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不能活著回G城
申家二叔因為等不及裴錦程,已經先一步離開。
裴錦程的眉一直有些凝重的蹙著。
爺爺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要申璿安定的呆在g城,申家就必須安然無恙,包括那個討厭的申凱。
他已經連著兩天沒有休息好了,鳳眸裏眼白的地方,有細若蠶線的紅血絲,一雙眼瞳裏是化不開的濃墨,是深不見底的淵。
人已經到了機場,他進了機艙依舊挽著袖子,沒係領帶,襯衣已經不似初到海城時的光鮮。
“總裁,要不要換件衣服?”是他的機乘人員,過來的時候,沒想過會遇到突**況,所以沒有帶公司的秘書。
他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又扯了扯襯衣下擺,“不用了,我還嫌不夠髒。”說完找了半躺的沙發,坐下來,往後一倒。
望了一眼窗外星光,燈光,俊眉抽蹙了一下,拿起電話打給林致遠,“林大哥。”
林致遠口吻沒有疏離,“哈哈,錦程,這麽晚了打電話給我
。”
裴錦程歎了一聲,“哎,有事啊。”
林致遠笑聲斂去,“哦?”
“給個讓林大哥抓我把柄的時候,怎麽樣?”
林致遠饒有興致,“說來聽聽。”
“我丈人的煤礦在山西,發生了礦難。”
“晚上出事那煤礦是你丈人的?”
“對,但是這個事情不能深挖,因為我大舅子是海城的市長。”
“申凱?”這個圈子倒是很通。
“對。”
林致遠平靜道,“你找我?我官銜可也就比你大舅子高一級,沒什麽用,照樣天高皇帝遠。”
裴錦程搖了搖頭,無恥的笑了笑,“現在出麵的是我,我也是這個煤礦的股東,申家爺爺的遺囑百分之四十歸我,其實這個煤礦也是我的,我是g城人,你是g城的市委書記,對於g城的企業家,你是不是應該拉一把手?”
林致遠口吻加重的說道,“你又想跟玩什麽花招?”1bigd。
裴錦程道,“幫我想想辦法讓這件事的矛盾降低,錢好解決,如果配合得好,我相信來幫我的人政途治地位和影響也會提升很多,現在重要的是安撫民心,而我是個商人,隻有我一個出麵的話,矛盾很難控製,林大哥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致遠聽完後,差點摔了電話,“裴錦程,你胃口可真大!別以為一個沈悠然你就想處處牽製我,大不了我不再見她!”
裴錦程沒有死纏爛打,而是歉意道,“林大哥,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到你了,今天這話當我沒說過,是我不該高估了她的價值,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不幫我,孩子心髒的手術我照樣會讓專家做,畢竟這是我和沈悠然的私交,跟林大哥沒有關係,我的飛機要起飛了,掛了。”
裴錦程先一秒摁斷電話,他呼了口氣,以前三爺爺在世的時候,都是別人來舔著裴家,凡是能讓著的,絕對讓著,可如今,要學會和官場的人周=旋,還真是一天漲一天的知識。
每句話都得要斟酌。
做生意累,但是事業和金錢可以讓人得以滿足和平衡。
應酬累,但是交際圈所帶來的利益也可以讓人得到滿足和平衡。
可是家庭生活也讓人累,又該去哪裏找到平衡?
裴錦程剛剛掛了電話,遠在g城的市委書記已經氣血上湧的砸了手中的電話,反手撐在腰上,他抬起腳來就往辦公桌後的大班椅踢去!
這麽晚了在這裏加班,等來這麽一通電話!
真想立刻就把這個裴錦程除掉,可他偏偏還不能
!還必須得跟他繼續合作下去。
倒好了,現在有一個裴錦程的把柄了,申家人就是他的把柄。
可他媽的申家人是他把柄有什麽用?
申家遠在海城,煤礦在外地。
他捏著這麽一個把柄有什麽狗屁用?家程必步定。
孩子的心髒手術。
這個王八蛋!
捏死了他關心那個孩子的生世,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拿出來威脅!
撐在腰上的右手抬起來,摁在眉心上,使勁的揉了揉,裴錦程胃口太大了,他是瘋了吧?才敢這如此獅子大開口?
裴錦程在飛機上,閉上眼睛,腦子裏一種一種會發生的情況都開始被安排成電影自動播放,然後是如何解決。
飛機平穩落下地麵的時候,打開電話看到了林致遠私人電話過來的未讀短信,“出口有人接機。”
合上手機後,隻是隨意的捋了一下前額流海,展了一下背,拎上公事包下機。
到了出口,看到寫著他名字的接機牌,朝那邊點頭笑了笑,走過去,剛到出口,四名高壯男子走過來,微一鞠躬,“少爺,老爺子讓我們來有個照應。”
裴錦程把手裏公事包遞給裴立安排的保鏢,又繞到接機人那裏,伸手過去,簡潔禮貌的自我介紹,“你好,裴錦程。”
那男人個子雖然不高,身體雖瘦,那眼睛看起來卻是精明,伸手握住裴錦程手,“裴總,您好,叫我小陳就行了,趕緊走吧。”
裴錦程正猜想來接他的人的身份,小陳已經替他拉開了車門,關上車門後,小陳坐進了主駕駛室。
保鏢的車跟在裴錦程的車後。
小陳驅動車子,說話很客氣,“本來是廉秘書來接裴總的,可是鍾書記和廉秘書已經去了現場安撫,所以沒能來。”
裴錦程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鍾書記?居然是省委書記,看來這條線是屬於總理的人了?比他想象的麵子大多了,“真是麻煩鍾書記了,也辛苦小陳了。”
“沒事,裴總,有句話我還是提前跟您提個醒,申家這兩年在d市一直都不太平,這個事情得處理得快。“
裴錦程點點頭,“謝謝小陣,我們裴家一切都願意配合。”
他知道,一個司機是沒有義務對一個初次見麵的人提醒的,這個醒,自然是省委書記提的,申家要是太平,老爺子也不會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暈倒,肯定是因為棘手。如果跟當地關係好,應該馬上會被壓下來,結果一瞬間就被曝了光。
說不定申家和地方這邊還鬧過矛盾,可申家有人在從政,連這方麵的道理都不懂嗎?怎麽會跟當地處不好關係?
礦難現場救援是省委書記的精神安撫,裴錦程一到,便把財力撫恤這一塊給書記透了底
。
盡一切力量救援每一個生還者,盡一切力量安頓好每一個死傷者的家屬。
這兩句話,讓在這片煤礦中生存的人有些半信半疑。
因為這一帶經常會發生小型礦難,偶爾死幾個人,那是很正常的事,賠償的錢,有些才二三十萬,甚至有些老板還會賴,這麽大的事故,幾個老板賠得起?
這件事處理下來居然出奇的順利,有礦難者家屬有強烈的情緒是正常的,安撫工作,省委書記比他在行,而且經過媒體一渲染,更容易讓人動容。
有中央下來的文件,所有的報道都是正麵的。
所以這兩天之內,新聞裏的報道全是政aa府對突發事態的積極處理,企業對重大責任事故的積極承擔和配合,事態公開透明,雖然起初裴錦程想壓,但後麵有人想推,壓不下來,但好在林致遠的關係真的夠硬,所以一個文件,再配上省委書記,媒體便把該報道的全報道了,不該報道的,一個字也沒有。
礦難死者賠償金額創下曆史最高,一百六十萬元,這個數字報出來的時候,家屬都以為聽錯了。
另:死者如有子女,裴氏基金將從現在開始支付死者子女的學雜費,及每月八百元生活費,即使配偶再婚,這筆費用也會支付到死者子女學業完結。
媒體報道裴氏企業有現代企業的責任心,從事故發生,積極救援,積極賠償。並跟蹤報道幾名對賠償金額和方式毫無疑問的家屬。
電視節目裏的報道,申璿看到了。
裴錦瑞也看到了。
他閉著眼睛聽著報道,拳頭捏得關節發著青白。
他在想象,當申璿看著這些報道的時候該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不管穿著還是表情,向來都是沉穩得一板一眼,可他此時焦怒難耐,這兩天他都看著裴錦程在d市處理礦難,這事情明明會鬧大,可那邊的省委書記裴錦程又是如何搭上的?
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哥哥,裴家這兩年至從三爺爺去世後,在軍政上一直薄弱,想要突破卻沒有尋到突破口,憑什麽一個植物人才一醒來就往這條道上鑽?是為了讓爺爺對他更信任嗎?
眸子深沉陰暗,一咬牙,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打開郵箱,編郵件,最後一段內容,“現場做成礦難死者家屬鬧事,絕不能讓他活著回g城!”
...今天寫得有點卡,於是把昨天的大致內容和我們家王先生說了一下,他批評我昨天的部分內容脫離現實,今天在他給我上了一堂國內現狀的政-治架構課後,於是我又重新安排,盡力平衡了昨天設定的的錯誤,如有不盡人意的地方,還請大家千萬別太較真,多多包涵。另:明天去鄉下,晚上十一點還沒更新就不會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