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讓薑梨瞬間陷入了措手不及的境地。

她原本平靜如水的內心,此刻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未曾料到,這老夫人竟會在此時離開院落,獨自入宮。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疑惑,這道突如其來的旨意,究竟是老夫人向宮裏求來了什麽?

薑梨站在原地,遲遲未動,思緒萬千。

她的目光迷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在這時,老夫人的聲音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薑梨,馮公公正在宣旨,你為何還愣在那裏?這可是皇後娘娘的懿旨,你還不快上前來接旨。”

薑梨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邁步上前,跪在馮公公麵前,恭敬地等著聽那道旨意。

馮公公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見薑梨已經上前,他也便沒有發作。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跪下。

馮公公終於緩緩展開了那道懿旨,聲音裏帶著幾分莊重與威嚴,開始宣讀:“奉天承運,皇後娘娘懿旨昭告天下:清遠伯府少夫人許薑氏,才情出眾,知書達禮,身處富貴而能節儉自持,言行舉止皆合乎禮法,堪為女子之典範。其品行端莊,賢淑敦厚,特賜封號為‘安人’,以彰其德。望許薑氏與伯府公子夫婦日後和睦相處,琴瑟和鳴,相互扶持,恪守禮法,永結同心,不得有和離之念。欽此。”

薑梨聽得有些茫然,她心中翻動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這道懿旨的內容,似乎是要讓她不得和許誠明和離?

她抬頭望向馮公公,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不解。

馮公公念完懿旨後,將手中的懿旨輕輕合攏,往前一遞,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官場的威嚴:“許少夫人,請接旨。”

薑梨的目光從馮公公的臉上掃過,再轉向周圍的伯府眾人。

他們臉上都掛著一種看好戲的幸災樂禍,仿佛在等待一場即將上演的鬧劇。

然而,薑梨的眼神卻堅定如初,她自顧自地起身,站直身子,直視著馮公公,聲音清晰而冷靜:“馮公公,這懿旨,我不能接。”

馮公公的臉色一沉,那雙精明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微微提高了聲音,尖細的嗓音在院內回**:“大膽!皇後娘娘的懿旨,你竟然敢不接?”

然而,薑梨似乎並未被他的聲音所震懾。

她微微一笑,那種笑容裏帶著幾分從容與堅定:“馮公公,並非我膽大妄為,隻是這懿旨內容,我著實不能接。”

馮公公眉頭緊鎖,看著薑梨那平靜而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異樣感。

馮公公皺眉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不能接?”

薑梨緩緩抬起頭,目光冷靜而堅定地落在馮公公身上,她輕輕啟唇,聲音裏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公公,這道懿旨來的確有些晚了。在此之前,我與許誠明已經達成了和離之約,我亦不再是伯府的少夫人。”

馮公公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他手指微微顫抖地指著薑梨,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威脅:“你!大膽!這道懿旨乃是皇後娘娘的意思,豈能容你輕言否定?即便你已與許公子和離,但有了這道懿旨,你與許家的關係便再次綁定,你依舊是伯府的少夫人!”

薑梨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公公,世間事並非所有都能以聖意來強求。我與許誠明之間的緣分已盡,和離之約已成定局。這道懿旨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紙空文。我絕不可能再次成為伯府的少夫人。”

“你!”馮公公被她的態度激怒,但麵對薑梨那平靜而堅定的眼神,他又無可奈何。

許誠明緊鎖著眉頭,語氣中透露出不滿與責備:“薑梨,你究竟將自己置於何地?皇後娘娘的懿旨,豈容你如此輕慢?”

薑梨淡淡地掃了許誠明一眼,並未多做回應。

她的心思並不在與他爭辯之上,她心中微感驚訝,原來清遠伯府竟能從皇後那裏求得如此旨意。

然而,稍作思忖,薑梨也明白了其中緣由。

皇後娘娘的顧慮,她自然能理解。

畢竟,皇後娘娘亦擔憂她會繼續糾纏顧羨之。

這樣的念頭在薑梨心中掠過,她的思緒不由得變得紛亂起來。

她和顧羨之之間,本來就差了太多太多。

老夫人嗬斥著:“薑梨,你且聽好,我們伯府對你,可謂仁至義盡。然而,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伯府的底線,踐踏我們的尊嚴。莫非,真的是我們伯府平日裏太過縱容你,讓你忘記了何為規矩,何為尊重?今日,皇後娘娘的懿旨親臨,乃是天大的恩賜與榮耀。在這般莊嚴的場合下,你竟還敢如此放肆!”

麵對老夫人的怒斥,薑梨隻是輕輕掃了一眼眾人,臉上滿是不屑與冷漠。

她淡淡地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嘲諷:“我原以為伯府好歹有些體麵,沒想到竟是小看了你們這厚如城牆的臉皮。為了我手中的嫁妝,你們竟連最基本的臉麵都不要了,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許少夫人,雜家不得不提醒你,要三思而後行。你若是公然拒絕皇後娘娘的懿旨,那便等同於藐視皇權,抗旨不尊。到那時,雜家即便行使皇家威嚴,將你杖斃,亦在情理之中。"馮公公的聲音低沉而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薑梨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她淡淡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著無盡的嘲諷與堅定:"馮公公過慮了。此地並無什麽許少夫人,我,隻是薑梨,薑家小姐。我與伯府,又有何幹係?"

她的話音落下,整個院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馮公公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顯然沒想到薑梨會如此決絕地否認與伯府的關係。

薑梨的目光轉向薑家的眾人,她的聲音清冽而堅定:“東西帶走,誰敢攔,動手便是。”

反正都已經得罪了,她也不怕再得罪得更徹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