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對於嶽書辰和孟龍剛而言,他們的修為和實力,即使傷的重一些,恢複起來的速度,也要比其他人快上不少。

修為越高,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就越快,這是常理。

然而比起唐澤,卻都要慢些,嶽書辰如果不是傷的輕了許多,必然是不及唐澤。

這是身體素質的緣故,唐澤強悍的肉身,帶來的恢複能力,不是他人可以相比,而盡管嶽書辰二人因為修為的緣故,肉身也得到過一定程度的強化,又怎及得上專門煉體的唐澤?

當然,孟龍剛也是不錯,其靈元中含著火焰,對於傷勢恢複也有不小的幫助,但從來都是,有心算無心。

當孟龍剛周身的法則消失的瞬間,攜帶著驚天淩厲的燭天,悍然斬去。

嶽書辰亦在此刻自修煉中退出,強大的靈元匹練破空而至,毫不留情的轟向了孟龍剛。

已經決定來找孟龍剛,並且也隨著唐澤留下等候著,以往的所謂客氣等等,便已經不存在了,出手了,就不會考慮其他。

至於往後的關係如何如何,不同路,不相為謀!

孟龍剛霍然張開眼睛,抽身暴退而去,身前,靈元猶若化成火海,將一切都湮滅在其中。

但他湮滅不了嶽書辰的靈元匹練,二人現在狀態差的很大,否則,孟龍剛怎會想都不想,便要逃走?

所謂的火海被強勢破開,靈元匹練繼續朝向孟龍剛暴湧而去,隻在頃刻後,便已追趕上了後者。

任何的僥幸都沒有,即使孟龍剛在此刻拚命了,絕對的狀態麵前,這就猶若是唐澤,無論如何拚命,都不可能拚掉孟龍剛是相同的道理。

法則都降臨了,這樣重的傷勢,又豈是短短時間中,就能恢複許多的?

靈元匹練席卷而至,孟龍剛整個人,都被埋進了大地中。

“轟!”

燭天緊接著斬下,塵土飛揚,彌漫在天空中。

那片大地旋即爆裂而開,孟龍剛極其狼狽的身子,無力的躺在那個深坑中。

他應該從來都沒有這般狼狽過,或者說,自他成名後,大概沒有被人逼到這個份上。

看起來有些辛酸,然而,又哪裏會有人去在乎?

唐澤隻是淡漠的看了孟龍剛一眼,旋即就合上了雙眼,繼續自身的傷勢恢複,而燭天,則是直接懸浮在了後者上空,這是什麽意思,無比的清楚。

孟龍剛咬著牙,冷聲道:“唐澤,你要這麽決然嗎?”

唐澤已在修煉中,理會不了他。

孟龍剛旋即視線落向嶽書辰,喝道:“他或者不懂,難道你也不懂?”

嶽書辰淡淡道:“那麽,你懂嗎?”

孟龍剛微怔,不覺大笑起來,口中鮮血不斷噴湧而出,他也沒有絲毫在意,神色中,竟有幾分憤怒:“嶽書辰,你們所想的,其實很有道理,但這一切,都基於一個前提,那就是,心在我人界。”

“有其父母必有其子,這些年來,唐澤所處環境如何,你我雖不曾親眼所見,卻也都能想象的到,至少他在進入靈院後所遇到的那些,我們都是看到的。”

“你們可曾想過,他對我人界還有多少歸屬感,你們有焉能保證,他如今不是在等待時機,好叛我人界而去?”

嶽書辰道:“你接觸過唐澤師弟沒有,你又了解過他沒有?”

“在任何事實都沒有的情況下,便如此武斷的去判斷一個人,是你們在胡作非為。”

“而既然你們都知曉,唐澤師弟如今的環境,是你們一手所造成的,那為何就不能客觀一些?倘若未來,唐澤師弟真的離開了我人界,那也並非他本心所願,一切都是你們逼的。”

都知曉一切所為是在逼迫唐澤,卻偏偏不收手,反倒更加極力去相逼,這樣的做法,更加可惡!

孟龍剛冷聲道:“他是罪子,便理當要承受這些,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嶽書辰道:“他可以承受這些,但這不是你們不斷相逼的理由。”

“可笑!”

孟龍剛喝道:“他是罪子,難道我們還要供著他不成?嶽書辰,你們不要太天真了。”

嶽書辰無聲輕笑,也不在理會對方。

天真也好,什麽都好,原本他對人界至尊們的決定也有懷疑,既然是罪子,又何必對唐澤還有期待?

但事實證明,唐澤值得人界去期待。

天賦、潛力、心性等等已是不必多說,就憑唐澤身在如此多惡意的人界之中,仍然還對人界抱有一份希望,一份赤誠,他就值得嶽書辰為他做這些事情。

這樣的唐澤,人界也應該要給他一份理解。

而未來如何,未來再說!

但即使有朝一日,真如孟龍剛所說的那樣,唐澤離開了人界,那定然也是被逼得離開,不是唐澤從來都想著要離開人界。

這個時間,在需要它的時候,它是過的真快。

孟龍剛都覺得剛過去沒多久,那道驚天的淩厲,便是又一次的向他斬殺過來。

他沒有感覺到絕望,但卻感覺到無力。

“唐澤!”

唐澤就在他身前,感受著對方體內彌漫而出的氣息,盡管相比起全盛時,已經萎靡了許多,但如果僅僅隻是自己一人的話,隻怕拚命的話,也依然拚不過對方。

真武之境,不是他現在可以撼動的。

但孟龍剛運氣不好,或者說,他還不夠強,否則,又怎會被嶽書辰和自己聯手逼到這種程度?

看著對方,唐澤淡淡道:“照當下的速度,再有三次,孟龍剛師兄,你就會被淘汰了,恭喜你,因為你大概是近些年來,第一個被淘汰掉的頂尖學子。”

孟龍剛情不自禁的,口中獻血噴湧而出,旋即淩厲喝道:“不要緊,出了狩獵場後,我自會來找你,屆時,也希望你受得起。”

唐澤道:“我倒是勸你一句,千萬不要這樣做,也別指使他人來對付我。”

孟龍剛冷聲道:“你也知道害怕?”

唐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是怕,你這樣做了之後,會無法收場,屆時,若是被趕出了南臨靈院,孟龍剛師兄,你這輩子就都完了。”

孟龍剛眼神微寒,道:“就憑你?”

唐澤手中,一枚玉牌出現,它並不是什麽特殊材料製成,也沒有絲毫的靈元波動,就是很普通的玉牌而已,然則,它所代表著的含義,讓人無比心驚。

孟龍剛神色都忍不住為之一變,許久後,冷冷道:“你唐澤,也就這點出息了?”

唐澤道:“你在我和陸玄罡大戰的時候偷襲我,有沒有覺得,你的出息其實也不怎麽樣?做人,千萬不要忘記自己做過了什麽,更不要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理所當然。”

“孟龍剛師兄,我請問你一句,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有資格,來議論我的是非?”

顯然,此前孟龍剛和嶽書辰的交談,他全都聽見了。

有些事情,明知是不應該做的,卻還要去做,並且很樂此不疲,不將他逼瘋不罷手。

既然是這樣,又哪裏來的情麵可講?

孟龍剛聞言,竟不怒反笑,因為他希望看到唐澤會為此而動怒,甚至為此發瘋更好,這樣一來,他們可以操作的餘地就更大。

這番心思!

唐澤再道:“想逼瘋我,想逼我出走人界,然後,以此為理由而發難,讓我來猜猜,究竟是誰要發難,又對誰發難,而這樣做的根本原因是什麽。”

先前的話,沒有讓孟龍剛變色,這番話,卻是讓孟龍剛忍不住心神在震動。

唐澤道:“我聽說,很多年前,老院長就不在理會靈院事務,從而一切都由續徐百川大長老來管理,而當一個人掌權久了,即便是一代大儒,也會滋生出諸多不應該有的野心。”

“老院長即便不理靈院事務,身份地位依然不管改變,那麽,這個滋生出來的野心該怎麽辦,如何才能,取老院長而待之?”

“很巧,我來靈院了,而且,他也應該早就知道了老院長對我的態度,就正好,拿我當成了這個目標,我是罪子,多好的目標啊!”

唐澤看著孟龍剛,冷聲道:“你口口聲聲我是罪子如何如何,但你們,卻在謀劃院長之位,意欲對老院長不利,你們想做什麽,亂我南臨靈院,還是要亂我人界?”

空口白話誰都會說,站在所謂的大義名分上,唐澤也會做,不過是照搬套路罷了,沒任何新意。

孟龍剛此刻心神是否失守了暫且不知,嶽書辰眼中卻是寒意驚人。

唐澤所說的…不是他們太笨,看不到這種地步,而是從來都不會這樣想,一代大儒,怎會卑劣至此?

然則現在回想起來,也未必是沒有這個可能。

否則,堂堂靈院大長老,到底和唐澤有什麽恩怨,何至於一次又一次的相逼於唐澤?

嶽書辰不會相信徐百川敢亂靈院,後者更加不敢亂人界,但是,取老院長而待之,這或許,就是徐百川最真實的意圖。

如此,便能解釋了,為何對唐澤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