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皺眉。
尹克凡不在這裏,那就有些不好說了。
回想一下,似乎我和尹克凡的幾次偶然相遇,成不空都不在場。
所以他不知道,成不空是我的朋友。
要不然的話,之前在黃龍洞,聯合這些人追擊貓妖的時候,尹克凡也不會讓他們把成不空抓起來了。
心想著,我對著施天成說道:“施先生,照我看這確實是個誤會,實不相瞞,我和那位茅山宗的弟子,也有些淵源,他叫尹克凡對吧。”
見施天成點頭,我語氣客氣的說道:“既然都認識,我覺得咱們沒必要這麽僵持下去了,這樣,我替我這個朋友,向你們道歉,你們把他放了,這件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為了表示誠意,我繼續道:“以後有什麽需要的地方,施先生大可派人去天師府找我,隻要不違背江湖規矩和原則,我一定不會推辭,如何?”
我之所以一直對施天成說,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他才是這裏的真正話事人,有絕對的決策權。
而且,我本以為自己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施天成會爽快的答應。
可是我錯了。
看我一臉的誠懇,施天成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和旁側的施天華對視了下。
隨後,施天華朝著身後的幾個人示意了下,幾人心領神會,轉身去了不遠處的一個草棚。
沒一會兒,兩具冰冷的屍體,就被抬了過來。
將屍體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施天成語氣不善的說道:“小道友,本來你是天師府的人,我可以給你個麵子,但是人命關天,你看看你麵前的兩個人,小的才不到十五歲,大的才剛剛娶了媳婦。我要是把成不空放了,我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我看了一眼兩具屍體,心裏也是一陣收縮。
兩具屍體膚色發青,臉上的表情猙獰恐怖,嘴巴長大到了極限,好似死前遇到了平生最恐怖的事情,而在他們心口處,都赫然有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窟窿裏麵空空如也,顯然是五髒六腑都被挖了。
我自認見識不少了,可如此殘忍的手段,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頭皮發麻,心裏也為兩個死去的人感到無盡的悲憐。
歐陽井田也是看呆了,額頭冷汗直冒,過了幾秒,才呐呐的張口道:“可是,可是這兩人也不是成老哥殺的呀。”
施天成冷冷一笑,還沒開口,施天華卻是鐵青著臉,指著成不空嗬斥道:“人確實不是他殺的,可要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會錯失抓住那貓妖的良機,你說,他算不算幫凶呢?”
歐陽井田臉色一怔,有些啞然。
我整理了下情緒,認真的說道:“這話也不無道理,隻是有些偏激了,這樣吧,你們把他放了,我們幫你們一起追查那貓妖的下落,怎麽樣?”
施天成搖搖頭,一臉的不信任:“這件事情,不勞煩你們了。”
說著,他語鋒一轉,看了看成不空,繼續道:“想要讓我放了他,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我趕緊道:“什麽條件,請說。”
施天成目光打量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人放了,但是你們也要留下一樣東西,要不然,別人還會以為我們施家水村,人人可欺。”
我想了一下,覺得這條件也不算過分,就點頭道:“好,那你想讓我們留下什麽東西?”
對方得知我是天師府的,盡管在貓妖的事情上,保持著憤怒,然而對我們的態度還算客氣,所以我不擔心,他們會提出什麽過分的條件出來。
聽到我的回答,施天成和施天華低聲商議了幾句,期間,施天華不時的瞄著我背後。
沒一會兒兩人商議好了,施天成指了指我的背包:“道友是天師門下,身上自然有道門法器,我看你背上的那把劍,就不是普通凡品,就留下來吧。”
我艸,這施天成不愧是混江湖的,眼光還挺獨到。
心裏感觸了下,我想都不想,搖頭拒絕道:“施先生好眼力,這把劍確實不時凡品,隻可惜,不是我的東西,而是另有他主。”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我將寶劍拔了出來,在半空舞了一個劍花出來,繼續道:“實不相瞞,這把劍是棠溪峽的鄭師傅所鑄,當時鄭師傅,還特意舉辦了一個品劍英雄會,我想施先生應該有多耳聞。”
利劍一出鞘,劍刃上那向逆的流水紋路,頓時就將施天成兩人的目光給深深吸引了。
聽到我的解釋,施天成一邊暗暗讚歎,一邊向我證實道:“這麽說,這把就是品劍英雄會上的逆水分光劍?”
看來這施天成的消息還挺靈通,也由此證明,鄭師傅的鑄劍手藝,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
心想著,我點點頭::“是的。”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施天華,忍不住說道:“據說這把劍,後來被人搶走了,而且那人和隱匿了幾十年的幻靈教有關,怎麽會到了小道友的手上?”
我笑了笑,說道:“正一言難盡,也是湊巧,不久前我遇到了用活人祭劍的邪徒,就把劍搶了過來,打算找機會回到河南,就把劍還給鄭師傅。”
施天華恍然點頭。
這時,施天成臉色變幻了下,很隨意的說道:“即使如此,我們也不強人所難,就不要你的劍了。”
說著,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符袋上:“天師府的符袋,也算是你們天師府弟子的身份象征,劍我們不要了,你把身上的符袋留下來吧。”
此話一出,我頓時一愣。
隨即不假思索的搖頭道:“抱歉,施先生,這個我也不能留下。”
若隻是一個符袋,我自然不會這麽吝嗇看重,可裏麵有陳穎的魂魄,所以在某種意義上,符袋對我來說,比逆水分光劍還要重要。
聽到我的回應,施天成和施天華也是臉色一變。
“小道友,我已經做了讓步,你卻如此不識抬舉,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施天成臉色陰沉,有些惱怒。
看著周圍的人,開始朝我們圍攏,顯然是要動手了,歐陽井田忍不住叫道:“喂,你們這就有點不講理了,可別忘了我們的身份。”
施天華冷然一笑,不屑道:“身份,別以為你們是天師府的,我們就有所顧忌,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還希望我們對你們有多客氣麽?”
說完,他揮了下手:“把他們倆也給綁起來。”
朝著我們圍攏的人,早已經按奈不住,聽到施天華的話,就紛紛應和一聲,朝著我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