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微微皺眉,將兄長的信放在書榻上壓好。
彩杏也被李承楷大聲的呼喊吵醒了,她見自己睡了過去,霎時有些驚慌,趕緊起身去開門。
“在自家院內反鎖著門,你偷偷摸摸幹什麽呢?”
李承楷渾身酒氣,酡紅著臉麵色不善地闖了進來。
他見江舒窈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未忙任何事,頓時心生狐疑。
“你是不是在會野男人?”
若放在平時,李承楷自持世子的身份,斷不會這樣**地問出這種話。
可今日他心中不爽利,灌了幾壺酒,眼下心中想到什麽便脫口而出。
江舒窈聞言沉了臉色嗬斥道。
“世子醉了酒不在自己屋內好好歇著,反而跑這來羞辱我幹什麽?這房內就我與彩杏兩人,事關女子名節,世子就算心中不痛快,也沒有懷疑我的道理。”
哪想到李承楷醉酒後理智風度全無,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礙手礙眼,滾出去!”
他一把將彩杏推出門外,反鎖了門後攥住江舒窈的胳膊將她一把摜在**。
“你做什麽!”
江舒窈麵露一絲驚慌,奮力嗬斥掙紮。
然而李承楷人高馬大地壓製著她,讓她完全不能翻身。
衝天的酒氣噴灑在她的頸側,李承楷眼中露出一抹欲念,邪笑著道。
“也不知你一天天的在傲什麽,英國公府如何?長公主喜愛又如何?你是我李承楷的妻子!死是我們李家的鬼,你不是想方設法地把雪儀弄去莊子上了嗎?現在沒人伺候我了,你來伺候!”
他說完又向江舒窈身上**,彩杏在門外急壞了,喊了兩聲卻不敢闖進來。
“你瘋了!看清楚我是誰,你不是最討厭我了嗎?”
江舒窈未料到李承楷竟禽獸至此,她咬咬牙目露狠色,然後一巴掌打在了李承楷臉上。
李承楷被打得一愣,手上放鬆了對她的製錮,江舒窈趁機從**翻身下來,拿起桌上的燭台對著他。
她披頭散發,形容狼狽,眼裏冒著凶光。
“李承楷你別碰我!”
看著她警惕的樣子,李承楷俊逸的臉龐露出一絲邪意,他哈哈大笑,滿懷惡意地問道。
“你明明是我的妻子,又在為誰守身如玉?”
江舒窈皺眉看著他,隻覺得今日的李承楷脫下了往日披著的那層人皮,完全顯出了他那副醜陋惡狼的嘴臉。
“世子對我沒有感情,隻有侮辱,我當然不想與你親熱。但我既嫁入了李家門,也不會與外男來往!”
誰知李承楷聽了她的話笑得幾乎暈過去,他臉色通紅地走到窗邊,回首惡狠狠地質問她。
“你這毒婦嘴裏沒有一句實話,你分明中了秘藥,卻沒有忘掉我,那定是有了旁人!”
此話一出,江舒窈心中疑雲頓生。
她中了藥?中了什麽藥?同她忘記李偃珩與太子有關係嗎?
她正滿心疑惑而緊張地盯著李承楷,李偃珩那張臉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窗邊。
他手指一彈,站在窗邊的李承楷便雙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江舒窈這才大喘一口氣,不由自主地癱軟在地,握著燭台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李偃珩從窗中翻入室內,便見她緩緩落下兩行清淚,目有盈盈哀色。
他一腳把李承楷踹到牆角,走到江舒窈身邊沉聲問。
“還能起身嗎?可有受傷?”
江舒窈搖了搖頭,燭台滾落在地發出金器的鳴叫,她用袖子拭了拭淚,自己撐著地爬了起來。
“多謝李司長相救。”
她紅著眼眶還強撐著笑容,李偃珩不禁蹙眉。
“無人之時,你不必講究那些虛禮。”
他看著她臉上的哀傷,隻覺得礙眼極了,恨不能用手將之抹去。
江舒窈聽了此話,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竟又隱隱浮現出淚光。
她將燭台撿起來放回桌上,又回頭看了眼縮在牆角死豬一般昏迷的李承楷。
“我直接將他打暈了。”
李偃珩麵上顯出一層薄怒。
“豬狗不如的東西!”
江舒窈聽了他的話,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何必髒了李司長的手呢?隻是現在該如何是好?”
李偃珩瞥了眼李承楷拍了拍手,昭雪昭月便也從窗外翻了起來。
“把他搬到**去。”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江舒窈。
“此處人多眼雜,不好議事,今夜你到我院中,明早再回來。”
江舒窈聞言便知李承楷這一夜都不會醒了。
她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門口向外麵的彩杏吩咐。
“我與世子要睡下了,你們就在外守著,不要進來。”
再次踏入李承楷院內,她的心境已與上次大不相同。
“李司長今夜可是有新的羌薑文需要我來譯?”
江舒窈以為李偃珩還需要她做事,於是主動問道。
誰知李偃珩搖搖頭。
“今夜你宿我院裏,明日一早昭雪再送你回去,對外隻說李承楷醉酒,你照顧了一晚。”
他知道自己那房內汙濁得沒法入睡,所以帶自己來此……
江舒窈心中湧上一股暖流,然後她今日還有其他事要求李偃珩,於是拉住他的衣袖。
“我有一事相求。”
李偃珩停下腳步低頭看她,隻見她發髻散亂,麵脂也花蹭了不少,臉上勉強勾勒出歡快,卻掩飾不住眸中的憂傷。
“我想提前和離,還望李司長放了我。”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些哽咽,如同受傷的雲雀在低聲哭啼。
李偃珩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捏緊了衣袖下的拳頭,嗓音低啞。
“不可。”
“為什麽!”
江舒窈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她急忙放低了身段,祈求般望著麵前殺伐果斷的男人。
“李司長放心,和離後我會按時履行約定的,就算回到了英國公府,我也會想法子與你聯絡,你身邊暗衛眾多,難道還愁不能見我嗎?”
李偃珩呼吸沉重,卻沒有說話。
江舒窈冷靜了下來,平靜的聲音裏帶著些委屈。
“我實在受不了李家人了,今日李承楷這般,就算我恨他們,也不想把自己賠進去。”
“今日事出突然,你受了驚嚇,但是若沒有我,昭雪她們一樣會出手救你。”
李偃珩不知在想什麽,沉默了片刻這樣安慰她道。
哪知江舒窈麵色蒼白地站在那,良久才輕聲問。
“李司長覺得這就是保護了?”
她落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潮濕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神色。
“可我受的驚嚇抹不掉、那些難聽的話刺入我的心也抹不掉,我好端端地坐在那裏,卻日日食不下咽,寢食難安,就因為同李司長的那個約定,我便非要受著嗎?!”
她爆發出一陣痛哭,惹得退到遠處的墨劍白書都側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