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一點點拚湊著燕桁和李偃珩的記憶。
難怪她會同時忘掉兩個人。
因為他們本就是同一人啊!
“郡主,喝口熱茶吧。”
一旁的宮女被燕姝使了眼色,端來了淡茶呈到江舒窈麵前。
江舒窈隻覺得肚子又開始疼了,她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不喝。”
那宮女卻有些執拗:“郡主臉色實在不好,喝口茶暖暖身子也好。”
江舒窈皺了皺眉,抬頭看著麵前的小宮女。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還逼著我喝茶?”
她心中有一絲不對勁,正要起身退後。
那宮女突然詭異一笑,掀開茶盤就箍住她的脖子,淩空退到了窗邊。
“有刺客!”
大殿裏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
皇城司衛還未反應過來,燕桁直接一個空翻落在了女眷堆裏,劍指刺客:“放開她!”
他淩厲地盯著宮女的臉,江舒窈看著燕桁慢慢變了表情。
她被箍著無法動彈,也就看不見身後的宮女臉上漸漸變幻了模樣。
是芸娘……
燕桁眼底幾經變換,到底是穩住了沒有在眾人麵前露出異樣。
大殿裏除了他,也就隻有皇帝在看到芸娘時微微變了臉色。
“哈哈哈,狗燕家,我要讓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芸娘猖狂地笑著,口出狂言後,拉著江舒窈一把翻出了大殿的窗戶。
窗外原本是圍滿的禁軍,芸娘帶著一個成年人,卻硬生生地從人堆裏消失在了牆頭。
“追!”
燕桁沉著臉,周身漫溢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江舒窈被點了穴不能動彈,眼睜睜看著皇宮的琉璃瓦簷在自己腳下掠過,宮女帶著自己來到了一處極破敗荒涼的宮殿。
她居然還敢在皇宮裏活動?
江舒窈暗暗思忖,不知背後有多大的勢力,居然滲透進了皇宮。
一落地,宮女快速走到身前,江舒窈這才發現,這宮女是芸娘假扮的。
芸娘見她奮力瞪著自己,邪笑著點了她的穴道。
“是你!”江舒窈脫口而出。
她還想質問芸娘為何抓她,有何目的,這時破敗的宮殿門傳來“吱呀”一聲,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走出了殿門。
江舒窈杏眼圓睜,燕桁怎麽會在這裏?
不對!不是燕桁!
此人雖然長著與燕桁一樣的臉,周身氣質卻遠不如燕桁那般威嚴。
見他瘦骨嶙峋又渾身青紫,江舒窈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
“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不是傳聞已經被殺了嗎,居然被圈禁在這破舊的宮殿裏。
她輕輕出聲,那人似乎有些詫異有人認出自己。
“你認識我?”二皇子走下台階,臉上的神色倒是不像一個長期病弱的人。
他越走近,江舒窈越驚心。
難怪當初哥哥會那樣和自己說了。
這二皇子和太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長相啊!
除了雙生子,一個娘都不可能生出這麽相似的,二皇子怎麽可能是其他宮女生的?
原來現在的太子是雙生子。
自古以來,龍鳳呈祥,雙生子卻是天家大忌。
更何況這是元後的第一胎,卻生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
難怪二皇子一直被迫病弱,不示人前。
若皇帝不這麽做,太子的地位也要岌岌可危了。
“你是不是在想,父皇真心愛皇兄,即使這麽多年來一直瞞著天下囚禁著我,也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二皇子像是有讀心術一般,看著江舒窈變換不停的神色笑了出來。
江舒窈疑惑,難道不是這樣?
“好了,別和她多說,燕桁的皇城司不是吃素的,待會就得找到這裏來了。”
一旁的芸娘此時冷冷開口,她這次看著江舒窈沒有像上次一樣仇恨,隻是瞧著她的眼色還是惡狠狠的。
江舒窈一頭霧水:“你們抓我做什麽?你們想殺皇帝?抓我也沒用啊。”
聽剛才芸娘說的,她應該與皇家有死仇,才會說什麽死全家之類的話。
芸娘冷笑一聲,正要張口,突然臉色一變:“糟糕,你那太子哥哥居然追來了。”
她一把抓住江舒窈的胳膊把她往殿內拖,江舒窈剛想掙紮,就又被點了穴位,動彈不得。
大殿裏鋪了很多帳幔,二皇子方才就在往上麵撒油。
難道他們要縱火?除了燒死人也沒有用啊。
江舒窈眼睜睜看著,芸娘踏了出去,直接高聲喊道:“太子,你若想你那相好的平安無事,最好不要讓你的人踏進來一步,我隻要你一人進來!”
什麽相好的!芸娘怎會知道太子和李偃珩是同一人?
江舒窈急了,燕桁千萬別傻乎乎地一個人進來啊,看樣子芸娘是想魚死網破,拉著他一起葬身火海!
她喊又喊不出來,隻能焦急萬分地聽著殿外傳來一步步靴底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燕桁真的一個人進來了。
“不管你們有什麽目的,你們恨燕家,也不該牽扯無辜之人。”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的孿生兄弟和芸娘在一起。
芸娘哈哈大笑:“無辜?她肚子裏揣的可是你的崽子!”
江舒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有孕一事就那麽幾個人知道,芸娘為何也知曉了?
燕桁見被芸娘揭開了秘密也不慌張:“讓我見她。”
二皇子一直在江舒窈身邊,見狀直接踢開門,芸娘也未阻止,燕桁緩緩走了進來。
“就站在那,再往前一步,我就捅死她。”
燕桁才走到第二格地磚,二皇子就喝止了他。
江舒窈和他四目相對,眼中蘊含著萬千情緒。
“你都知道了?”
他輕聲一句話,惹得江舒窈掉下淚來。
燕桁麵上多了些慌張:“對不起……不是故意騙你,實在是我也……”
他猶豫了一瞬間,二皇子冷笑著接過了話:“實在是你也在局中,不得不如此行事,對嗎?”
他蓋過燕桁的話,直接怒道:“你不愧是那個男人養大的,說的話與當初他同母親說的是一模一樣!”
聽了二皇子的話,燕桁冷靜的臉上閃過一絲裂痕。
他上前一步,盯著二皇子厲聲喝道:“你說什麽?你為何知道當初母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