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沉默許久後,視線緩緩一動,看向東方。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虛空,落在遙遠的東方,那一座同樣古老的靈院中。
“謝謝你!”
盡管現在已經清楚,明月心這樣做,對她自身影響不會有多大,但終究還是有影響的,唐澤不願意這個女孩兒為了自己,受到丁點的不利影響,她原本不用去麵對這些的啊!
而她的這份心意,更讓唐澤感動。
所以,唐澤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麽,才能回報明月心的這份心意。
“謝謝你們專程在這裏等我,告訴我這個消息。”
“但我不能陪你們多聊了。”
兩天之後,便是他和陸玄罡一年之戰的日子,這個事情,眾人都知道。
他們在這裏等候,一是為了告訴唐澤這個好消息,另外就是想看一看,唐澤準備的怎麽樣了。
而今唐澤顯然要去為這一戰而去繼續準備,眾人自不會過多打擾。
待到唐澤進了樓閣之後,沈淨立即問道:“趙燭師兄,唐澤和聖女,是認識的?”
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都立即豎了起來,沒有人不好奇。
那可是明月心啊!
世間中任何一人,都渴望和明月心有交集,哪怕僅僅隻是認識,這都已經是三生有幸。
原本以為,明月心頒下聖女令渝,隻是因為唐澤表現太過出色之故,如今看來,顯然還有不小的內情。
瞧著這些人,一個個求知若渴般的目光在著急等待,包括孫睿都也一樣,趙燭無奈的笑了聲,而後說道:“早在南元學院的時候,聖女就和唐澤師弟認識了。”
“到今天為止,我也隻是認為,他們僅僅認識而已。”
至於其他的,趙燭當然不知曉。
唐澤和明月心之間的交集,除卻極少數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沈淨道:“看唐澤樣子,他和聖女之間,就不隻是認識這麽簡單,真好奇啊,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深。”
如果隻是認識,知道明月心頒下聖女令渝後,唐澤不會是那個樣子的反應。
而對於沈淨的話,所有人都是點了點頭,無他,他們也同樣好奇。
不僅和明月心認識,還交集很深…這樣的一段往事,眾人都恨不得立即找當事人問個清楚明白。
季晨道:“和聖女相識,而且交情匪淺,但唐澤師弟從未掛在嘴邊,不論他遭受了怎樣的不公和委屈,都始終不曾提起過聖女,這樣的唐澤師弟,很好!”
不曾提起過明月心,不是對明月心的不尊重,是唐澤不願意借明月心之名來行事,這是對明月心更大的尊重,以及一份用心的守護。
換成其他人,比如陸玄罡!
不是太過質疑陸玄罡的人品,如果陸玄罡和明月心有如此的交情在,相信,在過往他和唐澤的交鋒中,就一定會借用明月心之勢。
唐澤沒有這樣做,一方麵是對自身的自信,更多的,是他更加珍惜和明月心之間的這段情誼。
這樣做,才能更長久。
而這樣的唐澤,才能得到更多更大的認可。
趙燭突然話鋒一轉,道:“聽說,靈院來客人了?”
回話的是陳洛,他冷漠一笑,道:“對他們而言,的確是客人,但對唐澤師弟而言,嗬!”
趙燭默然了一下,問道:“有沒有辦法,阻止來者和唐澤師弟相見?”
人都來了,必然會見一見唐澤,否則,何必到來?
如果是為了觀戰而來,著實沒這個必要。
難道每一次的學子爭鋒,都要請家人們過來觀戰?
不來來觀戰的,其意圖是什麽,大家都很聰明,簡單猜測一下,也能知曉一二。
季晨沉吟片刻,說道:“對方到來,刻意隱瞞了行蹤,就是為了防止提前被知曉後,我們會做出相應的防範,我們知道的太晚了。”
盡管還有兩天時間,但已不足以他們去做相應的安排,他們終究還隻是靈院的學子,那樣的層麵,對於現在的他們,著實是觸及不到。
孫睿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放話出去,誰家還沒有個長輩?”
在場的這些人,孫睿也好,陳洛也罷,或者趙燭、沈淨等人,家世都還不錯,也許他們中的一家,無法與到來之人相比,這麽多家聯合起來,在這南臨域上,除了南臨域主府和南臨靈院之外,沒有任何一家可以相比。
對方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唐澤施壓,簡直可惡!
趙燭道:“然而,終究是阻止不了他與唐澤師弟見麵,一旦見麵,勢必會出現諸多變故。”
孫睿道:“對方隱瞞行蹤突然到來,就是有這樣的打算,我們現在,能做的已經不多,不過我覺得,我們要相信唐澤師弟,更要相信靈院。”
眾人聞言,皆是若有所思。
唐澤的心性毋庸置疑,他經曆了太多,相信,縱然有大意外出現,他也能夠很好的去麵對,並能承受住這份意外,所帶來的種種。
而如今的靈院,自從徐百川被迫交出邢殿職權後,以安道全為首的諸多靈院長老、執事等等,已經令靈院煥然一新,重要的是,他們對唐澤的態度更是一目了然。
在這樣的情況下,靈院都不允許唐澤發生任何意外。
那麽,隻要在靈院中,唐澤應該不會有事。
沈淨冷聲道:“知道陸玄罡無恥的很,沒想到無恥到了這種程度。”
“完美現在就這樣幹等著,實在是不爽的很,趙燭師兄,我想做些事情,分散一下對方的精力。”
趙燭看向她,沈淨秀麗非凡的俏臉上,那讓眾人極其熟悉的狡黠之色浮現。
“當今新學子們的新生期已經過了,如同他們以往挑釁唐澤一樣,我也可以以師姐的身份,去教導一下這些師弟師妹們。”
陳洛聞言一笑,道:“這個主意極好!”
趙燭道:“不過,要適可而止,很多事情,他們可以做,不代表我們也可以做。”
那些是卑劣的,他們不能和那些人一樣。
沈淨道:“我其實更想知道,徐恒這家夥,到底去什麽地方了。”
孫睿道:“徐長老老謀深算,在這個方麵,我們終究還太年輕了,但是,徐恒可以去的地方並沒有太多,不難查的到,這件事交給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趙燭道:“孫睿師兄,這件事就不用進行了。”
孫睿視線微微一凝,問道:“唐澤師弟會反對?”
趙燭道:“唐澤師弟這個人,是最不願意來麻煩我們的,用‘麻煩’二字來形容,都已經是收斂的。”
唐澤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連累到了他們。
無論如何,徐百川影響力依然還不小,沒有了邢殿掌印的身份,他還是一代大儒,儒家的這個身份還是那麽貴重。
他們的家世,都加起來,也無法和儒家抗衡,哪怕絲毫的可能性都沒有。
他們做其他的事情,唐澤應該會接受,事關徐百川、徐恒爺孫,唐澤必然不會願意。
要知道,徐百川現在被壓製著,很多事情都不好做,哪怕麵對唐澤那般挑釁,他都沒有出麵,這是因為,唐澤之舉動,並未危及到他。
可如果將徐恒找出來了,以唐澤的性子,徐恒下場必然很慘。
屆時,徐百川未必動得了唐澤,因為現在的唐澤,有聖女令渝守護,徐百川想必還沒那麽大的膽子,對他們呢?
倘若他們中有人因此而出事,唐澤此生難安,甚至於,唐澤都會因此而再度發瘋。
當天趙燭被重傷,傷及了武道根基,因為三轉劫功方才安然無恙,即便是這樣,徐恒等人當天的慘狀,都依舊讓人記憶猶新。
更加可以想象的到,要是當天的趙燭不能恢複!
趙燭如此,其他人在唐澤心目中也同樣是如此,他們中任何一人出事,唐澤都會發瘋。
沈淨道:“行,那就不動徐恒,先動其他人,你們聊著,我這就去了。”
雖是女兒身,但她做事,向來風風火火。
這一去,倒黴的人會有不少。
這樣也好,盡管不清楚是否能夠打亂對方的部署,多多少少,在對方這裏,這也是一個意外。
既然有意外出現,對方又哪裏能平心靜氣?
樓閣之中,那方極其特殊的空間中,唐澤潛心在修煉著。
與陸玄罡這一戰,早在他定下這場大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準備,相信陸玄罡也是如此。
所以,這最後的兩天時間,已經無所謂準備與否,唐澤也隻是讓自己有更好的精神狀態,而今的修煉,既是日常的修煉,也是從不鬆懈。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過去,不知不覺,已經深夜了。
就在這個夜晚,遠處,一道身影緩步而行,逐漸的,來到了湖泊之外。
到了這裏,借著月色,可以看清楚,到來者,是位老人。
老人滿頭銀發,年紀看似不小,卻是精神奕奕,行走間,龍行虎步,極有威嚴。
直至到了樓格外的時候,其腳步方才停了下來。
這是唐澤的住所,不管是誰到了,要見唐澤,也不能直接闖入,這是禮貌。
然則,這老人沒有創進去,並非是有多禮貌,而是他闖不進去,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