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無人過問的寂寞
——看起來如此簡單的幸福,世界卻總是這樣吝嗇,它手中那寶貴的賜予從不肯輕易予人,甚至連駐足遠遠地望上一眼,都幾乎成了一種奢侈。
回到玫瑰園,洗了澡換上家居服,塵塵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管家的妻子陳阿姨給她泡了她喜歡喝的玫瑰花,她端起水晶杯子,輕抿了一口,“哇,好香,阿姨,你的手藝真棒。”
“哪有,還不是跟老太太學的。”陳阿姨的圓臉笑得跟杯子裏的玫瑰花一樣。
“晚上不要喝茶,會影響睡眠。”楚暮痕穿著一套淺灰色的的家居服坐到他身邊,剛洗過的頭發濕潤服帖,眉眼也似是濕漉漉的,蒙著一層水霧,麵料柔然的家居服包裹著他修長的身子,很是隨意。整個人似是卸去了某種偽裝,清爽自然,像鄰居家的大男孩。
“這不是茶,是用玫瑰花和冰糖泡的,甜甜的,很好喝的,要不要嚐嚐?”她說著,白嫩的玉手拿過一個空杯,放在楚暮痕的麵前,手腕輕抬,握住水晶壺把手,略微傾斜,壺嘴裏有玫瑰紅色的**流了出來,緩慢地流進水晶杯裏。
楚暮痕端起杯子,放在鼻端聞了聞,有玫瑰花的香氣,他深吸了一口氣,玫瑰花香鑽進他的鼻子,進入肺腑,帶著一縷甘甜。他的唇貼上杯沿,似是品著花香又似是在和杯子親密接吻,那麽細小的動作都是那麽的風/情。
“寶寶。”
溫潤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她側頭,楚睿的俊臉晃得她一暈,她臉不自在地紅了。她總是被楚睿的臉患/惑,他清澈溫潤的眉眼,他溫柔的聲音,他的一切舉止。
她把自己的杯子端到他麵前,“好好喝噢,陳阿姨的手藝真是不錯。我泡的怎麽就沒這個味道呢。”
楚暮沒接,就著她的手,低頭喝了一口,隨後砸砸嘴,“啊,好香!”
“討厭。”她嬌/媚地瞪他。
“我說什麽了,就討厭呢?”楚睿笑得無害。
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不理他。他唇貼上她的耳朵嗬氣,“你比花香。”
一邊的楚暮痕在楚睿坐到塵塵身邊時就打開了電視,貌似沒有看到他們的親密。
“咳咳——”她似被嗆到,楚睿的手輕撫她的背,似是幫他順氣,又似是在撫/摸,她的身體敏/感地一抖,她趕緊挺直身體掩飾,“我要吃薯片。”
楚睿的手離開她的後背,起身走到電視前,彎腰打開電視櫃的開門,裏麵各種零食琳琅滿目,他拿了一袋薯片和酸角,關上櫃子的門,起身走回她身邊。
他撕開薯片的包裝口,遞給她,她接過來,一片一片的薯片在她的嘴裏發出脆脆的聲響。他又在她的杯子裏加了水,她吃幾片就喝一口,樣子像個孩子。
楚暮痕的眼睛一直盯著電視,電視的熒光屏上他看到的都是那兩個人忙乎的影子。那和諧溫暖刺得他的眼睛生疼,他努力不看他們,可電視屏幕上顯現的都是他們的影子。他閉上眼,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一會兒,當他的眼睛在次睜開,眸子裏已是一片清明。
“幫我在西湖邊上買套公寓,不願這樣來回折騰。”
塵塵伸進袋子裏的手指停了下來,“如果不喜歡這樣來回跑,就住在鳳舞好了,我會讓人給你重新裝修一個房間,我和塵塵晚了都是在那休息的,很方便。”楚睿說。
“那就租套公寓吧,也不一定住很久,也許哪天就回去了。”楚暮痕的眸子裏依舊霧蒙蒙的。
塵塵看著他,目光清澈,“那就買一套吧,我要能看到夜景的房間。”
“哦?”
兩個人同時看向她。
“怎麽?你也可以啊,你就選我隔壁好了,我和你做鄰居。”她看向楚睿,眉眼含笑,身體卻靠向楚暮痕,目光移到他臉上,“小舅舅,你一個人住,我擔心你會太孤單,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答應了外公,媽媽要照顧你的,你也答應了要照顧我的。”
“我什麽時候答應照顧你的。”
塵塵眨了眨眼,“就是在瑞士的那晚啊,你跟我回來不就是應了約定嗎?”
楚暮痕無語,真是敗給她了,他霧蒙蒙的眸子在燈光下瀲灩,“賴皮。”
塵塵的笑像咬在嘴裏的薯片一樣的清脆。眼神是詭計得逞的調皮。楚睿看向楚暮痕,用眼神告訴他,她一直都是很賴皮。
早晨,鳳舞九天的會議室裏,楚睿宣布了楚暮痕就任鳳舞九天的財務總監。
總經理秦歌,第一個忍不住問,明熙塵做什麽?他問的也是大部分高管心裏的疑問。
鳳舞九天現在已經是集團,新的辦公大樓已經接近尾聲,趁這段時間可以休息一下,正式搬遷到總部,就沒這麽閑了。楚睿貌似對秦歌解釋,其實也是給大家一個交待。原本沒有必要這樣,鳳舞不屬於楚氏集團,也不是控股公司,它是私有的,他和塵塵兩個人的,人事變遷也沒有對誰交待的必要,但他尊重他們。
公司的同事們為楚暮痕在風舞的大包房裏做了會,一群高管和楚暮痕輪流打招呼,楚暮痕喝得不少。
散場後三人各回房間休息,沒有回玫瑰園。
塵塵的房間,亮著柔和的燈光。她躺在**,連日來的疲憊接踵而至。她的下頜抵著懷裏的小青蛙,慢慢地閉上眼睛。忽然,一陣手機的音樂鈴聲把她從淺睡中驚醒。
她支起身子,伸手抓起拿起電話,上麵顯示著“灝灝”。
“喂。”她聲音很低,帶著睡眠時的暗啞。
“吵到你了?”阿康渾厚的聲音沿著電話的一段傳進了她的耳鼓。
她身子前傾,隨手拿起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支,放在唇/瓣上,而後拿起打火機,打火機上麵大大的Y,字母很顯眼,她手指在上麵拂過,而後,打著火,點燃嘴裏的煙。燃了的煙絲泛起淡白色的青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人也跟著清醒了一些。
“你還在嗎?”阿康沒有聽到回應,低聲問。
“在,剛剛在點煙。”塵塵輕聲說。
“什麽時候學會吸煙了?”
她似乎看到他好看濃密的眉毛糾結在一起。
“以前你最討厭吸煙喝酒的。”他的聲音是不符合他的溫柔。
她看著地毯上投射的燈影,眸子裏有黯沉的光,“吸的很少,沒事的。”她的聲音很溫柔。
“我想你了,明熙塵。”他的聲音渾厚性/感。她的身子僵直,緩慢地靠在床頭。
“我們談談吧,我去你那兒。”
她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而後用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戳,那煙圈似是被她那一戳,四散開去,頃刻,沒了蹤跡。
“好,我在四樓的酒吧等你。”
撂了電話,她起身走進浴室。簡單地衝洗了一下,人也跟著清醒過來。她一邊擦/拭/身/體,一邊走向衣櫃,從裏麵取了一件黑色的天鵝絨旗袍,旗袍上繡著大朵的水晶玫瑰。
她的身材很好,旗袍把她的身子勾勒得更加完美。
長發隨意地披散著。她手裏隻拿了床頭櫃上的煙和火機,關了房間的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