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王守良在家裏經過簡單的晨運，剛打算出門去上滬閘北的工廠區巡查一下，就接到匯報，中級鏢師何大海來訪。
王守良想了想，點頭示意。
片刻後等他在一樓客廳裏喝著茶，就見何大海踏步入內，恭敬的敬禮問好。
簡單的軍式禮結束，何大海快速道，“報大掌櫃，我接到線報，有人正成組織誘騙拐賣我華人同胞，當豬仔販去遠洋，好像目的地是南非，被賣去挖礦。”
“這一批次有800多青壯，應該是2月底從津門港出海。”
何大海，曾經在久米島海戰裏，幾百名死士之一，和戰友擊沉了一艘島國巡洋艦，論功紮職鏢頭。
曾經管轄四海鏢局龍虎山號驅逐艦，在海上縱橫大半年，搶以及收編各式各樣的島國商船、物資船，沒少發財。
因為1902年9月中了島國艦隊的埋伏，龍虎山號被擊沉，他自己帶著幾個親信逃生。
被罰為趟子手，除了要拿錢賠償死去的很多兄弟，除鏢局撫恤外他也要支付一筆額外撫恤，還被罰五年內沒重大貢獻不得升職。
02年10月份的小琉球海戰，何大海重新化為魚雷艇敢死隊，想要洗涮自己的罪責，但那一戰王守良親自充當神炮手。
開局就滅了三艘島國大艦。
最終何大海除了和戰友配合，打沉一艘鬼子的魚雷艇外，再無其他功績，也就是戰後拿了點銀錢賞賜。
從1902年10月一直到03年底。
重新以趟子手身份做事的老何，才因為隨艦隊出海，繳獲收編了一艘鬼佬騙到手的運人船，解救了幾百個被騙，被擄的華工。
這才重新紮職中級鏢師。
當時的行動，也是一次意外，一艘艘大船開在海上，天天晃悠著，不隻是有島國商船可以偶遇的。
華工……這是一個近現代史上，寫滿了血淚史的工種。
從一鴉戰爭開始到清末，華工被當做奴隸販賣給南洋的礦山主、種植園領主、再被賣到北美、拉美、大洋洲等等。
被販賣足跡幾乎遍布全世界。
雖然，解救一艘船幾百人的華工，在現階段地球的價值觀上，未必比搶劫一艘幾百噸的貨船貴到哪去。
但身為華人，沒多少人會真的視那些被騙被擄的同胞為真正的商品貨物，一艘船的華人同胞，和一艘船的石油、橡膠、裝甲鋼等等，性質是截然不同的。
去年底何大海所在船艦，是意外的遇到了那樣的賣人船，他也隻是一個基層趟子手。
但事情結束後，該艘船隻當時在役的所有人，至少至少也是得到100個黑西哥鷹洋的賞銀。
像何大海這類從趟子手紮職中級鏢師，那是船船相遇，對方的船懸掛著北美旗幟，有不少四海鏢局水手或鏢師，可能也察覺到了不對，但到底要不要發旗語讓北美商船停下，接受檢查……
從掌船的鏢頭再到高級鏢師、中級鏢師還有很多在考慮，討論時，是何大海率先站在自己的船艦上開步槍，擊傷了好幾個對方的人。
並且願意向船長、高級鏢師們承諾，出了意外他何大海負責。
若逼停對方登船檢索後，搜不出什麽不妥的東西，北美向鏢局施壓，談判，他負全責……
這才實現了解救！！
至於何大海當時為什麽那麽勇，是因為在四海鏢局的船追上北美商船前，發現了兩個被拋下海溺死的華人。
追上去時，那邊商船給的解釋是華人水手感染了惡疾，為了其他船員的健康不得不拋棄。
當時船上也還有一些穿著水手製服的零星華人水手，在幫北美鬼佬解釋，打掩護，不管他們是利欲熏心還是被逼無奈。
總之表麵上，那不能肯定就是一艘運人船，而不是正經商船！
鏢頭和鏢師們會猶豫，也正常，誰都知道四海鏢局海上力量，雖然不弱，但吃一個島國已經有一定壓力。
多樹強敵很不合適。
畢竟迄今為止四海鏢局還沒有自己造船的能力，全靠王守良這個大掌櫃去買。
北美不管在嚶倫眼中是不是豺狗，都不能否認那邊的工業造船能力不弱，包括陸地上的造槍造炮也不弱。
在何大海話語下。
王守良喝了口茶，又示意許四給何大海倒茶，才開口道，“這是你借助情報部打探來的？還是自己花錢打探的？”
何大海激動的喝完茶水，再次敬禮，“大掌櫃，我這一年多做夢都想一雪前恥，並想彌補我讓曾經的青城山號犧牲一百多兄弟的大錯。”
“以前一直沒機會，也不知道什麽才是重大貢獻。”
“所以去年11月在惡石島附近遭遇那次解救行動後，我一直在用自己以前積累的家財，在各地收情報。”
“這次好像是一個叫老胡的北美鬼佬，幫南非一些礦主買的華工，在津門以西的內陸城市、鄉村騙人、擄人。”
王守良點頭，“你做的不錯，這次若一切順利，隻要救出300個同胞，我就升你為高級鏢師。”
華工的買賣人貿易到底有多暴利？？
對歐美資本來說比黑人奴隸貿易更超值，更暴利的多。
………………
幾天後，3月2號。
粟國島海域西北方向，當王守良坐在排水量七千多噸的西海號上，用望遠鏡眺望著遠方盡頭那一個個向上飄煙的大煙囪，頓時對身側的傳令手道，“通知下去，全速前進，逼停前方艦隊！”
等傳令手快速跑去做事，王守良也放下望遠鏡，感慨道，“這是逮到大魚了？”
“這不隻是運華工的船了。”
何大海打探來的從津門港出發的運人船，這一批次應該是800多被擄被騙的同胞們。
但正常情況下一艘大型運人船就能搞定800多華工，畢竟運人船，從來不是按照戰鬥序列，一艘大艦滿編幾百人來解釋的。
運人的船，往往都是把華工像是老鼠群一樣看押在船艙，經常不見天日，沒多少水糧，環境的惡劣的不能在惡劣了。
別看敷島級戰列艦排水量一萬五千噸，滿編戰鬥序列才七八百人，運人船，隨便一艘兩三千噸的木質武裝商船，運個四五百人都正常。
而在王守良出海前，讓四海鏢局情報部打探的，也是從津門出海的船，押運的是兩千被騙華工。
消息比何大海的更精準。
但此刻前方望遠鏡視線盡頭的，是幾艘木質武裝商船，還有三艘鋼鐵遠洋貨輪。那三艘貨輪排水量都在萬噸以上，裝備了普通火炮。
西海號大艦，對比對方的優勢就是多了四門雙聯裝305MM主炮而已，拋開這兩座主炮塔，其他火炮不比那萬噸貨輪的炮口直徑大到哪去。
更令人無語的是，那一個小艦隊所有船隻，懸掛的是漢斯貓旗幟。
就在王守良思索中，何大海快速從甲板一側跑來，“大掌櫃，情報大失誤，我們不會中計吧？”
“見鬼，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武裝鋼鐵貨輪？？”
王守良笑著搖頭，“不用擔心，若隻有西海號一個前來，是機會還是危機，還不好說。”
“有我在，不用怕。”
“戰列艦和鋼鐵貨輪最大區別是，即便鋼鐵貨輪臨時裝上火炮，除了它裝不上305MM重炮外，它也沒有遍布船身的裝甲鋼。”
“繼續出發，這次逮到的不是小魚！”
沒毛病，排水量上萬噸的鋼鐵貨輪，看起來恐怖，但隻要沒有在司令塔、炮塔、甲板和水線帶等地裝備厚厚的裝甲鋼，那這貨輪依舊是貨輪！
貨輪哪裏來的鋼鐵碉堡式炮塔？
這和正規戰列艦不是一個檔次的戰鬥力。
至於苦味酸炮彈……現階段苦味酸隻是比較多的被裝備在嚶倫海軍。
就算是法蘭西和漢斯貓都不多。
至於島國？島國已經和毛熊開戰了，所有的苦味酸都是最優先集中向對馬海峽。
他不知道對麵是誰想出餿主意懸掛漢斯貓海軍旗幟的，但實際上應該還是一個老胡為首的北美鬼佬，搞了幾艘運人船在販賣運輸2000華工。
三艘上萬噸鋼鐵商船，可能是意外和老胡勾搭在一起的。
原本王守良在得知這一批運人船下落後，沒有坐自己的四海號，而是改乘西海號，就是怕四海號嚇到人。
一出場就嚇得對方船隻四麵八方逃逸。
這次似乎還撈到小驚喜了？？
當西海號全速前進，終於也被對方納入觀察範圍，西海號就快速打旗語，勒令對方停船，接受檢查。
對麵也很快打回來旗語，他們是漢斯貓商隊，四海鏢局無權發號施令。
在跟著，就是你追我趕中，王守良本身抵達150MM後膛副炮後，果斷開炮……
這哪怕是150MM副炮，用的也不是苦味酸炮彈，但150MM說起來真不算小炮了，巨艦大炮，巨艦大炮！
這個時代的150MM放在陸地上已經是超級重炮。
也就是對於大艦而言，305MM口徑一顆重達390公斤的炮彈，才是口徑與公理！
當150MM炮彈飛舞出十多公裏，直接砸中一艘鋼鐵貨輪甲板，掀起來一片人仰馬翻……
沒等王守良用第二門副炮開炮。
前方小艦隊裏，幾艘木質武裝商船，直接就豎起了白旗。
三艘鋼鐵商船開始逃逸！
不管是嚶倫、還是漢斯貓亦或者現階段的北美和法蘭西，遇到懸掛旗幟的四海鏢局武裝，真沒必要直接逃逸。
王守良進入一座雙聯裝的305MM炮塔，一次炮擊就擊中一艘鋼鐵商船，在水線帶撕裂一個大口子，導致海水瘋狂倒灌。
若不是他有意控製，那就是兩炮一起擊中了，就算不會徹底打沉，也會讓對方重傷失去逃逸能力。
就這，依舊是棉火藥炮彈，而不是苦味酸。
還是那句話，沒有裝甲帶的鋼鐵貨輪，和戰艦就是兩個物種，棉火藥炮彈，那也是重達390公斤的炮彈！！
你沒有200或300MM的裝甲鋼覆蓋，遇到了就是找死。
三艘逃逸中的鋼鐵商船，也逐漸豎起了白旗，開始減速停泊。
當西海號繼續逼近的過程中，王守良不止自身站在了一座150MM副炮後，讓輔助炮兵換上了苦味酸炮彈，還傳令整個西海號，一旦對方在近距離反擊，突襲。
直接上苦味酸，以擊沉反抗者為主！
不管三艘鋼鐵商船上的臨時火炮有多麽小口徑，等彼此的船隻進入一兩公裏範圍，那就是貼臉對射了。
他不會讓對方用詐降之類拖延手段，讓自己損失慘重。
事情也沒有出乎王守良預料，當西海號進入兩公裏範圍，三艘鋼鐵商船上，幾艘臨時配置的150MM火炮，直接對西海號開火了。
“開火！！”
一聲令下，王守良操控苦味酸炮彈襲擊，還有四門75MM克虜伯炮、37MM機關炮，全都一起開火，一顆顆苦味酸炸彈。
直接在幾十秒內炸的那艘萬噸鋼鐵商船四分五裂，開始快速沉沒。
一下子。
其他還飄著的船，豎起來的白旗都更多了！
而到了這時，王守良也早就通過過近的距離，發現幾艘鋼鐵商船上，水手、炮手之類，基本都是亞裔，更精準來說是島國人！
怪不得。
等他離開火炮，拎著一杆珠江軍械廠生產的仿毛瑟M1898、甲辰1904長步槍，武裝帶上裝滿彈匣，走在甲板上。
西海號也在更快接近一艘艘大船。
當大家範圍拉入一公裏時，王守良直接端著甲辰1904長步槍，遊走在起伏的甲板，一槍一槍，直接爆頭了一個個鋼鐵商船上的鬼子炮手。
哪怕毛瑟1898有效射程有限，一般在七八百米左右，但王守良親自出手時，那他就是全球最強神槍手、槍王。
他手裏連珠而發、無縫換彈匣的甲辰1904長步槍，真的比絕大部分神槍狙擊手拿出劃時代狙擊槍，來的都更有效果。
鬼子，不管這幾艘鬼子鋼鐵商船，押運的是什麽。
現在都姓王，姓四海鏢局了，這個年代的四海鏢局，就是這麽武德充沛！
而在王守良解釋著四海的武德時，幾艘木質武裝商船上，一個個鬼佬水手或者船主、商人們，都是瑟瑟發抖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看著西海號上王守良一個人的表演，看著鬼子船上一個個被點名爆頭的身影，都快嚇尿了。
西海號是排水量7000多噸的鎮遠級，最大優勢是裝甲鋼，還有雙聯座305MM重炮炮塔！
從接觸開始，西海號不管火炮命中率，火炮爆炸威力，還有漂泊的海麵上，點名爆頭的王大掌櫃命中率，都太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