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明裏,或暗中,一道道目光!

唐澤神色不變,慢慢的將玄源靈髓和無雙戰法收起,他人的覬覦,他在乎嗎?

安道全再度揮了揮手,空間中,仿佛有結界生成,來自四麵八方眾多暗地裏的目光,無聲無息的消退而去。

“狩獵戰的獎勵,乃法則親賜,倘若有人搶奪,自會引來法則的攻擊,小家夥,你無須擔心。”

這是最好的保護,否則,好不容易得到了這般獎勵,豈非轉手就被人奪走了?

隻是安道全並不知道,唐澤對此並沒有擔心過。

縱然這裏不是在靈院中,有人前來搶奪的話,最後就一定知道,這樣做,太不可取。

“這裏無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多謝安長老!”

唐澤旋即又和嶽書辰以及謝景文打了聲招呼,然後向山下而去。

山下太多人在看著他,當然是神色各異,其中,還不乏一些凜然的殺機在湧動。

即使此前有過安道全那樣的一番話,又如何?

如果光憑一些話,就能夠打消掉那些野心,應該說,那些野心就不可能會滋生,安道全在靈院中的身份地位,及得上南臨院長嗎?

山頂上,安道全眉頭微微一皺,淡然道:“老夫始終覺得,做人,知足一些為好。”

下麵應該還有一句話,那應該是,如若滋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結果未必會好。

這個話,即便沒有說,在場的人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清楚。

老人這算是在表達一個態度,而他也並不擔心這個話,會傳到某些人耳中,如果擔心這個,便也不會說這個話了。

塗東老道:“總歸還是有人遵守規矩的,您盡管放心。”

安道全笑了笑,道:“獎勵也拿了,都回去吧,老夫這裏,可沒有什麽好東西給你們。”

眾人聞言,頓時也是一笑,旋即三三兩兩的,朝向山下而去。

山下眾弟子前,孟龍剛身子仿佛鐵塔一般,他盡管沒有任何刻意之舉,卻也是將唐澤離開的路給攔下了。

“有事?”

唐澤問道。

孟龍剛冷漠一笑,道:“我記得,狩獵場中,我曾和你說過一句話,靈院中,才是真正的開始。”

唐澤道:“話說完了嗎?”

狩獵場中如何,靈院中又如何?

如果真的怕,就不會在狩獵場中做那樣的事,孟龍剛如果覺得,這樣的威脅,就能讓唐澤心神從此不安,這是太小看唐澤了。

孟龍剛眼神微凝,道:“不過是仗著有人撐腰罷了,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

嶽書辰從後方到來,淡淡道:“我覺得,你接下來的心思,應該全部放在我的身上。”

孟龍剛神色頓時一寒,冷冷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狩獵場中之敗,絕非嶽書辰實力太強,唐澤才是那個最大的意外,而今,絕不會再有任何意外,他嶽書辰憑什麽?

嶽書辰輕笑道:“相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孟龍剛,或許你的收獲,不會有我大,即使你在那裏的時間更久。”

這絕不是故弄玄虛,而是事實。

在那火靈所在的盆地,嶽書辰盡管不曾進入其中,但在唐澤接受火靈精華時,在外的嶽書辰同樣有一份對他而言不小的收獲。

隻是他並不清楚,這份收獲並非他自己做的有多好,是火靈看在唐澤的麵子上,順手而為!

但嶽書辰也絕對相信,對於孟龍剛而言,自己的這份收獲,對方絕對沒有得到過。

前麵的話,若還不至於讓孟龍剛如何,這一句,足以讓他發狂。

他好不容易在狩獵場中找到的絕佳之地,竟便宜了唐澤和嶽書辰了嗎?

尤其是,還因為他們,害得他短時間中不得進入狩獵場,這等於是,守著寶山卻不能入,何等可惡。

“唐澤師弟,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都不用多想。”

一切有我們!

唐澤微微點頭,繞過孟龍剛,繼續向前而去。

孟龍剛倒是很想出手,可惜,不要說這是在靈院中,嶽書辰、塗東來等人都在,他不管想做什麽,都不可能做的到。

“唐澤,了不起!”

簡邦宇、沈淨等人迎來。

說了不起,那是真的了不起…誰人能做到,第一次進狩獵場,就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

更不要說,在這份成績中,還包括了,將靈院的一位頂尖學子給淘汰掉。

這即使都已經是事實,眾人都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唐澤道:“我們回去再說…趙燭師兄呢?”

簡邦宇道:“趙兄前些天就開始閉關了,大概還需要些日子,等他出關後,再為你高興。”

唐澤也沒有多想,招呼著眾人離開。

“唐澤師弟!”

沒過多久,後方傳來了聲音,文子隱跟來了。

唐澤回身看去,道:“文師兄特地來找我,是否想說,我今天太過分了些?”

文子隱道:“難道不是?”

唐澤笑了笑,看了眼身後的簡邦宇等人,道:“文師兄說我對付陸玄罡,有些太過分了,你們覺得呢?”

沈淨聞言,清冷一笑,道:“早就聽說過,文子隱乃當代大儒弟子,頗有儒家風範,未來,也必定會成為一代大儒,但今日一見,聞名不如見麵。”

文子隱道:“這位師妹,有話但說無妨。”

沈淨道:“我不清楚狩獵場中,唐澤和陸玄罡發生了怎樣的糾葛,但既然他們交手了,還約定好了一年之後的生死大戰,他們便是敵人,對待敵人,需要仁慈嗎?”

“你說唐澤過分,那是因為,你是陸玄罡的朋友,不是唐澤的朋友,你以朋友的立場來指責唐澤,我想請問,文師兄,你有什麽資格?”

文子隱默然了下,說道:“唐澤師弟,你應該清楚,我真正的意思是什麽。”

唐澤道:“你是陸玄罡的至交好友,為他說話無可厚非,但如果,你是以儒家弟子的身份過來,那就請你不要有任何偏頗。”

若一心為公,就該公平公正!

文子隱道:“今天,你本可以不用那樣說的。”

唐澤道:“有些事,其實你我都想求一個答案,那請你回去問個清楚明白,在此之前,千萬不要,要求我這樣,不能那樣。”

“文師兄,即便我是罪子,但世人也不能肆意對我。”

由來,自己從未有過錯,然則,麵對他人的殺機,自己竟連反抗,都會被說成過分。

世間為何如此欺他?

儒家弟子,心懷天下,為何也是這般?

文子隱神色輕變,忙道:“唐澤師弟,你不要誤會,我…”

唐澤道:“你便當我是誤會好了,文師兄,當我們要的答案得到了之後,你或許可以來找我,屆時,我們好好談談。”

“先告辭!”

說完,轉身和簡邦宇等人快速而去。

走在路上,簡邦宇低聲道:“聽說,文子隱是大長老最得意的弟子,還是受到唯一傳承的人。”

唐澤輕輕點頭,道:“他還是陸玄罡的至交好友,怕是以後,會有諸多交道。”

沈淨道:“就先前所看,盛名之下無虛士,文子隱還算不錯。”

換成其他人,先前唐澤之話,可不會輕易收場了。

緊接著,沈淨冷哼一聲,再道:“陸家這些年,著實是虛偽的很,陸玄罡也學了個十成十,沒想到,卻能得到文子隱的友情,這家夥,真是走了狗屎運。”

想著文子隱對陸玄罡的維護,沈淨對陸玄罡就有不少的佩服。

文子隱何許人也?

儒家弟子,當代大儒徐百川得意弟子,還被視為傳人,年輕一輩中,無論聲望還是其他,都不容他人小覷。

陸玄罡到底做了些什麽,能和文子隱成為至交好友?這讓人實在很想不通。

簡邦宇輕咳一聲:“沈師妹!”

沈淨這時才回過神,忙道:“唐澤,我不是有心的,你別見怪。”

唐澤笑了笑,道:“這都是事實,而我知道的,遠不止你所說的這些,放心,我都習慣了。”

習慣!

眾人的心,不覺一緊,習慣這兩個字在唐澤身上,他人或許覺得這是活該,他們很心疼。

“不說這些了,回去後好好休息,然後準備下你的第二場挑戰。”

狩獵場中兩個月,唐澤在靈院中第二場挑戰的時間也到了。

以唐澤當下的實力,本不用在意,他現在,真的可以於凝神境中無敵,然則,明槍暗箭,對方算計太多,不得不防。

一路遠去,出了此山,唐澤長吐了口氣。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出了狩獵場後,在那座山中,總覺得有無形的強大壓力落在自己身上,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現在舒服多了,渾身上下也輕鬆的很。

難道,是狩獵場中的壓力太大,即便離開了,也依然還在受著?

唐澤失笑著的搖了搖頭,自從記事起開始,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中,什麽時候,沒有過壓力?

居然覺得壓力太大,這倒也少見。

唐澤微微皺了皺眉,遙看前方某一側,冷喝道:“來都來了,還要鬼鬼祟祟的,是要我揪你出萊嗎?”

“哈哈!”

那個方向,大笑聲傳來,恣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