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嬌麵前站著一位美人,上半身衣襟半開,而下方羅裙盡褪,白花花地十分晃眼,玲瓏身段十分勾人。

她身後則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不同於前方美人的衣衫不整,他衣服穿戴整齊,一雙大手牢牢握住女子曼妙的腰肢。

沈雲嬌一不小心抬眸往上看,瞧見了那男人的麵貌。

鬢若刀裁,五官深邃,高挺鼻梁下薄唇微勾,神色涼薄。

而且他那雙狹長的鳳眼,居然是綠色的,眨眼間還閃爍著危險魅惑的流光。

這是一張俊美近妖的臉。

被撞見這檔子事,美人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遮住自己的臉蛋。

可她身後的男人卻不慌不忙,反而饒有興趣地審視著沈雲嬌,甚至惡趣味地聳動了下身子舔了舔嘴唇。

蒼天啊!這是什麽鬼畫麵?直播play嗎?!

“呃、打打擾了。”

沈雲嬌尷尬得腦袋嗡嗡,唯一想著的一件事就是逃離現場,她急忙捂住眼睛往回走,卻跟後頭迎上來的扶夏撞了個滿懷。

“哎喲!姑娘你看見什麽了?!那人真的受傷了嗎?”

“我們趕緊走!”沈雲嬌倉皇失措,抓著扶夏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她似乎聽到身後傳來男人的悶聲一笑。

變態!

沈雲嬌幾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竹林,見到了前麵太真殿廟宇後,才稍微冷靜下來。

扶夏見姑娘沒了往日那份沉著和冷靜,忙問道:“姑娘,你剛剛在裏頭究竟看到了什麽?”

沈雲嬌喉頭一哽,搖搖頭說沒什麽。

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雲嬌剛剛看到那男人的衣著打扮,不像是大庸人士。

大庸朝男子常穿的是窄袖交領直袍,而這人穿的卻是對襟短衣長褲,還穿著到小腿的鹿皮革靴。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是綠色的。

他是北胡人。

沈雲嬌記得昨日公主曾說過,今天北胡使團會到京城來訪。

可他膽子竟然如此大,剛在青天白日下肆無忌憚打野戰,還是在大庸土地上。

真是。。。大膽又開放。

沈雲嬌本來還想著今日天氣不錯,她可以順便遊覽下白馬寺,但經了這遭事後,她霎那間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

就在她往回走時,扶夏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姑娘快看,那裏有兩個人長得可好看了。"

沈雲嬌停下腳步,將目光放遠望去。

太虛殿前十分熱鬧,一大堆人浩浩****地,排成兩列後對著殿內神像進行參拜。

沈雲嬌本來是隨意一瞥,眼神卻在此刻定住了。

那站在隊伍麵前的,竟然是蕭懷瑾。

隻見他穿著正紅色圓領大袖錦袍,烏發如墨,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跟旁邊那幾個胡人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而在他右手側,站著一個身著香嬌玉嫩,衣著華麗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紫金色曳地長裙,頭戴紗巾,芊芊玉手上戴了數個純金手鐲,上頭係著小鈴鐺,在她上香祭拜時,鈴鐺會隨之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雲嬌想,那應該便是北胡過來的女子,而且能讓蕭懷瑾陪在一旁,身份地位肯定十分尊貴。

想到這裏沈雲嬌牙酸酸的。

怪不得蕭懷瑾送了禮物之後便不聲不響,也沒再過來騷擾自己。

原來忙著給美女當地陪呢。

沈雲嬌微微咬了咬下唇,唇瓣上傳過來的刺痛讓她腦海裏閃過一陣清明。

不對,自己在不高興什麽?

既然她與蕭懷瑾本來就隻是隨便玩玩的,那她為什麽還要在意蕭懷瑾跟誰在一起?

蕭懷瑾身邊的女人隻會越來越多。

沈雲嬌垂下眼眸,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走也走不動,而內心也毫無征兆地泛起一陣酸酸漲漲的疼痛。

媽的,早知道自己就該離蕭懷瑾遠遠的,現在搞得自己都有些心煩意亂了。

“小娘子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沈雲嬌站在那頭正發著呆,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道低低的調笑聲。

聲音分外熟悉。

沈雲嬌心頭一緊,她回頭一看,嚇得猛地退後兩三步。

這不是剛剛小樹林那變態嗎,他是什麽時候跟上來的?

“小娘子難道是在看那邊的大庸皇太子嗎?”男人薄唇微展,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雲嬌。

“不關你事。”沈雲嬌眉眼冷淡,轉身想要離開,沒想到一把月牙形雙刃彎刀橫亙在她胸前,阻擋她前行。

“你想要幹嘛?”沈雲嬌冷冷看著麵前的男子,他那碧綠的眸子此刻發出詭譎的興奮的光芒。

他看著沈雲嬌的眼神,就像是狼盯著獵物般。

沈雲嬌忽然覺得有些懼怕,但她仍竭力保持麵上的平靜,“竟然敢拿刀威脅我,你信不信我馬上命官兵來抓你?我知道你是北胡的,但這裏是大庸王土,不允許你放肆。”

沒想到那男人沉默片刻後,像是終於忍不住般,他莫名笑了出聲,肩膀微顫,笑時胸膛葉隨之起伏著,起半天後才問道:

“我無禮?剛剛是誰在竹林裏偷看來著?”

“你!明明是你不知廉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如此放浪形骸之事!”沈雲嬌頓時怒不可遏地罵道。

耶律齊一路風塵仆仆,今日剛到京城,就被大庸太子請去參觀鎮國寺廟,沒想到他半路跑出來與同行的女官偷個腥也會被人給遇到。

他本來高昂的興致頓時煙消雲散,要回到那無聊的隊伍去時,卻意外遇見剛剛破壞自己好戲的女子。

這女子對著自己是又驚又怒,十分好玩。

尤其是她生氣時候眼瞳透亮,如同水洗過的玉石,臉頰也因為怒氣染上緋紅。

耶律齊不禁浮想聯翩。

她在享受床笫之歡時,神情是否也會如此生動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