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心底的一粒朱砂,永遠疼在那裏

大樹下,莫公公躇躊不定,左右為難,後方是太後,樹上是陛下,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兩害相權取其輕,惹怒皇上大不了是一句“再多話就賜死”;惹怒太後,後果可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也就是說,後果不堪設想……

擅長明哲保身的莫公公對樹上的人躬身道:“陛下,夜寒露重,請陛下保重龍體,早點下樹安歇吧。”

樹上,透過枝葉間的隙罅,周羿神色黯然的注視著宮牆外,衛離已一把抄起若雪,打橫抱著她往掛著衛家燈籠的馬車而去,那個男人臨轉身時,俊美如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而愉悅的春山淺笑,抱著懷中的女子,仿佛抱著整個世界。

是啊,可不是整個世界嗎,他已擁有了一切!

周羿從心底發出一道深深的歎息,望著衛離清雅若仙的背影,眸光晦澀不明,發覺妒忌他已成為一種習慣,戒不掉了。

莫公公雖然不能看到實況轉播,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陛下的痛苦感同身受。他想,陛下的痛苦,大抵和他的痛苦差不多。

他的痛苦是——真男人可以躍馬提槍,他無槍可提。

陛下的痛苦是——喜歡的人永遠是別人臂彎裏的一朵嬌花,他想摘也摘不到,隻能化成心底的一粒朱砂,永遠疼在那裏。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和無奈,莫過於此。

莫公公正暗自唏噓嗟呀,周羿偉岸俊挺的身影已似驚鴻掠影,翩然落在前方。

夜色如夢,星星點點的宮燈如織,他長身玉立,側首輕語:“不是給朕安排了司寢的宮女嗎?可別又是那種讓人倒胃口的角色。”

哈哈!親眼見到情敵和心上人親熱,原來真管用啊!素來靈台清明,心如止水的陛下被刺激大發了,竟然主動想女人了!莫公公驚喜莫名,對太後的欽佩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一迭聲的做出保證:“美若天仙,賽過嫦娥,絕不讓陛下倒胃口。”

“美若天仙,有朕美嗎?”

“……”莫公公臉上的喜色一僵,表情顯得極為滑稽,他自問是個人精,可陛下這個問題太刁鑽了。

陛下這種妖孽人間少有,美的傾倒眾生,有口皆碑!再美的女人,若沒有獨一無二的氣質和強大的氣場撐著,在陛下麵前恐怕都會自歎不如、自慚形穢。

也就瑞國夫人那種女人能與陛下抗衡一二,然而一時三刻,讓他上哪再找個瑞國夫人去?

誰敢跟陛下比美,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隻是,他若說沒有陛下美,那陛下會不會以倒胃口為由,又拒絕宮女侍寢啊?陛下難得塵根起,色心動,若讓他搞砸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可他若說有陛下美,這又與事實不符,撒謊倒在其次,關鍵是會犯下欺君之罪啊。

莫公公正猶豫不決,周羿已束手在後,提步往燈往闌珊處施施然行去,淡淡的聲音如風,輕輕消逝在氤氳夜色中:“八哥說過,京城四美合起來都不及朕一半漂亮。”

“……”莫公公狂汗,陛下,您這麽有自知之明啦!那您幹嘛還問?反正都不及您漂亮,您把眼睛一閉,哪個女人對您來說還不是一樣,您又何必挑三揀四,搞的三貞九烈一樣?

又沒誰發您貞節牌坊,將就將就不就得了。

為了打消陛下的抵觸情緒,莫公公斟酌了一番,苦口婆心地道:“陛下,男**陽**這種事,也不是非那個人不可。隻要對方是個識情識趣的女人,隻要她柔媚似水,整個過程覺得舒坦的會是男人,爽到的也永遠是男人,隻不過……”

他停下話頭,餘下的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隻不過什麽?”周羿驀然回首,華美的宮燈照著他動人的眉眼,仿若一幅雋永流香的水墨山水畫:“為什麽不說了?”

莫公公抱著拂塵低下頭,有些澀然地繼續剛才的話:“隻不過喜歡的程度不同,相愛的程度不同,爽的程度也便不同……”

不待說完,莫公公就後悔了,他說這個幹嘛,這不是火上燒油嗎?連忙補救:“不過怎麽樣都會身心舒暢,讓人沉溺其中,不然世人怎麽都願意縱情聲色,花天酒地呢。”

周羿默默抿緊了丹唇,雙眸微垂,隔了好半晌,在莫公公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時候,他默默啟唇:“你不是太監嗎?說的好像你親身經曆過一樣,如果真有那麽令人著迷,為何你會進宮做太監?”

“……”哇,不帶這麽打人專打臉,罵人專揭短的,皇上真是太壞了!莫公公被打擊慘了,當即淚奔,他是太監,但他不是從小就鬮了哇!

他也享受過女人的美好,有過偎紅倚翠,風流不羈的浪**歲月啊!況且誰願意做太監?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微睨著莫公公那張苦苦的鞋拔子臉,周羿圓滿了,轉身衣袂飄飄而去,風中還留下他冷冷恫嚇莫公公的話語:“若是不能美過嫦娥,朕便讓你做嫦娥;若是不爽,聯便讓你爽到死。”

“……”莫公公淚流滿麵,太後娘娘,您的兒子要開葷,為什麽擔驚受怕的總是奴才?

莫公公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這是他的切身體驗。周羿目前未能體會個中滋味,所以不能理解莫公公的良苦用心,隻以為他在暗指衛離和若雪。

因為他剛才看到衛離情急如火緊緊抱著若雪,一副沒她活不副沒她活不下去的模樣,親吻的時候恨不得把她合著水吞了!他用腳趾頭都猜得出衛離下一步要做什麽。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見豬跑啊,他是沒開過葷,但不表示他什麽都不懂。

以前,由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他也曾有兩三次的機會攬伊人在懷,有一次甚至差點一親芳澤。

那時候,他隻覺得她似羽毛般輕盈,氣息傾吐如蘭,令他心悸如擂鼓,全身的血液更是胡亂奔流,心慌意亂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倘若不是因為他喜怒不形於色,別人早就發現了他的異樣。

假若易位而處,他是衛離的話,他也許比衛離表現的還要迫不及待,還要渴望!何況那本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呀。

人的想像力是可怕的!為了打消腦子裏各種讓他妒忌欲死的畫麵,他必須做點什麽。否則,他怕自己會因妒忌而發狂,也讓以前所有的辛苦和努力付之流水!

周羿的猜想沒有錯,此刻,衛家豪華而精致的馬車內充斥著霏靡的**氣息,正上演著一場**的大戲。

女子壓抑的輕吟鶯啼,男子的喘息聲,錦榻發出吱吱叫聲,車頂上瘋狂搖晃的精美流蘇,在明珠柔和的光芒的照耀下,都織成一幅讓人血脈賁張的旖旎畫麵。

若雪頭部後仰,一頭如瀑的青絲半揚在空中,額頭掛著汗珠,美目微瞇,雪白的玉頸,曲線曼妙的嬌軀若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上麵沁著細細密密的汗滴,令人迷醉。

衛離著迷的盯著她,如潭水一般的雙眸更加漆黑深遂,一雙大手扶著她盈盈不足一握的柳腰,精瘦光滑的身軀布滿汗水,舉手投足間蓄滿摧毀一切的力量!

若雪被他弄的全身無力,嘴裏嗚嗚咽咽的胡亂抗議著,苦苦支撐。

不知過了多久,衛離墨眉緊蹙,如瀕死的獸般繃緊了矯健的身軀,猛地吻住若雪的唇,將她拖長音調的吟哦悉數吞進口中。

若雪汗如雨下的倒在他身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都不知所終。

“沒用的家夥。”衛離抵著她的額,喘氣如牛,喉間溢出沙啞碰靡的低笑,箍著她的雙臂卻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骨血裏,說不出的輕憐蜜愛,道不盡的風流繾綣。

稍事休息後,若雪昏昏欲睡,衛離溫柔地摟著她,修長的大手幫她按揉著軟綿綿的身體,順勢將她嬌軀上的汗水一一碾開。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她滑膩的肌膚,帶來異樣的觸感,若雪忍不住睜開眼睛,瞪著他小聲咕噥:“衣冠禽獸,回去不行啊,非得在車裏。”

此刻她兩腮生暈,嬌靨如花,美眸仍有些迷離,眼波流轉間更顯得媚眼如絲,豔色刻骨。

衛離看得心口一窒,憐愛之情立生,情難自禁的低頭吻上她,語聲曖昧的道:“看來娘子不喜歡在車裏,哪為夫回去在加補,務必讓娘子滿意為止。”

若雪恨的咬牙,想要罵他厚顏無恥,嘴巴卻被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又是好一陣纏綿悱惻,兩人唇齒相依,相濡以沫,漬漬的品咂聲不絕於耳,令人口幹舌燥。

若非馬車顛簸了一下,若非外麵傳來衛一低低的稟報聲,說是馬上快到了,若雪恐怕又被衛離帶著共赴巫山了。

她雙頰紅似火,一手覆著額頭,一手毫不客氣的掐了衛離一把:“都怪你,我的衣服呢?你扔哪了?”

衛離佯裝受氣的小媳婦,苦著俊臉:“娘子,我也沒穿啊,你把夫君的衣服扔哪了?”

若雪怒極反笑:“再做怪,等會讓你光著身子下車,看誰比較丟臉。”

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忽然嘴角輕揚,自顧自的促狹低笑起來:“那明天京城該傳新流言了。”

“什麽流言?”若雪半點不懼,冷目斜睨,眼橫秋水,做不屑一顧狀:“債多不壓身,我身上的流言蜚語還少嗎,多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

衛離唇邊的笑意擴大,他愛死她這副傲嬌的小副樣了!不,她輕顰淺笑,宜嗔一喜,無論哪一種風情他都愛。

回到家,風三娘和眾人都未安歇,俞媽媽和紫露等人,更是舉著燈籠在大門口翹首以盼。

見到兩人回來,皆喜不自勝。

聽若雪敘完去皇宮的經過,見又有衛離在,風三娘這才帶著衛媽媽等人回自個的院子了。

身上依舊汗黏黏的,若雪先去沐浴更衣,俞媽媽清好她的換洗衣物,帶著紫露和紅玉進去侍候。

“少夫人,那公主不會真讓丹楹和紫露去抵命吧?”俞媽媽上次撞破過頭,起因正是因為那隻毒貂,她和紫露一樣,對東方飛鸞那隻貂兒沒有半點好感。

若雪站在浴桶裏,示意俞媽媽靠近:“媽媽過來點。”

她伸手撩開俞媽媽烏黑光亮的鬢發,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頭上的疤痕淡了許多,便點了點頭:“媽媽還養一陣子就無大礙了。”

撞破頭的人,一般都應該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免得留下什麽後遺症就不好了。不過俞媽媽是個愛操心的人,成天閑不下來,且又不放心丫頭們做事,因此她隻休養了幾天,便捂著個腦袋忙碌起來。

風三娘和若雪擔心她累著,又提了孔媽媽給她打下手,她才不那麽操心了。

俞媽媽對自己頭上的傷不以為意:“就一點小傷,少夫人別掛心,早沒什麽事了,老奴隻擔心紫露她們。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好的日子,鬧得不能安生。”

若雪笑了笑,可不是嘛,有時候,不見得是你愛惹事生非,而是那些麻煩非要找上你。

紫露拿了水瓢幫若雪澆水到身上,盡管塗了藥膏,她臉上的掌印卻未消,可見東方飛鸞當時打她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一直沒怎麽說話,此時聽到俞媽媽屢次提到擔心自己和丹楹,她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忍不住祈求若雪:“少夫人,若飛鸞公主真要人為貂兒償命,紫露願意抵命!但是丹楹是為了救奴婢才惹上這些事非的,能不能讓公主放過丹楹?”

“放過誰?”若雪橫了她一眼:“少沒出息了,你以為你願意抵命這事就完了嗎?你是我的大丫頭,遇事別怕別慌,先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隻要不是你的錯,誰也奈何不了你。”

短短幾年,養個心腹起來容易嗎?紫露和丹楹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東方飛鸞吃牛屎不認堆頭,一開口就要卸掉她的左膀右臂,她以為她是誰啊?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不管是東方飛鸞執意如此,還是受了別人的唆使,她傻了才會讓她得逞!

這時候,外麵傳來衛離溫潤低沉的嗓音:“若雪,你好了沒有,是不是累的睡著了?”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醉人心神,可他話裏有話,帶著一點點狡黠一點點促狹,若雪的臉,不受控製的升騰起兩朵紅雲,腦中不期然的浮現出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麵。

不等她回應,衛離又道:“衛焰來了。”

嘩,腦海裏的令人臉紅心跳的畫畫乍然退散,若雪悚然清醒——光顧著和衛離親熱,竟然忘了希望之星被盜一事。

“咚咚咚!”

“開門,羅管家開門!咚咚咚……快開門!”

寂靜的深夜裏,這樣拚命的砸門聲立刻引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犬吠。

洛府的門房揉著睡眼惺鬆的眼睛,吸著布鞋,提著燈籠來開門,一邊抽著門閂一邊不滿地嘀咕:“誰啊?半夜三晚的來砸什麽門?門砸壞了你……”

“是我!砸壞了就砸壞了,你趕緊開門!”

門外的人脾氣相當的不好,口氣也大,門房卻陡然一驚,不敢置信地道:“……小,小少爺……是你,你……”

“正是你家小少爺!”洛家瑜嫌門房開門開慢了,生氣的用腳連踹好幾腳。

門房發出一連串的驚叫聲:“哎喲祖宗,別踹了,踹壞了門不要緊,您的腳傷著小的可賠不起。”

不一會兒,整個洛府都知道失蹤了好幾個月的小少爺回來了。

洛閣老和洛翰林更是驚喜交加,披著衣服便匆匆忙忙趕來了,連平日的禮儀威嚴都不顧了。

“瑜兒,瑜兒!”

“瑜兒真的回來了麽?”

然在看到洛家瑜時,父子倆卻同時愣住了,洛閣老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瑜兒……你?這,這真的是你麽?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洛家的大廳裏燈火通明,洛家瑜置身在雕梁畫棟的屋中央,他一身灰色短褐,上麵還打著兩個補丁,錐髻用布巾子包起來,完全是窮苦百姓的尋常打扮,圓乎乎的胖臉清減了許多,細嫩的臉皮也曬黑了不少。

乍一看,十足一個販夫走卒,隻是年紀尚輕。

但是仔細瞧來,他真的瘦了好多,也結實多了,以前又高又胖的身材不複見。

就連他那雙標誌性的肉肉眼睛都變大了,閃著青蔥少年該有的自信與光芒,烏亮烏亮的,神采奕奕,配上他濃濃的眉毛、挺鼻和薄厚適中的雙唇,這哪裏還是原來那個又笨又胖的富家少爺?

整一個高大硬朗的英俊少年!

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固然沒有錦衣華服,但他看起來立整爽落,甚至可以稱得上英姿颯爽,難怪洛閣老和洛翰林不停的揉眼睛,幾乎都不敢認了。

見到祖父和父親,洛家瑜習慣性的一揮衣擺就要跪下,但揮了個空,不過他仍然直挺挺的跪下:“祖父,是不孝孫兒回來了。”

“爹,兒子不孝,回來了。”

洛翰林是真的疼兒子,又幾個月未見了,當場淚水濕了眼眶,連忙三步並兩步的上前去扶:“哎,跪什麽,快起來快起來。”

連洛閣老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吧,你,你一定在外麵受苦了……”

洛閣老見多識廣,閱曆豐富,一看孫兒這模樣,便知他在外麵吃了不少苦頭。想也知道,一個養尊處憂的大少爺,又不知人間疾苦,更不諳人情世故,在外麵如何生活?

那隻怕不是一個“苦”字可以形容的過來的。

但他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傷痕累累,能夠囫圇出去,又囫圇回來,洛閣老已經覺得蒼天有眼,萬分感謝老天爺了。

何況孩子不但變得比以前漂亮多了,且伴隨他多年的傻氣與笨拙也**然無存,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俊眉靚眼都透著一股機靈和聰明勁,讓人光是看著都會心生歡喜。

這幾個月,洛家一片愁雲慘霧,全京城,乃至全祈國都知道洛家那個笨蛋小少爺失蹤了,洛家不知用了多少法子,使了多少錢財,卻楞是沒找到人。

不說找到人,連屍首都沒找到,反正就是死活不知,音迅全無,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洛翰林憔悴的不成人形了——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即使他傻一點笨一點,可畢竟是親生骨肉啊,說不見就不見了,不跟剜肉割心差不多嗎。讓他死後用何種麵目去見亡妻?

洛閣老一度以為洛家要斷根了,因為洛家瑜的後娘隻生了兩個女兒,兒子的幾個妾侍都不怎麽好生養,即便生,也同樣生的女孩兒。

在父子倆萬念俱灰的時候,洛家瑜冷不丁的自動出現在他們麵前,可不叫人欣喜若狂麽!

其他的一切,也就沒什麽好計較的了。

然而洛家瑜卻並不起身,他避開父親的手,伏下高大的身軀,規規矩矩,紮紮實實對著洛閣老磕了幾個響頭:“祖父,孫兒此次回來,是有一事想求祖父幫忙的。”

孩子似乎變得比以前規矩多了,說話也有條不紊,且懂得分寸,洛閣老老懷甚慰,親手去扶孫子:“瑜兒起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凡是祖父幫的上忙的,你隻管開口。”

大廳裏祖孫相會,父子相會,那情景好不感人。站在廳外的人臉上卻無半分動容之色,眯著一雙精明的眼睛,眼神陰翳的緊盯著洛家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邊洛府失蹤的少爺回歸,這邊若雪正將希望之星和周羿的那顆寶石放在一起,細細的對比,想找出兩塊寶石的不同之處。

不錯,希望之星找回來了,不過盜竊犯未抓到。

衛離當時和衛焰帶著獵犬追蹤,起初一直往一個方向追,但追著追著,兩條狗兒竟然往兩個方向狂奔。他們兩人便兵分兩路,分頭追查。

衛離追到一個懸崖,懸崖下麵是深潭,狗兒隻在懸崖處吠個不停,線索斷了。若雪不在身邊,他也不願意戀戰,當下決定收兵回府,明兒再查。

但衛焰帶著人一路緊追,追到西山的湖邊,在湖邊發現了希望之星,但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找到希望之星後,狗兒也不再狂吠了。

想到楚宛琴講的魔族的傳說,衛焰的心裏沉甸甸,不敢耽擱,直接帶著楚宛琴來找衛離和若雪。

------題外話------

咳,羿帝**已賣,請諸美女節哀順變,羿帝的結果,明天揭曉,不行就讓某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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