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滾出來!”
人還未至,聲音先至,緊接著,澎湃如洪流般的氣勢,浩浩****的席卷過空間,壓向那一片巍峨的山峰之中。
挺囂張啊!
唐澤微微揚眉,他還沒做什麽,簡邦宇微微一笑,道:“諸位師弟,我們也開始吧,不要弱了我們新生的威風。”
隨著他最後一字的落下,眾多新學子齊喝一聲,道道氣勢破體而出,衝上天空。
新學子之所以是新學子,因為初來乍到,即使如今也過了數月,也依然還不能和大多數的老生們相比。
趙燭、簡邦宇等人足夠優秀,可如今,還不是趙崖衛的對手,更不要說其他新學子。
然則現在,道道氣勢在半空之上,隱隱約約之間,竟有相融的跡象。
如此一來,眾新學子們的實力盡管不如到來的老生,但這氣勢,卻是絲毫不弱,強勢至極的,將那到來的氣勢洪流給擋在了外麵。
唐澤看向了簡邦宇他們,沈淨俏笑一聲,道:“趙師兄當天被重傷之後,我們就知道,你回來了,必然會找對方算賬,而對方又並非一人,我們想辦法卻力不足,怎麽辦?”
“於是,我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為此,已經演練過許多次了。”
辦法其實不難,兩個字,結陣!
當天鎮龍獄最後一場曆練中,麵對真龍化身時,眾多人聯手。
那時的他們,彼此之間,或許很多人都還不認識,不熟悉,聯手也是倉促為之,並沒有太多的章法。
現如今已是不同,他們進入靈院也有數月,同為新學子,平日裏守望相助,彼此間已經很熟悉了,更也有了份默契。
這樣的配合,當然不是以往可以相比。
而趙燭被重傷,看似和他們沒有太多關係,但和唐澤有關係。
很多人不理解,唐澤明明是罪子,新生們對他,為何會信服,還有一份認可?
但不管是否理解,這都是事實。
趙燭和唐澤的關係不用多說,在知曉趙燭被傷的第一時間,新學子們就趕了過來,圍在了簡邦宇等人左右,讓他們拿一個主意。
更何況,趙崖衛傷的是趙燭,欺負的卻是所有新學子,今天可以是趙燭,明天又會是誰?
而這靈院中,不缺資源,不缺戰法、陣法。
高級別的很難搞到,現在的他們,也用不著多高級別的陣法,當下的,已經足夠了。
聽著這些話,唐澤沉默了半響,後退數步,旋即麵向所有新學子,重重抱拳。
這是無聲的感謝!
眾誌成城,方能結陣,但如何能夠做到眾誌成城?
也許眾新學子各有各的想法,但不管怎麽樣,為了今天,他們都願意站出來麵對老生,唐澤不可能無視掉這一幕。
房間中,趙燭不知何時起了身,倚在窗戶邊看著遠方,眼中笑容慢慢浮現。
唐澤太孤傲太冷,這當然不是他的錯,卻因此,讓他與眾人格格不入,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融入進眾人中。
曾經還在南元學院的時候,他和唐澤多次交集,最多,也僅僅隻是停留相遇之後的一聲招呼,如果還有更多一些,那也隻加了兩個字,謝謝!
域都中,鎮龍獄中,直到今時今日,方才看到唐澤這樣的轉變。
哪怕這個轉變的幅度並不大,總歸也是好的開始。
趙燭相信,隻要他們這些人持之以恒,不管世間中存在著多少惡意,在唐澤心中,就始終會有一份美好存在,那麽,他的心,就不會完全冷卻。
“唐澤師弟,我會一直在,我們也都會一直在!”
半空之上,如雷鳴般的轟隆隆之聲不斷在響徹,山峰之外,眾多老生的神情,從最開始到來時的氣勢洶洶,到現在開始凝重,甚至於,不少的人麵色中,已有淡淡的怯意。
不是心性太差,當然,也是不夠好。
氣勢洶洶而來,原以為可以鎮壓下一眾新學子,誰知,給新學子們的一個下馬威非但沒有做到,反而感覺到自身好像有些無力。
盡管這隻是氣勢交鋒,並非真刀真槍,但這份挫折,少有人能夠忽視掉。
要知道,一個個的,前來找新學子的麻煩,竟把這個當成是一次露臉的機會,這些老生的實力,又怎會強到哪裏去?
眾人之前,趙崖衛臉色一片鐵青,他當然沒有想到,竟會是新學子們,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實在可氣、可恨。
他更加知道,此時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關注著他們的行動。
當天來到這裏找新學子們的麻煩,重傷了趙燭,這個事情,已經引起了太多太多的爭議,靈院沒有追究,並非是他運氣有多好,而是上麵有人不許。
何況那次事情,他也完成的並不夠漂亮。
如果今天,他又將這個事情搞砸了的話,那或許,就不會再有人容忍著他。
“一群新人而已,裝神弄鬼!”
其他人或許可以退,他趙崖衛沒有後退之路,所以現在,即便有莫名的不安,神情反而更加堅決。
“我們進去!”
他率先踏進前方的山峰,後方眾多老生們彼此對視了一眼,旋即咬了咬牙,也是緊隨而進。
都到了這裏,要是不進去,丟不起這個臉啊!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過,萬一今天還輸了,這個臉,豈不是丟的更大?
新學子們居住區域前,巨大的廣場前方,道道身影飛快的暴掠而來,那盡管是先前氣勢被阻,此時此刻,眾多老生們也依然有一份強勢。
因為他們知道,既然都來了,那就絕不能露怯。
何況他們也相信,終究隻是新生,先前氣勢被阻那肯定有另外原因,新生們的實力沒有這麽強。
然則,這氣勢洶洶而來,卻在瞬間之後,一個個的,神情好似全都萎靡了。
“唐澤,你竟敢!”
這個時候,才看到了徐恒也在,而且,還傷的如此重,人如此的狼狽。
唐澤道:“沒有告訴他嗎?”
簡邦宇笑道:“說了,隻是他不信。”
唐澤道:“如果不信,又怎會過來?不過是還存著些僥幸罷了,不過這樣也好!”
好在哪裏?
好在可以讓這些人,承受到更大的打擊。
他們不是心存僥幸,以為自己不會,也不敢對徐恒怎麽樣嗎?
可笑的很,也幼稚的很。
“唐澤,立即放了徐恒師弟,否則…”
話未說完,趙崖衛,以及眾多老生,甚至在場的眾多新學子們,神色皆是大顫了下。
徐恒被重傷了,而且還這般狼狽,在此之前,終究是沒有親眼所見,雖感震撼,受到的衝擊力相對就少了許多。
現在!
唐澤輕輕的抓起徐恒,掌心間,並無任何靈元波動,卻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可是徐恒,是靈院大長老的孫子啊,唐澤怎麽敢?
唐澤微微抬頭,看向趙崖衛,平靜的道:“我現在有些後悔。”
後悔,後悔什麽?
在場眾多人,要說後悔,肯定有不少人,唐澤後悔什麽?
“我後悔在狩獵場中太早將你淘汰,我不應該選擇第一個淘汰你的,應該將你放在最後。”
早一些淘汰,晚一些淘汰,區別在哪裏?
也許眾人會覺得,晚一些被淘汰,就可以在狩獵場中多曆練一些時間,對趙崖衛而言,這是好事啊,唐澤在後悔什麽?
嚴峰知道,為什麽唐澤後悔了。
最後一個淘汰趙崖衛,讓趙崖衛在狩獵場中多留些日子,那不是他的幸運,那是他的噩夢。
因為趙崖衛會親身感受到唐澤的瘋狂,這才是最可怕的。
嚴峰並沒有在這一眾老生中,當感受過唐澤的瘋狂之後,就會無比清楚的知道,與唐澤為敵,絕不是一件令人會愉悅的事情。
前有他和趙崖衛等人,後有孟龍剛,乃至陸玄罡在唐澤這裏,非但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還吃了虧,這些鮮明的記憶,為什麽忘記的這麽快?
因為這些人覺得,那是在狩獵場中,離開了狩獵場,沒有了特殊的規則,唐澤算什麽?
唐澤確實不算什麽,可現在,徐恒落在了唐澤手中。
“不過幸好,還有補過的機會,當日嚴峰他們所感受到的,今天勢必也要你親身感受一下。”
“你算個什麽東西?”
趙崖衛冷聲喝道:“你以為,這裏是狩獵場?”
“立即放了徐恒師弟,如若不然,今天,我等師兄弟,踏平了這片新生區域,讓你等從此以後,休想在靈院立足。”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威風!
唐澤笑了笑,神色陡然變得無比淩冽。
“唐澤!”
旁邊的沈淨突然說道:“這次狩獵戰,你已經出盡了風頭,現在,是不是也讓我來出出風頭?”
她朝著唐澤眨了眨眼睛,眼中閃著靈動的光芒。
“剛巧最近這段時間學了個新玩意,今天讓你見識一下,仔細看哦,別覺得我們新學子中,隻有你唐澤,嘻嘻!”
說著,其身一動,曼妙的身姿,閃電般的落在了眾新學子中間的最前方,她這是,要直麵趙崖衛等一眾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