揚,像一個陷入熱戀中的少女,眼含春水,麵泛桃花,臉上洋溢著幸福與甜蜜的笑容。

錦兒和另兩個丫鬟跟在她身後,手中都提著紅漆描金的食盒。

見若雪與衛離在這裏,她微微一愣,連笑容都淡了幾分,但很快她又恢複如初,緩緩地朝若雪走來:“若雪,你的口福真好,我給師兄燉了好多補品,正好請你嚐嚐我的手藝。”

她今日薄施粉黛,穿了一件雙蝶戲花的淡粉色曳地長裙,繡著細碎的梅花,外罩一件金縷羅衣,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緋,令她看起來格外的嬌豔明媚,這麽款款行來,當真是足生蓮花,綽約多姿。

與夜澈被刺前,簡直判若兩人。

若雪玉手扶香腮,眯眼端詳她如花似玉的小臉,用登徒子的口氣調笑道:“哪來的小妞,生得這般好顏色,跟少爺我家去吧,少爺正好納你做第十八房小妾。”

噗!衛離險些噴茶,忍了忍,不甘地問道:“那我呢?是正房還是偏房?”

“……”

“……”

“……”

因為正房偏房的問題,還因為她要納妾的問題,衛離一刻也不肯多留,拉著她要告辭。正好夜風又來報,說是飛鸞公主去衛府了,衛夫人派人讓他們倆回去。

兩人便打道回府。

馬車行至半途,外麵傳來熱鬧的喧嘩聲,丹楹在外麵稟道:“少莊主,少夫人,前麵道路被阻,是改道還是稍等片刻?”

衛離正將若雪按在錦榻上又親又揉,黏黏糊糊地為所欲為。

若雪忍辱負重了半天,本就忍無可忍,此時正好借著丹楹的話推開他,勉強拉住淩亂的衣衫,掩住春光大泄的嬌軀,清了清嗓子道:“看看前麵發生了什麽,改道就不必了。”

改道更遠,衛離欲火焚身,巴之不得。

馬車緩緩停下,衛離血脈賁張,低喘不止,拉著她強烈要求再續前緣:“若雪,救人如救火,趕緊來救火。”

“燒死你,讓你不分地點場合地**。”若雪與他拔河,極力強救要脫身而去的衣服。

正在此時,丹楹去而複返:“少夫人,救人如救火,我們快去救人吧!”

若雪一怔:“發生什麽事了?”

“前麵有一個人,好多人說他是怪物,要燒死他!柴火都架起來了,隻差點上火了,可有的人又說他不是怪物,隻是長的怪一點,行為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