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點點頭:“隻是那個賤奴房的男子是傻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給我們提供線索。”

她心底思緒萬千,皺眉問燕珣:“你會武功嗎?身手怎麽樣?”

燕珣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我頂多懂些打架時的陰招罷了,正經功夫可不會一點。”

江舒窈想想也是,他一個被囚在宮內的皇子,哪裏會這些呢。

她思索了片刻,燕珣覺得自己不能每日就躲在床下靠著江舒窈去尋找機會。

他主動提出:“不若晚上我去賤民房探探?”

江舒窈趕緊搖頭:“且不說你不認得那人,昨日才下了雨,泥土都是鬆軟的,你若是偷偷摸過去,很容易留下痕跡,此舉不妥。”

兩人間陷入了沉默,唯有水聲在房內回**。

“小姐,需要伺候嗎?”

門外咫尺間,白玉的聲音響起,驚得江舒窈眉心一跳。

“我還沒玩夠,到時候叫你!”

她把水聲揚得更響,大聲朝門外喊道。

燕珣正坐在浴桶後麵的陰影下拚命地扭身蹬腿活動,這下也不蹬了。

“你先回去藏著吧,晚上我再找那個陳立打聽打聽,他看上去是個練家子,說不定有法子。”

江舒窈一邊往地上潑水一邊說。

燕珣猶豫了片刻,還是叮囑她:“切莫輕信他人,也不知那人是好是壞。”

他也沒有看見過陳立的樣子,心中還是很警惕的。

江舒窈笑著點頭:“我知道的,你放心。”

燕珣又鑽進了黑暗的床底,江舒窈脫下衣服去熱水裏**了一圈,假裝出洗了很久的樣子,這才叫著白玉進來服侍。

“小姐,您可算是好了。”白玉笑吟吟地拿起幹爽的帕子給她絞頭發。

“怎麽?有什麽事嗎?”江舒窈看向她。

白玉朝她遞了個揶揄的眼神:“那賤奴可一早就洗完了,正乖乖候在外頭呢,定是您模樣太美,把他迷得不成樣子了。”

她見陳立沒了剛才那種寧死不屈的倔強,隻覺得是被江舒窈馴服了,不禁心底佩服。

看過了九夷族那麽多女人的手段,還是明雀聖女的女兒厲害啊。

江舒窈啞然,她笑了笑沒說什麽,隻故意害羞地說:“待會你們也好好歇著吧,我不習慣下人湊太近聽著,若是有需要,我讓他喊你們。”

“好嘞!”白玉乖巧點頭,隻當她是還未和她們混熟,有些放不開。

陳立進房時,白玉跟在後頭虎視眈眈:“你可要把小姐伺候好了,要是明日小姐說有什麽不開心,你就等著被毒傻了去挑糞吧!”

陳立深吸一口氣,忍住了一拳揍爆這些女人的衝動,低著頭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

“呸,下賤東西!”

白玉恨恨罵了一句,轉頭去找翡翠了。

陳立耳力驚人,此時攥緊了拳頭,對自己的疏忽悔不當初。

若不是一時大意被敵家暗害,他堂堂鮮芒國親王怎會淪落到這種鬼地方?

他推開門進去,一眼就看見江舒窈披著頭發坐在桌前,眉目如畫的模樣。

陳立狠狠愣了一下,向來不近女色的他耳尖發紅,默默走了進去。

“你來了?”

江舒窈抬眼見他進來,尷尬地笑了笑,又小聲道:“我們去帳子裏吧,待會還得你配合我。”

她從桌上拿了紙筆,率先走進床幔裏。

白玉和翡翠在院裏站著,不多時就聽見屋內傳來床榻“嘎吱”的聲音,夾雜著一陣曖昧的呻吟。

“嘿嘿,江小姐,這個!”

想到那賤奴再如何桀驁不馴,也被江舒窈征服,白玉不禁咧嘴笑了,朝翡翠比劃著豎起大拇指。

翡翠也喜不自勝,她們討好了江舒窈,跟著她就有好日子過。

屋內,江舒窈和陳立一頭一尾坐在床邊,麵色尷尬。

陳立一手握著床柱用力晃著,江舒窈嘴裏一邊叫著,一邊握著筆在紙上奮筆疾書。

“你會武功嗎?我們合作,說不定能一起逃出這裏。”

陳立看著紙上的字,麵色沉著。

他其實早就聽出來房內床下有一人,但是不知眼前這地位頗高的女子是個什麽路數,因此權當不知道。

眼下看來,江舒窈掌握了不少東西,與她合作,應該是一個比較明智的決定。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決定豁出去一把。

“我身手不錯,你要如何合作?”

江舒窈見他果然會武,不禁大為驚喜。

這樣一來,入夜後想行動就方便許多了。

“你還記得自己是如何進山穀的嗎?”

陳立皺眉,他當時也是被迷暈的,雖然因著他的體質提前醒了,但山裏都長得一個樣,他又不能大刺刺地睜著眼看,還真沒記住路線。

“不太記得,但入山口有守衛,很多,我一個人解決不了。”

江舒窈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精光:“你記得入山口的位置?”

陳立搖頭:“隻記得眼前有紅色,其餘的一概未看見。”

紅色!九夷地界染料有限,鮮豔的顏色並不多見,這算是個比較特殊的線索了。

“還有其他印象嗎?”江舒窈精神大振,一邊口中叫聲不停,一邊瘋狂寫字,恨不得把陳立的腦子都給挖出來看。

“沒了,當時我迷藥勁未過。”

江舒窈眼看說不出什麽了,一張紙也寫滿了,於是把紙團成一團,準備放進嘴裏。

“你做什麽?”

陳立眼疾手快抓住她,低聲問。

江舒窈皺著眉抽出手,眼神閃了閃:“紙張留痕,唯有吞下肚裏才能保密。”

這女子居然謹慎到了這種地步!

陳立大為震驚,他心中升起一股欽佩,對江舒窈的看法也悄然無息地發生了變化。

“你不是還有身孕嗎?這紙上有墨,我來。”

他從江舒窈手中搶過紙團塞進嘴裏,紙張柔軟,片刻後便被咽了下去。

江舒窈見他如此,咬了咬牙,低聲問道:“待會你偷偷混出去,看看能否找到出口,至於如何混出去,我們再從長計議。”

待陳立同意後,江舒窈放好紙筆,和他臥在床幔內,揚聲高呼翡翠和白玉,裝出一副要和陳立睡在一起的樣子。

一切鋪墊就緒,待到夜深人靜之時,陳立從窗口翻了出去。

江舒窈翻來覆去等了良久,一聲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立馬翻身坐了起來。

床幔外一個影子悄悄走近,她隻以為是陳立回來了,於是迷迷糊糊地問:“陳立,是你回來了嗎?”

那人不應聲,江舒窈驚出一聲冷汗,握緊了枕下藏著的珠釵。

層疊床幔被撥開,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眼前,江舒窈心中大震,舉著頭釵刺去,被來人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

“是我。”

男人聲音低沉,江舒窈震驚不已。

怎麽是燕桁的聲音?

她眼中凶光未褪,燕桁一把擠上床,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咬住她的耳朵。

“陳立是誰,為何會和你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