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暗香流動,氣氛頓時變得旖旎曖昧。

蕭懷謹眸裏暗潮洶湧,他俯首親上了沈雲嬌的嘴角。

沈雲嬌先是一驚,而後默默把臉別開,他那灼熱的氣息落在她側臉以及脖頸後頭。

沈雲嬌覺得又燙又癢,身體隨即有些發燙,她一怔,一時之間有些羞憤地推了推他的肩頭。

“我乏了,你走吧,我明日還有好多事情要料理呢。”

蕭懷謹卻不管,他將沈雲嬌的小臉掰正後,輕輕地吻了下來。

他肆意地在沈雲嬌的唇瓣上流連著,兩隻手卻安分守己地呆在沈雲嬌的肩頭上。

一吻作罷,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淩亂。

沈雲嬌坐起身來,看到蕭懷瑾水潤的唇瓣,又把臉別過去。

那紅彤彤的臉蛋出賣了她。

蕭懷謹見沈雲嬌如此神態,便知道她應當是害羞了,心底一軟,忽然將她的身子摟在了懷裏。

沈雲嬌整個脊背都被蕭懷謹按著,她艱難地咽了咽喉嚨,“蕭懷謹,你怎麽老是喜歡動不動就抱人?”

沈雲嬌甚至懷疑他是有什麽肌膚饑渴症。

一見麵沈雲嬌就要被他抱上好幾回。

蕭懷謹眼神微微閃爍,過了良久才輕聲在她耳邊答道:“沈雲嬌,我喜歡抱著你,這樣才能確認你在我身邊。”

他用力抱緊了沈雲嬌幾分,“我怕你離開,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沒人要。”

沈雲嬌有些訝異,她從蕭懷瑾的懷抱中抽離出來,望著對方好看的眉眼。

他自幼尊貴,怎麽會是被拋棄的那個呢?

沈雲嬌將自己所想的一字不漏地問了出來。

蕭懷瑾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攏了把額前的頭發後苦笑一聲,語氣有些酸澀:“沈雲嬌,我真的沒騙你。”

“我剛出生的時候,大庸九州同時發生了百年未見的旱災。父皇命欽天監來查看星象,卻算出我就是那泛著不詳之光的災星。”蕭懷瑾緩緩地眯起了眼,陷入在回憶裏,“他們說,我母後生我時血崩成山,難產而死,實則是被我克死的。我的父皇聽了欽天監的話,認定我便是不詳之物。”

“欽天監跟父皇說,他的皇位要穩固,我在十歲前便不能回到皇宮內生活。於是他便將我丟在了禦春行宮裏,讓我跟一些敵國過來的質子生活,我便是在那時候認識了洛蘭。”

沈雲嬌眼睛睜得大大的,聽得有些入神,一句話都沒有插。

蕭懷謹便接著講:“行宮的冬天非常冷,有時候連著半個月都是大雪天氣,雪下得特別大,寒風刺骨。在我五歲那年的冬天,虞美人生了個公主,這是父皇的第二個孩子,舉國上下都在慶祝,隻有我在行宮裏,受著宮女太監的冷嘲熱諷。他們會為了逗我玩,讓我故意在雪地裏找吃食。那時候我便在想,自己為何要出生在這世界上。”蕭懷謹說到這裏時自嘲地笑了笑,“我沒有了娘親,父皇又因為聽信他人讒言便將我拋棄,沒有人在乎我。”

“蕭懷謹。。。”沈雲嬌忍不住拍了拍蕭懷謹的手背以示安慰。

這昭武帝真不是個東西!

蕭懷謹輕輕回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後,又緩緩說道:“後來父皇一直沒能有皇子,太後便跟當時寵冠六宮卻一直沒有子嗣的淑貴妃提議,將我接到宮中撫養,那時候我已經滿了十歲。淑貴妃對我很好,仿佛我的親生母親般。”他頓了頓後,苦笑道:“我一直這樣認為,直到發現她偷偷在我飲食裏下毒,我才知道她一直厭惡我,我幾番遭人暗殺,估計也是她的手筆。”

沈雲嬌知道淑貴妃曾經派人暗殺過太子,那時候她在河邊看到蕭懷謹的時候,他身負重傷,要是自己晚來一步,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蕭懷謹輕聲說道:“不過若是沒有那次暗殺,我也不會認識你,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沈雲嬌聽著蕭懷謹講這些話有些於心不忍,“我竟然不知道殿下小時候居然過得這麽慘,但是淑貴妃既然如此對殿下,殿下為何不向世人揭露她的罪行?”

蕭懷謹伸手,在沈雲嬌的腦瓜頂上輕輕按了一把:“你以為是這麽容易的事情嗎?淑貴妃行事謹慎小心,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她與父皇如今更是緊密相連,父皇哪會信我呢。”

他眸色深沉,想到了如今的朝廷局勢。

他沒跟沈雲嬌說的是,如今的昭武帝對自己殺意滿滿。

父皇或許是因為他的愛妃而討厭蕭懷謹,又或許是因為母後因自己而死,更有可能是他認為自己服食丹藥後,能夠長生不老,怕蕭懷謹羽翼漸豐,某一天突然奪權篡位。

無論哪種惡意猜測,都可能會將蕭懷謹的未來推向黑暗的深淵。

不過好在蕭懷謹如今已經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孩子,如果父皇真要棄他,要奪取他的性命,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隻是切身體會到血親對自己的冷漠後,蕭懷謹每每想起,總是感到遍體生寒,心灰意冷。

而沈雲嬌,仿佛一道光般照進自己的世界,成了他生命裏唯一想要牢牢抓住的東西。

蕭懷謹垂眸,燭光在他的側顏上忽明忽滅,看起來很是孤寂。

沈雲嬌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能在一旁默默陪著。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偷偷藏在書案下頭櫃子裏的荔枝酒。

沈雲嬌立馬起身,在蕭懷謹疑惑的目光中將酒取出後裝在了白玉壺裏。

沈雲嬌慢慢走到太子身邊,晃了晃手中的白玉壺道:“一醉解千愁,我陪殿下喝幾杯吧,別想那些令人傷心難過的事情了。”

蕭懷謹抬頭,見沈雲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一雙美目在燭光中搖曳著兩簇期待的火光,他無奈地笑道:“我並不難過,跟你講這件事,隻是想讓你能夠心疼一下我。”

沈雲嬌愣了愣,太子若是不喝,自己一個人喝也沒什麽意思。

於是她小酌一口後,將酒壺放在床邊小幾上,又偏頭望他。

蕭懷謹看上去真的很落寞。

嘴裏滾過的荔枝酒味慢慢充斥著沈雲嬌的口腔,她深吸一口氣,偏頭對蕭懷謹說道:“這個荔枝酒味道很是清甜,你真的不想嚐一口嗎?”

蕭懷謹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衣襟突然被一股力氣給拉了過去,他的整張俊臉被迫靠向沈雲嬌。

在他驚愕的目光下,沈雲嬌仰頭,給了太子殿下一個充滿荔枝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