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六子的口中,段義終於清楚的了解到日照城百姓生活是如何艱難。那賈宏就是個人麵獸心,貪得無厭的家夥。

自從柳依依的大軍撤走之後,古戰下撥的賑災糧便被他縮減了一半。據說另外一般糧食被他偷偷賣給了黑心糧商,坐地起價。而賑災款項,更是被他完全私吞。

而他借此搜刮了大量民脂民膏,卻用來修建城主府。同時他大肆抓壯丁,以便早日完工。東始山下的村民,便是在此種情況下被全部抓走,隻餘小六子一人逃脫。

規模宏大的城主府,不到一月便建成,有多人被抓,可想而知。

洪災之後,百廢待興。賑災糧縮減,賑災款分文不見,百姓們的過得是何等生活,不言而喻。

更可惡的是,這家夥為了討好段義和古霏霜,令人將全城的百姓驅趕出來,搞出了個夾道歡迎的儀式。

要知道百姓們吃不飽肚子,還要在寒風中高聲歡呼,那當是何等難受。

“段義哥,你不知道,你在七派會盟揚威的事,莫說是日照城,隻怕是整個十日國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夥兒都為你感到驕傲哩,想想天下七大派的名門子弟,都及不上您,別提多振奮人心了!隻不過,賈宏那畜生太不是東西,將大夥兒逼得實在沒有活路。”小六子道。

“小六子,你放心。這種貪贓枉法的東西,姐姐一定不會放過!”古霏霜亦被激起義憤,怒道。

小六子苦笑道,“嫂子想要對付他,可不是那麽容易哩。軍隊被他控製不說,聽說他還有高手保護,幾次有人刺殺他都不成功。”

賈宏不會武功,不是修煉者。在這亂世之中,如無高手保護,隻怕早死了成千上萬次了。

“你小子,不準再叫嫂子!”古霏霜卻是俏臉緋紅,嬌嗔道。

“嘿嘿,其實心裏都笑得合不攏嘴,巴不得人叫個不停,卻又不得不故作矜持。哎,做女人難啊,做一個故作矜持的女人更難。”小銀壞笑道。

“叫姐姐就是了。”段義亦被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道。

小六子拍了拍腦袋,恍然道,“明白,明白。你們還沒成親,先叫姐姐對吧。”

對於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段義固然束手無策,古霏霜亦拿他沒辦法。

廳中的氣氛,因此二稍稍緩和了些許。

便在此時,門外有人高聲道,“公主殿下,段公子,城主大人請二位前去赴宴。”

“我們去麽?”古霏霜問道。

段義冷冷一笑,道,“去,為何不去。哼,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麽花樣。”

於是乎二人在仆人的帶領下,穿過回廊亭榭,來到一處建在小湖上的閣樓。

不得不說,賈宏很會享受生活。那閣樓共三層,高約七八丈,頗為雄偉,直插天際。閣樓建在小湖中央,僅有一條小道橫過湖麵,與外相連。湖麵上,假山林立,睡蓮鋪滿了大半個湖麵,頗有意境。

不過當二人想到這些東西都是建立在百姓的血汗之上時,段義和古霏霜均提不起絲毫興致,反而怒火更盛。

賈宏步下樓來,親自將二人迎上三樓。三樓寬敞氣派,燈火明滅,且可登高望遠,俯瞰整個城主府,的確是個好地方。

此時殿中已有五人,年紀皆在三十歲上下。其中兩人身穿盔甲,看樣子是領兵的將軍。另外三人則穿著武士服,看

不出身份。

見二人來到,五人皆起身相迎。

在段義銳利的目光下,這五人的深淺完全暴露。那兩名將軍模樣的人,皆是三天八境左右的修為。至於另外三人,著實不凡,均是三天九境的高手。有此五人坐鎮,想要刺殺賈宏,卻非易事。反過來,他們想要殺什麽人,亦非難事。

怪不得賈宏將日照城搞得烏煙瘴氣,卻依舊能活下來,皆因他手下高手如雲。

在段義打量五人時,五人亦打量著段義,臉色不由得露出震驚之色。

因為段義明明站在麵前,他們卻又覺得他根本不在眼前。段義就好似一尊山嶽一般,渾身散發出迫人氣勢,叫人不由得心驚膽戰。更可怕的是他那雙冷厲的眸子,沒有任何人有勇氣與之直視。至於段義的修為,憑他們的眼力,竟根本感受不到真元的波動。

他們當然不會蠢到以為段義浪得虛名,此更是修為高深的表現。

五人心神巨震,臉上卻堆起笑容,道,“公子力挫七大派,果然風采過人。”

賈宏亦開始介紹道,“這兩位將軍,便是日照城駐軍的正副統領。這三位,說來公子許是不會陌生,乃是無雙派高足。”

“無雙派的人!”小銀當即一震,道,“怎麽是這群兔崽子?嘿嘿,他們不是和主人你勢不兩立麽,為何今日又來討好?”

段義卻是心中暗凜。照眼前形勢看來,賈宏定是和無雙派關係匪淺,這才能得到無雙派的支持,當上日照城城主。從另一個方麵亦可看出,段義離開的這三個月,王都形勢一定發生了不小變化,無雙派的勢力當有所膨脹。

至於無雙派的人為何要與自己虛以委蛇,那也不難解釋。他力挫七大派之後,在十日國的威望不可同日而語。而誅日山莊,更是水漲船高。而無雙派自知不能力敵,當然至少要在表麵上緩和一下。

隻可惜,他們弄錯了段義的性子。對於他們這種人,段義根本不屑與之浪費時間。

腦海中思緒閃電掠過,賈宏請二人入座,二人卻紋絲不動。

包括賈宏在內的六人臉上的笑容,完全僵硬。

賈宏臉色一變,又很快堆起笑容,道,“是這些菜不和二位胃口麽,小臣這就叫人重做。”

古霏霜再也忍不住,嬌喝道,“百姓們忍饑挨餓,爾等竟還有心思在此大吃大喝!”

段義更是不與之拐彎抹角,森然道,“你做了些什麽,心裏清楚,我也沒時間與你廢話。我隻問你一句,東始山的村民,是不是你抓的,人到哪裏去了!”

六人渾身劇震,雙目射出駭異神色,顯然沒想不到段義會突然翻臉。

賈宏支支吾吾道,“什麽村民,我……我根本不知道?嗬,想來公子是誤會了,我可是奉公守法……”

“我呸!還奉公守法,你他娘的咋不說自己是個心地純潔、毫無心機的老處男哩?”小銀啐道。

段義更不讓他話說完,厲喝道,“你是要我動手麽!”

賈宏嚇了一跳,身軀劇顫,顯然受不住段義強大的其實。

蓬!

突然,三名武士拍桌而起,喝道,“姓段的,別他娘的給臉不要臉!別以為混了點虛名,就自以為是。告訴你,別人怕你,我無雙派可不怕!”

猛地,鬥室之中,氣溫降至奇寒無比,似乎連空氣都已凝結。在場之人隻覺一股寒

氣從腳底竄至發梢,連靈魂深處亦開始顫抖起來。

僅僅是一道冰冷的目光,便已讓人震撼如斯!

蓬!

陡然間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勁已經段義為中心席卷開來,桌椅、屏風甚至窗戶都經不住那氣勁,化作漫天木屑激射開去,似龍卷風一般駭人。

“明日在廣場,我段義要看到你們!”

感受著勁風攜木屑從臉龐耳畔射過,六人呆如木雞,雙目中射出駭然欲死神光。他們甚至沒有發現段義如何離去,當回過神來時,這句話已然漸行漸遠。

咣當!

賈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這才發覺自己一身冷汗漓漓而下,連衣衫都已打濕。再看其他人,亦好不到哪去。

段義實在太可怕的,僅僅是一道氣勁便有如此威力,其本身實力當是何等強悍。在場不乏高手,但絕無一人能夠做到。

隻聽賈宏因駭異而顫抖的聲音響起,“完了……完了,我們的事情敗露了,怎麽辦……怎麽辦!”

一名武士牙一咬,目露凶光,道,“他給臉不要臉,我們便送他去見閻王!”

另一名武士頗為擔心道,“殺了他,二公主怎麽辦,我們一樣在劫難逃?”

先前男人那人冷冷掃了一眼,森然道,“斬草除根,難道你不懂麽?”

“你……你連二公主也要殺!”賈宏大駭,臉色劇變道,“萬萬不可啊!一旦讓王上知道,咱們都得死。”

“王上?哈哈哈!”先前那人仰天而笑,卻令人感覺到可怕,“你以為,古戰這個王位還能做多久?無毒不丈夫,這事就這麽定了,你不用管了!”

賈宏還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說出來。

這時,三名武士中一直不曾開口那人,沉聲道,“段義方才的實力諸位也看見了,要殺他並不容易。”

“他一個人再厲害,難道還敵得過千軍萬馬麽?”正統領冷冷一笑,道,“咱們手下有三千勁卒,便是他十個段義也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那名副統領眉頭一皺,道,“咱們人多勢眾不錯,可此子不與咱們正麵交鋒,一心逃走,咱們隻怕是攔不住。”

先前首先提出要殺段義的那名武士,冷道,“哼,兵貴精而不貴多。咱們立刻跳出百餘名高手來,埋伏在廣場周圍。隻要他一出現,咱們一擁而上,他段義便是插翅難飛!”

眾人聞言,皆點頭表示同意。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召集人馬!”正副統領告辭一聲,立時離去。

於是乎,一場針對段義和古霏霜的毒計,便在眾人你言我語中定下來。他們自以為計劃周密,天衣無縫,足可將二人完全剪除。唯獨賈宏一臉驚懼,總覺心中發毛。

他見識了段義的手段,心中實在發毛。然而他雖名為城主,但不過是個傀儡,其餘五人才是真正的主事者。故而他除了乖乖照辦,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夜色中,一場席卷日照城的風暴真在醞釀。

而段義和古霏霜離開閣樓之後,徑直朝城主府外走去。沿途的巡邏兵士見段義臉色冰寒,均不敢加以阻難。

古霏霜道,“你和他們攤牌,他們肯定要設計對付你,我們敢怎麽辦?”

段義目光森冷,道,“去見一個人。”

“什麽人?”古霏霜一頭霧水,卻見段義已然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