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安一寧臉色陡白。
她艱難的向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劃過一道忐忑。
現在的處境,很艱難。
他們這算是羊入虎口了?
安一寧暗暗擰了一下/身側已經醉的人事不省的男人,咬牙道:“陸銘然,你能一個打幾個?”
“啊?”
陸銘然根本已經沒有什麽意識了,聽到安一寧的話,眨了眨眼睛,一臉錯愕道:“我應該要……打架……啊……”
“……”
安一寧看著身邊的醉鬼,真的考慮過要不要把他丟下來自己跑。
可是……
歎了一口氣,安一寧已經暗暗下了決定,如果能夠順利逃出去,一定會痛揍這家夥一頓,要不是這個家夥,她怎麽會被袁誌給堵上。
“袁誌,當年的事情,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安一寧咬牙,眸間一閃,故作委屈道:“我也是受害人,你應該知道,我當初多麽慘,被方家給趕出來,你現在……要是找我麻煩,是不是……太過分了?”
若是當年,安一寧絕對不會說出這一番話,可是七年間,社會已經教會她做人。
做人,不能太單純。
安一寧垂眸,絞盡腦汁思考怎麽帶著一個醉鬼走出這間酒吧,而想了一圈,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
“嗬嗬,我當然知道,罪魁禍首不是你。”
袁誌冷嗤了一聲,陰著臉靠近,抬起手,夾了一根煙,示意身後的小弟,隨即,小弟便向前,給他點上。
他叼著煙,饒有深意的看著安一寧,目光裏透著猥瑣——“可是我不是,沒辦法找方家的麻煩嗎……”
呸。
安一寧聞言,隻能用無恥來形容,這男人沒辦法找方家的麻煩,就來找自己的麻煩?
袁誌這就是柿子撿軟的捏,可是偏偏自己無計可施。
“安一寧,你要是乖一點,我或許,可以考慮等下放你一條生路。”
袁誌今天已經做定了一定要辦了這個女人,而安一寧步步後退,卻發現身後也不知道何時圍了一堆人。
“袁誌,現在是法治社會!”
“法治社會?”
袁誌聞言臉上笑意更深,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當然,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可是總是有失足少女,非要嚐嚐鮮,一不小心,誤入歧途,被人占了便宜,你覺得……這該怎麽辦呢?”
“無恥!”
安一寧見袁誌今天是鐵了心要動手,臉色驟冷,黑眸絲毫不掩飾此刻的厭惡,捏緊了拳頭,罵道:“你比當年,更讓我惡心!”
這一句話,極大的刺激了袁誌。
當年,他追求安一寧的時候,滿校皆知,可是偏偏這女人對自己不屑一顧,他覺得,自己也是用了真心的……
袁誌滿心以為。
卻不知道,他的行為和變態無疑。
在安一寧明確的拒絕之後。
他依舊不死心。
拉橫幅,跟蹤,限製安一寧和任何男性同學交流。
最可笑的是,安一寧每到一處打工,袁誌都要派人守著,安一寧上學下課,袁誌都要親自跟著,一次教授訓斥,他直接派人將教授痛打一頓……
這種變態的追求方法,讓安一寧一度神經衰弱,好在後來遇到了方亭禦。
方亭禦的出現,仿佛就是一個救贖。
而袁誌心有不甘,在被方亭禦教訓過一次以後,直接下了黑手,將方亭禦打得住院。
也是因為這件事,袁誌全家倒黴……
在他看來,自己是為他人做嫁衣,可是安一寧卻覺得是袁誌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我當初為了你,做了那麽多事,你去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背叛我,跟了方亭禦跑了!你這種女人,真的是自甘墮落!”
袁誌說這話,安一寧簡直覺得荒謬,瞪大了眼睛看著袁誌,捏緊了手臂,目光驟寒——“袁誌,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強人所難?我不喜歡你,你非要追著不放,還用那些變態的手段,你知不知道,我身邊的男同學,教授,室友,被你打進醫院以後,都對我避如蛇蠍……”
安一寧覺得那一段時間,就像是夢魘一般。
袁誌的“追求”,讓她差點從樓上跳下去……
她被全校孤立,而學校的女生以為是她欲迎還拒,背地裏對她指指點點,男生雖然同情,但是卻不敢得罪袁誌,對她避如蛇蠍……
那一天,她已經站在了天台上,想著從這裏下去一了百了。
沒想到,卻遇到了方亭禦。
方亭禦其實知道自己,不過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她隻是對袁誌欲迎還拒,和外麵的那些女人無疑。
——“小小年紀膽子挺大,從這裏跳下去,可是血肉模糊……”
——“那你有辦法讓他放過我嗎?”
記憶回籠。
安一寧不自覺地想到了方亭禦,那個男人宛如神邸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將她從深淵拉了回來。
後來,袁誌被勒令退學,在袁家交涉後,袁誌才延緩,雖然隻是勒令回家幾個月,但是對安一寧而言,是解脫……
而方亭禦,卻出現在她的身邊,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方亭禦的身份,天真的以為,他學生會會長的身份可以說動校董。
“我被退學,我被開除,我進去,都是因為你,因為方亭禦!”
袁誌惡狠狠的瞪著安一寧,目光滿是恨意,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射安一寧,讓她真的,害怕了。
袁誌是瘋子。
“現在……我要討回來了。”
袁誌大步向前,逼近安一寧,聲音宛如鬼魅——“安一寧,你說,我要是在這裏辦了你,你以後還能出去見人嗎?”
“大哥,你要在這裏辦她啊?那等下能讓我們也嚐一下嗎?”
眾人見安一寧漂亮,其中一個便忍不住多嘴道。
“當然行,都排著隊,一個個……今天給你們開開葷!”袁誌笑容陰沉,站定,摸了摸下巴,話鋒一轉——“而且,全程給我拍下來!”
拍下來……
安一寧聞言,白皙的臉血色盡失,一顆心驟然跌入穀底。
周圍都是袁誌的人,她……
沒辦法逃走。
她見袁誌步步逼近,雙膝不住的發軟,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一圈,竭力維持著冷靜喊道:“袁誌,你不怕進去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而且……安一寧,我保證你,不敢說出去!”
袁誌有恃無恐。
而安一寧,真的感覺到了絕望,見眼前那隻鹹豬手靠近,放聲尖叫——“滾開!”
“你今天就算是叫破喉嚨,都沒有人回來救你,難不成你以為方亭禦會來救你?不可能的!”
袁誌臉上滿是得意,看著眼前的女人,摸著下巴,一臉猥瑣——“他如今和顧雲瑤顧小姐已經是未婚夫妻,你算什麽東西?他會記得你?”
袁誌不忘在安一寧的心口紮刀,殘忍的提醒道。
安一寧的臉驟然慘白,死死的揪住心口,瞪著眼前的男人,步步後退,可是肩膀上的陸銘然太重,根本無法移動。
完了。
她……
“今天,你插翅難飛!”袁誌突然襲擊,伸出手,想要扼住她的脖子,下一秒——“碰!”
安一寧看著袁誌騰飛,整個人就像是拋物線一樣被扔了出去,所有人都傻了眼。
“老大……”
電光火石之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十來名穿著迷彩服的壯漢,沒等在場的人反應,三下五除二,一時間,所有人都被扣在了地上,怔楞的看著這一切。
“你們是誰……”
袁誌被撞在牆上滿口是血,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一幕,眸光滿是狠厲,惱羞成怒的站起身,疼的齜牙咧嘴。
他想要看清楚踹他的人,站定,卻看到了一張他做夢都不會忘記的臉。
“你……你……你……”
袁誌傻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猶如見鬼一般,愣在原地。
是……
方亭禦!
竟然是方亭禦?
袁誌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黑眸裏滿是錯愕和慌亂,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方亭禦竟然會出現在在這裏。
七年前的經曆就像是一場噩夢,雖然他們當時仗著人多將方亭禦送進了醫院,但是在場的幾個也沒有討好,一個個都傷得不輕,後來因為方家動手,他們全部都進了局子,在裏麵吃了不少苦。
袁誌不是不想報仇,而是不敢報仇,因為他知道得罪了方家的結果,可是現在,看到眼前的男人,他一時間都沒了聲音,傻在了原地,看著……
“方先生……”
不由自主的,見到方亭禦,袁誌如同霜打的茄子,那些耀武揚威都不複存在,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顆心抖成了篩子……
“袁誌。”
方亭禦陰著臉,大步走來,猶如刀鑄的五官寒意分明,抬起下巴,饒有深意的打量了袁誌一眼,怒意滔天。
那一刻,整個會場都降了好幾度。
方亭禦宛如神邸一般出現在這裏,哪怕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人不寒而栗。
“方先生。”
此時,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走到了方亭禦的身邊,看了安一寧的方向,小心翼翼道:“現在的場麵,如何處理?”
方亭禦寒著臉,朝安一寧看去,目光觸及她肩頭已經醉的人事不省的男人,眸色更冷——“丟開。”
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