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顏色都沒有,卻沒有一株鬱莉藍是開純紅色的。她有些焦躁,手不停的扒著花葉,試圖在裏麵找出一株來。
“小姐……”老頭看著那一抹紅色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喃喃著。他那拿著草帽的手鬆開,從石頭上蹭起身來。朝著那個紅色的身影奔跑過去。“小姐回來了。嗬嗬……小姐……”
林筱樂從花草中站起身,回頭望著那個叫著‘小姐’的老頭。
“嗬嗬,真的是小姐回來了……”老頭滿眼放光,開心得合不攏嘴。他衝跑到林筱樂的跟前,激動的把她抱著。“小姐真的是你……”
“……”林筱樂有些懵懂,不知道這老頭在說些什麽。
不過金木他們說了,老穀主總是精神失常,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不能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看待。不過不管他怎麽精神失常,他都不會傷害人的。
“我等了小姐好多年,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會回來。小姐真的回來了。”老頭握著林筱樂的手臂,把她從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小姐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你……說的小姐是誰?”林筱樂小心翼翼的詢問。
“傻瓜,小姐當然是你了。”老穀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咧著嘴唇一直在笑,笑得眼睛裏都帶著淚花。
林筱樂沉思了一下,想著這老穀主肯定是把她當成了某個人吧。既然如此,她何不順勢問問呢?總比他在清醒的時候,什麽都不願意告訴她要強。
“是啊,我……我回來了。”為了讓自己就是他心裏認定的那個人,林筱樂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我若不回來的話,怕是你要把我的花,全部都給糟蹋光了。院子裏那些花草都是你剪掉的吧?”
“對不起小姐。”老穀主下意識的鬆開了那握著林筱樂手臂的手。“我不是故意的。”他想了想說:“那些花長蟲子,我才會把它們剪掉的,為了不殃及別的花草,我隻能夠那樣做喲。”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一次。那你趕緊帶我去看紅色鬱莉藍,如果連同紅色鬱莉藍你都沒有照顧好,我肯定會生氣的。剪掉花草那筆賬,全部都會算在一塊兒。”
“好呀好呀,紅色鬱莉藍我照顧得可好了,肯定不會讓小姐失望的。”老穀主拉著林筱樂的手臂,帶她去看紅色鬱莉藍。
林筱樂心中暗喜跟著老頭一起走,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就知道那個二穀主不靠譜,隻能夠依靠這個老頭。
不過老頭帶她去的方向,讓她有些不安了。這不是去那個二穀主的院子嘛。難道二穀主讓她守的那株草,真的是紅色鬱莉藍?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在這個世界上,就根本沒有什麽紅色鬱莉藍了。
她不僅被二穀主耍了,還被牡丹夫人給戲弄了。壓根兒就沒有的東西,卻讓她冒著生命危險來找。
“在這裏呢。”老穀主鬆開拉著林筱樂手臂的手,向她指著雪地裏長著的那株草。
果然與她心裏想的一樣。
“這就是紅色鬱莉藍?它的花呢?它不應該是紅色的嗎?”林筱樂的口吻故意帶著許指責的語氣,隻有這樣才能夠嚇唬老頭,讓他以為是他家小姐生氣了。
“小姐你忘記了嗎?它是不能再開花的了。當年被你除去了受孕的花粉,它變成了無花之草,我一直都守著它呢,沒有讓任何人傷害它。”
“我為什麽要除去它的受孕花粉?我要怎麽樣才能夠讓它再開花呢?”林筱樂急切的詢問。
“外麵的傳言都是真的。”老頭兒湊近林筱樂的耳朵小聲的說著。“但不是我傳出去的喲,是牡丹那個叛徒吧。如果小姐要處置她,我會派人去把她找回來,讓她替紅色鬱莉藍贖罪的。”
老頭兒一本正經的說完之後,便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裏,伸手小心翼翼的處理著鬱莉藍葉子上的積雪。
牡丹?老頭兒口中所指的那個牡丹,一定就是紀家的那個牡丹夫人吧。
“傳言是不是說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親手培育了一種花叫紅色鬱莉藍?之後女人得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叛。所以又把紅色鬱莉藍取名為鬱芷?”
“……”老頭兒並沒有回答林筱樂的問題,一直沉迷於打弄花葉之上。
老頭兒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牡丹是叛徒?那麽這紅色鬱莉藍就不可能是她培育的?他口中的‘小姐’會不會是牡丹夫人曾經的主子?
紅色鬱莉藍到底為什麽最後會變成憂鬱之花?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你能告訴我,我叫什麽名字嗎?”林筱樂蹲下身去再次詢問老頭。
“小姐你傻了吧?怎麽可能連同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你真逗。”老頭兒一臉的老頑童。
“牡丹跟我是什麽關係?”她再問。
“你的小丫頭。”老頭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回答。
“那我除了她那個小丫頭還有什麽人在身邊呢?比如說除了牡丹會培育鬱莉藍,還有誰會?”
“我呀,我最厲害了。”老頭回答起來精神抖擻。
林筱樂很是失望,哪怕自己厲害那個什麽‘小姐’的身份,在老頭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來。
“二穀主是誰?”
小金水說二穀主最近才回寒山嶺,也就是說那個男人不經常住在寒山嶺上。興許她可以從二穀主的身上找突破。
“咳咳。”
依舊帶著白紗帽簷的戰瑾煵,突然從旁邊的花草中走了出來。
“二穀主就是二穀主,你哪來那麽多廢話?”老頭聽到那咳嗽聲,突然變臉了,顯得極其不耐煩。“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問題?你哪冒出來的丫頭?還有誰讓你披這披風的?”他從雪地上蹭起身來,伸手就把林筱樂係在脖子上的披風解開拿走。“我怎麽跑這裏來了?肯定又是被那三個小兔崽子給哄騙了。”
“喂……”林筱樂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呢,老頭就好像恢複了神智。
“怎麽樣?在這裏守了一夜,它可有開花?”戰瑾煵走向對麵的林筱樂,拉沉著嗓音詢問。
“十幾年都不開花的草,你讓我守一夜,你覺得它能開嗎?”林筱樂有點不悅。“你是不是長得很醜?所以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放心吧我閱人無數,見過世間無比醜陋之人,你再醜陋也嚇不著我。要不把帽子摘了,我們麵對麵的談談?”
“你老公他長得很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