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弄不清聶空的玄虛,但此刻自己是不得不上場,段義也不猶豫,一個鷂子翻身橫過十數丈重新落到了場中。
眾人見他小露一手便如此非凡,又是吃驚又是佩服,不禁高聲喝彩。
小銀滿不在乎,大大咧咧道,“主人,你瞧群眾的人情好高嘛。如今你是眾望所歸,芬非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方顯主人你的風采。管他什麽高手,除非是老主人出手,我看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夠贏得了你。”
他這話倒也不錯,以箭術而論,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箭神後羿能夠勝過段義了。段義雖然不敢自高自大,但對這一點還是極有信心的。
“咱們切不可小覷了聶空,此人絕非愚蠢之輩。”段義卻也不放鬆警惕,凝聲道。
便在此時,就聽得一聲清嘯在眾人耳邊驚起,繼而一道白影從眼前一閃而逝,眾人這才駭然發現,在段義的對麵已經多了一人。
“好快的速度,剛剛我什麽都沒看清啊!”眾人吃驚大呼。
段義也是微微一震,自是驚訝於對方的速度。剛剛自己不過一個慌神,此人便搶至跟前,定不是泛泛之輩,於是開始打量起此人來。
隻見站在自己對麵的是個年輕人,年紀當在三十歲左右,玉麵俊顏,一襲白衣迎風而動,器宇軒昂,著實不凡。不過此人似乎甚是高傲,看也懶得看別人一眼,頭瞥向一旁,雙目微閉,一副老子誰的賬也不買模樣。
“他娘的,不就是長得稍微好過得去一點麽,有什麽好拽的!你這種家夥和我主人站在一起,立馬就變成渣,一點當小嘍囉的覺悟也沒有!哼,主人咱們也不用嫉妒他,一會兒把他殺了永絕後患便是。”小銀氣衝衝道。
段義大為好笑,這家夥還真是有趣。論相貌自己自認不及對方,不過他的心眼還沒有那麽小,別人長得比自己好看就得將人殺了。他也不廢話,右手一招,銀弓已經到了手中,衝著聶空道,“這場比試又當如何?”
聶空的吃驚的盯著段義手中的銀弓,不解道,“我說段兄,你突然取出弓箭卻是為何?”
段義也是一愣道,“你不是說比試箭術麽?”
聶空一臉正色,搖頭道,“錯了,你大大的錯了,此劍非彼箭。我說的劍是刀劍的劍而非弓箭的箭。嘿,段義箭術不凡,這一點聶某心知肚明。難道你以為聶某會蠢到讓人與你比試箭技麽?”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呆,旋即大呼上當。這聶空果然狡猾,借兩個同音字玩這種花樣,竟無一人看穿他的手段。
“他娘的,這王八蛋居然使詐!”冷家眾護衛勃然大怒,“大小姐這不公平,他是故意要引我們上當的!”
冷若霜也氣得渾身發抖,然而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此刻哪裏還有反悔的機會。她心中好不懊惱,自己明知聶空不好對付,卻抱有僥幸心理,實在是太大意了。
“奸詐之徒!”金萱兒也臉色難看。早知比的是劍術而非箭術,那她自己就上場了。論劍術,她自然還是比段義更有信心。
聶空將眾人的神色變化一一收入眼中,心下又是得意且不禁冷笑,“你們這群蠢貨,還當真以為我是傻子麽。嘿嘿,這一次我看姓段的這小子敗不敗!”他見段義沉默不言,似有懼意,不禁譏諷道,“怎麽,段兄剛剛還信心滿滿,現
在便怕了麽?”
“怕,我主人當然怕,你這種賤人當然叫人怕。嘿嘿,我總算是什麽叫此劍非彼劍,原來是賤人的賤,領教了。”小銀冷笑道。
段義心下冷然,這個聶空還真是狡猾奸詐。不過雙方立場不同,倒也無可厚非。他臉色如常,淡然道,“你也太小看段某了,還沒有什麽值得我怕的!”
聶空嘴角揚起一絲冷弧,不屑道,“看來段兄還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誰,他就是我冰夷族的第一劍術大家,號稱風暴劍聖的白溪岩!”
“什麽,他就是風暴劍聖!”他的話猶如一顆巨石投入眾人的心湖,瞬間掀起驚濤駭浪,眾人無不駭然。
看眾人震駭絕倫之色,金萱兒雖不知這風暴劍聖到底是何方神聖也不禁臉色一變,問道,“冷姑娘,這風暴劍聖到底是很忙來頭?”
冷若霜深吸一口氣,臉上卻掩不住的驚駭道,“你們不是冰夷人不知這風暴劍聖卻也正常,不過他在極北之地卻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此人年紀不大,卻早已臻至六重天境界,修為雖然算不上高絕,可一手劍法卻是出神入化。傳言他當年曾經拜訪過武聖,雖然沒有見他老人家卻在從極淵修煉出了驚世駭俗的劍法。有人說他的劍法狂如風暴,故而便有了風暴劍聖的稱號。”
金萱兒聞言,一顆心直往下沉。這個風暴劍聖著實了得,僅在修為上已然不輸於段義,如若劍法也如傳聞般厲害,那便大大不妙。她更明白,這場比試聶空做了十足的準備,不論是酒神還是現在的風暴劍聖都是他請來的強援。
正值她心下為段義擔憂之時,忽聽得那所謂的風暴劍聖冷哼一聲,不屑的瞧了段義一眼,冷冷道,“聶公子真是小題大做,要對付這種下賤的廢物,何須本尊出手!”
他狂妄至極,根本瞧不上段義。
金萱兒、冷若霜等人聞言臉色大變,不禁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就連聶家眾人也眉頭大皺,隻覺風暴劍聖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聶空倒是淡淡一笑道,“大人所言甚是,不過這小子倒也有幾分本事,否則在下也不敢勞您大駕。”
風暴劍聖白溪岩再次冷眸瞥了段義一眼,似乎沒有從後者身上發現任何了不起之處,不屑道,“不堪一擊,而且還是卑賤的九州人,真是無趣。”
此時便是個泥人也要發火,更遑論段義主仆。小銀怒火騰騰,大吼道,“主人,這王八蛋不但看不起你,還敢口出狂言,你要是不收拾他,咱們九州的父老鄉親絕不會答應!”
段義一開始見他看不起自己倒也並不如何動怒,可他居然連九州人也一並侮辱,頓時怒火填膺,哪裏還忍得住,當即冷冷盯著白溪岩道,“你號稱風暴劍聖,怕是這些年來罕逢敵手吧?”
白溪岩大咧咧一笑,傲然道,“那是自然,這些年來死在本尊劍下的劍術高手數不勝數,你這種廢物能夠死在本尊劍下也是莫大的榮耀了。”
段義冷冷一笑道,“真的如此麽?嗬,那我也得回你一份大禮才是。”
白溪岩倒是來了興趣,嘿然道,“送禮可沒用,本尊一樣不會手下留情。”
“不,我不要你手下留情,你最好使出全力。”段義神色漠然,搖頭道,“因為我要你知道,像你這種貨色在我段義的麵前根本沒有張狂的資格!我要殺你
,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段義向來不喜歡在與人交戰時作口舌之爭,今天這風暴劍聖算是將他徹底激怒了。而他也絕非嚇唬對方,因為他的實力,原本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可怕。
眾人聽他當眾辱罵白溪岩且一副怒氣勃發的可怕模樣,心中皆不由的一驚,繼而又暗暗佩服。
畢竟敢在風暴劍聖麵前說這種話的人著實沒幾個。
白溪岩被一個“廢物”如此奚落,臉色刷的就陰沉下來,細長的雙目中射出淩厲的殺機,大喝道,“小子,你找死!”
段義更是無懼,大喝道,“怕你沒那個本事!”
二人目光倏地交擊,火花大起,空氣中火藥味濃極。
眼看著一場惡鬥即將展開,忽而隻聽聶空朗聲道,“二位暫且息怒,請聽聶某一言。二位今次可不是為了私人恩怨比鬥,切莫忘了各自的使命。”
他話裏有話,暗暗告誡二人要遵守比鬥規矩。段義倒也沒什麽,那白溪岩似乎很聽聶空的話,冷哼一聲之後便不多言。
“不對勁,白洗臉那家夥高傲得緊,怎麽會聽從聶空的吩咐?”腦海中,小銀沉聲道。他故意將白溪岩叫做白洗臉,自有羞辱之意。
段義也暗暗疑惑,看來此二人關係不定非同尋常。
聶空見雙方都暫時平息怒火,這才繼續道,“本次比鬥的乃是劍術而非修為,所以比武過程中,二位都不可催動真元,否則便算是輸。”
這個法子倒也新奇,如此一來便是純粹的劍法拚鬥,雖然不如全力施展激烈,但卻更能考驗一個人劍法的高低。
聶家中有些好拍馬屁之輩立時跳出來聒噪道,“少家主您果然宅心仁厚,為了最大限度的公平才想出這等妙招。否則風暴劍聖全力出手,某些毛頭小子怎麽可能是對手。”
“就是,少家主要讓對方輸的心服口服,如此高義實乃我等楷模啊!”
“少家主在小人的心目中便如皓月當空,光彩奪目,不可高攀啊!”
一時間,種種無恥之言不絕如縷鑽入聶空耳中,直叫其臉笑開了花,看來正應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名言。
冷家眾人則心下冷笑,暗罵這些人無恥。聶空的辦法看似公平,實則更對段義不利。那風暴劍聖浸**劍法十數載,技藝爐火純青。段義本來或許可借助雄渾的真元挽回劣勢,如今卻是不能了。
白溪岩又哪裏知道聶空的深意,還以為聶空是根本看不起段義,要給自己大出風頭的機會,不禁哈哈大笑道,“還是聶公子考慮周全,如此甚好,否則恐怕一劍便將這小子給殺了,那也委實無趣了些!”
聶空也不多言,盯著段義道,“段兄可否準備好了,需要什麽樣的寶劍,我這便命人去取。”
“你的賤,我主人才不要呢,留著自己耍吧!”小銀笑罵道。
段義搖了搖頭道,“我不習慣使劍,用我手中的銀弓可否?”
“他竟要用弓,難道已經放棄了麽!”眾人自然不知段義的想法,紛紛猜測到。
白溪岩又是憤怒還是不屑道,“小子,你難道這麽快就放棄了麽?區區一張破弓,本尊一劍就給你劈咯!”
聶空卻是眉頭大皺,沉吟好半晌才道,“你要用弓也不無不可,不過卻不可用箭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