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顏宛如(35)吵架
“你乖乖的聽話就好了!”裴平顏對她的要求就這麽簡單了。
江宛如馬上保證:“從現在開始,我會聽我家官人的話,要疼我家官人,不能騙我家官人,答應我家官人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對我家官人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惹我家官人生氣,如果有人惹我家官人生氣,我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幫我家官人,我家官人開心,我會陪著我家官人一起開心,我家官人不開心,我就哄我家官人開心,永遠都覺得我家官人是最俊美無敵的,夢裏也要有我家官人……”
裴平顏唇角的笑容越彎越大,江宛如再接再勵的偷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來,為官人寬衣、洗澡。”裴平顏站起身。
“是!官人。”江宛如一骨碌爬起來,去幫他脫衣服。
晚上,兩人一起躺著,江宛如依偎在他的懷裏,她有些激動得睡不著覺。
“平顏,你的權利究竟有多大?”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裴平顏閉著眼睛不理她。
“官人,你說說嘛,是不是相當於宰相那麽大了?”江宛如不依不饒。
裴平顏無奈的睜開眼睛,“我是宰相還是皇帝,對你來說重要嗎?”
“當然都不重要,你是我的官人才最重要。”江宛如嘴甜的說。
裴平顏親了一下她的唇,“果然有偷吃蜂蜜。”
他調侃她嘴巴變甜了。
“可是人家覺得重要呀!”江宛如鼓了鼓腮幫子。“比如說,你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是有句古語叫做朝中有人好做官嗎?比如說人家想通過你做一個七品芝麻官之類,你會不會給人方便?”
裴平顏明白她又受人之托,來迂回曲折的求情來了!
“不會。”他直接掐斷了她的所有幻想。
江宛如眼神暗了暗,“好吧!你是一個鐵麵無私的大清官。”說完她伸出手指在他的額頭上畫了個月亮,青天大老爺就這樣了!
裴平顏握住她的手指,意有所指的說:“如果宛如有事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的。”
江宛如開心的笑了,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我還真有事需要你幫忙。”
“說!”
“官人,我激動得睡不著,怎生是好?”
裴平顏眯了眯眼:“我倒有個方法,可以很快入睡。”
他邊說,手指邊滑到了她的腰線,江宛如馬上收到了危險的訊號,“你那是損招,我不要!”
“我還沒有說,宛如就知道是損招,什麽時候進步這麽快了?”裴平顏撫著她柔弱無骨的腰肢。
江宛如樂了:“我進步了,你給我打多少分?”
他認真:“九十分。”
她驚呼:“那麽高?”
他微笑:“滿分一百八。”
她哀嚎:“我還沒有及格……”
裴平顏拍了拍她的小腰,然後起身,“多多努力,爭取下次分數高一點。”
江宛如看著她走出門去,笑意不禁溢上了唇角,如果一直能與他保持這種關係,有著淡淡的幸福,還有些許的期待和幸福,該有多好。
很快,裴平顏端了一杯熱牛奶上來:“喝了它,就能睡了。”
“可是現在吃東西會肥的。”江宛如搖著頭。
“你都骨瘦如柴了,還擔心會肥?”裴平顏不禁好笑。
江宛如接過杯子喝完了之後舔了舔嘴唇:“我也會擔心會肥,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這種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罷了,睡覺。”他上了床來,抱著她入眠。
江宛如含著幸福的笑容,枕在了他的臂上,進入雪白的世界,期望夢中亦能見到最想見的人。
很快,封塵奇一案定了下來,封塵奇因證據確鑿已經被公安機關正式拘捕,檢察機前立案起訴。轟動已久的封塵奇一案,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裴平顏收到這個消息,然後將和封塵奇相見的地方約在了臨時看守所裏,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眸一片冰冷。
“平顏……”封塵奇望著他,馬上燃起了新的希望,“平顏,看在欣茹的份上,還有之將和我是多年好兄弟的份上,你可要幫幫我……”
裴平顏隻是拿出了一張借據,還有一張一千萬的進帳單,冷冷的說:“你讓我拿什麽來幫你?”
封塵奇見到這兩樣東西,馬上臉色巨變,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平顏,天地良心,我當年是借了錢給之將的,你不信的話,你完全可以去查玩具公司十五前的帳本。”
“是!你是借了錢給我爸,但你是有條件的。對嗎?”裴平顏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像一頭充滿了仇恨的狼,隨時都有撕裂仇人的危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封塵奇說得非常無辜。
裴平顏將借據和進帳單都拿回了包裏,然後雙手環胸,“我今天是有心在法官麵前為你說情,但是你的表現太差強人意了,所以,我也無能為力。”
“平顏……”封塵奇抱著自己的頭,“我實話跟你說吧!當年之將生病之後,我也曾問過他,是否還需要資金來周轉,我知道玩具公司是之將的心血凝聚,可是他拒絕了我的好意。平顏,平顏,真的就這樣子。”
裴平顏轉過身就走,封塵奇這頭老狐狸,在他麵前定然不會說實話,不過他不急,他有的時間和精力,一步又一步的將他引向不歸路。
“平顏……平顏……”封塵奇衝著他的背影叫著,“看在欣茹和你曾經相愛的份上,你不能袖手旁觀呀?欣茹當年一聲不響的離開你,是她不對,現在,我讓她再回到你的身邊,好不好?”
裴平顏站定,然後轉過身,唇角浮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回來我身邊做什麽?再做我的女人?還是見不得光的情人?”
“隻要你想,她做什麽都可以。”封塵奇馬上說道。
裴平顏的嘲笑逐漸擴大:“知道裴家和趙家的本質區別是什麽嗎?”
封塵奇頓了頓,沒有說話。
“裴家和趙家的共同點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裴家會愛護自己的家人,從來不會將妻子女兒推入別人的手上做為交易。所以,趙家注定要輸給裴家。”裴平顏說完轉過身。
他看著走到了門口一直沒有進來的趙欣茹,他來看守所之前就通知了趙欣茹,故意掐了時間是他們談到了一半的時候,他自然了解趙欣茹的性格,被親生父親作為棋子的她,肯定不會進來。所以,這場戲,不僅是他來探封塵奇的口風找尋當年父親的真相,還有就是決裂趙欣茹兩父女的關係,趙欣茹不會再幫封塵奇,也就不會再去威脅江宛如了。
裴平顏隻是看了一眼趙欣茹之後,就直接從她身邊經過,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就等著明天和江宛如去英國看雪,順便還會給她一個驚喜,他會帶她去看他女兒裴歡歡。
趙欣茹確實也沒有再開口去求裴平顏,她就算心機再深,麵對最親的人的利用,她依然隻是個需要愛的女人罷了。
江氏公司。
薑瑩瑩看著病愈後的江宛如來上班,於是小心翼翼的偷偷看她,卻發現她雙頰紅潤喜事將臨一樣。
“大小姐,有好事呀?”
“不告訴你。”江宛如瞪她,如果不是她出的餿主意去吃heyyo的話,她也不會這樣了。
薑瑩瑩沉迷於自己的旅行計劃裏:“那好吧!你保密著,不過呢,今天晚上我就要去香港,先購物,然後才享受流星雨。好期待呀,我還有法國購物之旅……”
“你還想要法國購物之旅,沒了!”江宛如哼了一聲。
“好歹我徹夜不眠的照看著劉先生,你答應了我的,可不能反悔。”薑瑩瑩聲音一高。
江宛如聽她提起劉新成,她的心失落了,封塵奇一案已經定了下來,即日會提起訴訟,可劉新成和劉宏笙都因為她而受了牽連,這結果究竟會怎麽樣,她的心越來越不安了。
薑瑩瑩見她難過,不由馬上道:“好了好了,算我吃虧了,我不去法國就行了。別愁眉苦臉了。”
“瑩瑩,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江宛如歎了一口氣。
薑瑩瑩撓了撓頭:“我知道你擔心劉先生的前途,可是人犯了錯,就要受到製裁的,你難過也沒有用,大小姐,你不要想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會有牢獄之災?”江宛如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可能劉先生的事業會受到衝擊,他畢竟是畫畫和彈琴,這兩樣都要注重名聲的,但是,大小姐,隻要劉先生自己不放棄事業,終會守得雲開見日出的。”薑瑩瑩真忙安慰著她。
江宛如難過不已,都是因為她一時的衝動,才會害了劉新成和劉宏笙,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彌補他們了。
下午,江宛如正在做事情,忽然接到了劉玲玲的電話,她想著曾跟裴平顏提過求情的事,被他一口拒絕,她拍了拍腦門,然後接起了電話:“玲姐姐……”
劉玲玲在電話那頭一直哭著,江宛如似乎發現事情不對勁了,“玲姐姐,你說話呀……你怎麽啦……你快告訴我……”
“宛如,宏笙他今天尋短見了……”劉玲玲斷斷續續的哭著說。
“……”江宛如的手腳頓時冰涼,她沒有想到事情的後果竟然是這般嚴重。“玲姐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劉玲玲哭道:“現在我們在醫院裏……”
“我馬上過來。”江宛如掛了電話就過去。
醫院。
劉玲玲守候在劉宏笙的身邊,他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藥,幸好被劉玲玲及時發現得早,然後送來醫院進行了搶救,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劉新成獨自站在走廊外,劉玲玲和劉佳琪、劉佳寶守候在劉宏笙的身邊,兩姐妹還在靜靜的哭泣,劉玲玲也在暗自抹淚。
江宛如先在走廊上碰到了劉新成:“新城,怎麽樣了?”
“宛如,你怎麽來了?”劉新成不由擔心起她來。
“玲姐姐說劉先生在醫院裏,我想過來看看。新城,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新城……”江宛如咬著唇,看著病**的男人。
劉新成凝視著:“宛如,趙欣茹還有沒有去找過你?”
她見他擔心的始終是她,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姐夫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回家吧!”劉新成趕她走了。
“我想跟玲姐姐打個招呼。”江宛如眼圈兒紅紅的。
這時,劉玲玲和劉佳琪、劉佳寶都走了出來。
“宛如……”劉玲玲抱著江宛如哭了起來,江宛如也暗自哭泣,“玲姐姐……”
劉佳琪站在了劉新成的旁邊,略帶有敵意的望著哭泣的江宛如,劉新成將劉佳寶抱了起來,小肉團抱著他的脖子直嗚咽。
江宛如輕聲說:“玲姐姐,今晚我再跟平顏說說,看能不能有一點點的幫助,你也別太傷心了,好嗎?你要多多保重身體,佳寶還需要你照顧。”
“謝謝你,宛如……”劉玲玲當江宛如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哭得異常傷心。
江宛如為劉玲玲擦了擦淚,然後轉身離開。
劉玲玲和劉新成兩姐妹都看著江宛如的身影漸漸消失,當劉玲玲抱著劉佳寶進了病房去看劉宏笙時,劉佳琪望著劉新成道:“新城哥,我好怕……”
劉新成隻是靜靜的離開,根本就沒有去理解劉佳琪話裏的意思,需要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晚上,江宛如回到了家裏,她望著春風帶笑的裴平顏,她很少見到男人這般開心過,她輕輕的走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平顏……”她決定無論如何,她也要為劉宏笙求求情,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
裴平顏勾起了她的小下巴,語聲輕快的說:“宛如,明天就飛英國,我有個驚喜給你!”
江宛如望著他,輕輕的說:“平顏,在享受驚喜之前,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裴平顏今天的心情很好,他拍拍她的臉蛋:“什麽事?”
江宛如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我想向劉宏笙向你求情。”
“劉宏笙?”裴平顏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雖然劉宏笙沒有直接與他作對,但卻參與了封塵奇一案,這也是他不會出手相幫的。
“今天劉宏笙在家中自殺,玲姐姐將他送入了醫院,現在雖然已經搶救過來,可是情況還是不樂觀。我想求求你,能不能幫幫他?劉先生真的沒有參與過封塵奇一案。”江宛如連忙說道。
裴平顏凝視著她,目光變得隱隱作痛:“宛如,你那天晚上的保證呢?你保證不惹我生氣!可是你現在在做什麽,你知道嗎?”
“對不起,平顏,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這樣的。”江宛如死死的抱著他的腰不放手,“求你了,平顏,你就當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裴平顏聲音瞬間清冷:“是劉新成叫你來求我?還是劉玲玲?抑或是劉宏笙?”
“都不是,是我自己求你。”江宛如望著他。
“為什麽?宛如,你是長不大?還是對劉新成仍然有情?”裴平顏開始冒火了。
“我沒有對新城還有情,我說真的,平顏,你相信我,好不好?”江宛如見他開始發脾氣,她慌忙的說。
裴平顏雙眸變得越來越暗,他望著江宛如好一陣都沒有說話,既然是對劉新成無情,她為何還要做這麽幼稚的事情?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燒得在胡說八道。
“宛如,別耍孩子脾氣了,去早點洗澡休息,我們明天一早還要飛往英國。”裴平顏不想這時候發火,他隱忍著說。
江宛如還是不肯放開他,她繼續求著他:“平顏,平顏,你幫我一次好不好?”
“江宛如,理由呢?”裴平顏用力的推開了她,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江宛如被他的大吼嚇了一跳,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她真的不想跟裴平顏吵架,她也不想惹怒他,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裴平顏轉身要出門,他呆在房間裏,肯定又是怒火滔天,他已經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了,可是他控製不住。
江宛如忽然衝上前,攔在了他的前麵,裴平顏錯身離開時,江宛如忽然跪在了他的麵前,抱住了他的腿:“平顏……”
“江宛如,你這是在做什麽?”裴平顏不敢相信她為了不相幹的人,竟然做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僅沒有為她這個行為感到憐惜,更是怒不可揭。
江宛如流著淚說:“平顏,你幫幫我,好不好?”
裴平顏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她,他握著她的小手腕,那力道重得嚇人,他的表情也恐怖得嚇人,而雙眼更是掩也掩蓋不住的痛楚,他的另一隻手握成拳,越握越緊。
江宛如隻感覺他有將她捏碎的憤怒,她忍著巨痛流著淚望著他,小小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著,雙眼帶著乞求,期望他能幫上一幫劉宏笙。
終於,他慢慢的鬆開了她,語聲異常疲憊:“宛如,你讓我太失望了!”
“你還是不願意嗎?”江宛如追問著他。
裴平顏堅定的說:“在封塵奇一案上,我曾經跟你說過,我不會出手的。你怎麽就忘記了?宛如,你長點記性好不好?”
江宛如記得,她怎麽會不記得,她淚水流得更凶了:“平顏,你不要這麽絕情好不好?”
“我絕情?”裴平顏雙手背立在了身後,“是!這件問題上我必須絕情。”
江宛如見她的求情一點作用也起不了,她慌亂了:“你果然如外界所講,窮凶極惡心狠手辣用心險惡無惡不作十惡不赦!”
裴平顏被一個自己疼著的女人,說得如此不堪,他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她公司貨物有問題他出手相助,她在英國麵臨生命危險他飛去相救,她生病時他放下所有工作親自照顧著她,她被人威脅他替她解決,原來換來就是她一句評語:窮凶極惡心狠手辣用心險惡無惡不作十惡不赦!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江宛如是他第一次用心去待她的女人,結果換來的卻是無休無止的爭吵,還有無盡無止的麻煩,他凝視著她,雙眼變得又疼又痛,這就是他裴平顏選來要過一輩子的女人?
空氣,靜止得令人害怕。
裴平顏沒有說話,隻是按著自己的胸口,他已經被她氣得說不出來話了。
江宛如也呆了,她口不擇言又亂說話了,她見裴平顏痛苦的樣子,她連忙道:“平顏,對不起,我腦袋壞了,我亂說話了……”
裴平顏還是不理她,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陌生,也越來越痛苦,這樣的婚姻,他要來做什麽用的?
“平顏……”江宛如嚇壞了,她上前去抱他,她不該說這些話的,她不該呀!
可是,裴平顏不給她抱,他推開了她,高大的身體晃了晃,最後硬生生的撐住。
“平顏……”江宛如再去抱他,並用盡全身的力量將他半拉半抱的拖到了床邊坐下,“平顏,你不要嚇我……”
裴平顏過了好一陣,才說道:“宛如,我待你如何?”
“你待我很好,平顏,那是吵架時的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江宛如緊握著他的手,“我真的不想惹你生氣的,對不起,平顏,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搞砸了所有的事情,是我害了新城,是我害了劉先生,你罵我好不好?”
裴平顏點燃了一支煙,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一支煙吸完,他站起身,準備走出房間去,江宛如從身後抱住他:“平顏,你不是問我理由嗎?我跟你說理由,你聽聽好不好?”
“宛如,我現在不想聽了。”裴平顏搖了搖頭,執意要走出房間去。
江宛如望著高大的身影向門口走去,她再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雙手,她大聲道:“是我去求新城,讓新城幫封塵奇洗脫犯罪嫌疑的。”
裴平顏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停下腳步,然後轉過身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江宛如望著他:“是我去求新城,讓新城幫封塵奇洗脫犯罪嫌疑,而新城又是背著劉先生做的這件事情,所以,劉先生是真的沒有參與封塵奇一案……”
“啪”一聲。
江宛如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平顏已經上前幾步,甩手給了她一個耳光。他這一掌用力很大,五個指印在她的臉上異常明顯,而江宛如的嘴唇也溢出了血絲……
江宛如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她隻感覺到臉上火la辣的疼痛,而嘴裏也有腥紅的東西滲出,她一時呆住了。
裴平顏的手在輕不可微的顫抖著,他不敢相信江宛如竟然也參與其中,他居然親自去求劉新成,然後洗脫封塵奇的嫌疑。他在謀局策劃著報父仇,自己的妻子卻攪和在其中,甚至幫著仇人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他看著倒在地上暗自抽泣著的女人,心中的怒火怎麽也控製不住了,他衝過去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江宛如,你該死!”
江宛如被他大力壓得透不過氣來,她眼睜睜的望著他,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盛怒之下的裴平顏,他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然後又要將她殺死。他此刻像是地獄來的撒旦,凶神惡煞的要將她吞噬。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錯?你知不知道你死不足惜?”裴平顏大聲吼道。
江宛如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隻感覺到整個天地都一片昏暗,昏天黑地的將她籠罩住,她好想她的女兒,她甚至不知道女兒長得什麽模樣,她甚至不知道一麵都沒有見就這樣了。
“寶寶……寶寶……”江宛如嘶啞著聲音用盡最後的力氣叫道,她的寶寶在哪裏,讓她看一眼,她也才能死啊,要不然她死不瞑目呀!
裴平顏的手青筋暴突,就連脖子上的血管也是越漲越滿了,他在她停止掙紮時,終是放開了她,然後站起身,背著她。
“咳咳咳……”江宛如揀回一條命,她不停的咳著,她的喉嚨好難受,她的全身都痛得難受。
裴平顏厲聲打斷了她的咳嗽之聲:“江宛如,給我滾出去!”
江宛如隻感覺到手腳都冰涼得沒有知覺了,裴平顏終是對她下了逐客令,他不要她了,他終是不要她了!他容忍不了她了,他不想再看見她了。
明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是,當比預料之中來得要早時,她竟然接受不了這樣的決定,雖然她一早已經在心中有了答案,可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卻怎麽疼痛得快要死去了呢!
他沒有再掐著她的脖子,她卻覺得窒息得不能呼吸,她感覺到空氣越來越少,感覺到身體裏的所有血液開始流失,感覺到骨頭在一根一根的被抽離,感覺到原來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命中早已注定。
裴平顏的雙手越握越緊,所有的期望都化成了泡影,同床共枕的女人卻是心從來不在他的身邊,曾經期望一生一世有那個人能相知相解相伴一生,卻原來隻不過是南柯一夢鏡花水月罷了。
他裴平顏,終是要一個人奮鬥下去,他早年在選擇隻要孩子不要女人,就因為他沒有找到生命中的那一個人,可是,他卻也俗套的認為,江宛如會是。
然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他見江宛如沒有任何動靜,她不走是嗎?她不是一直渴望著離開嗎?既然她不走,他就走!
一想到這裏,裴平顏再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走出了房間,他去了停車場,開了車離開了愛琴海灣。
江宛如的眼淚絕望的掛在了臉頰之上,她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隻感覺到夜已深,寒意更濃露水更重了,她一直沒有等到裴平顏回來的聲音,她就一直坐在那裏,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的手上空空如也,她的心也是一片荒蕪。
現在怎麽辦?她再求著他留下來嗎?她留下做什麽?可是就這樣的離開,她的心為什麽會痛徹如骨,舍不得了嗎?就算是舍不得了,可是也已經遲了呀!
天色微微亮時,江宛如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到書桌上擺著兩份護照,一份是裴平顏的,一份是她的,兩個人都已經簽了證,今天一早的飛機,將會飛往英國,這是她最向往的地方,因為那裏有她割不斷的血脈。當裴平顏提出去那裏時,她有多感動,她在那一刻,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然而現在,隻有兩份護照擺在自己的眼前,她的淚水滾滾而下,滴落在了裴平顏的護照上,終於,她拿上了她的護照,再拎了自己的手提袋,擦幹眼淚,走出了房間。
江宛如先去三樓的房間,看了裴樂樂,孩子還在沉睡,看著他小小的俊臉躺在枕頭之上,望著和裴平顏如出一轍的小臉,她低下了身子,然後輕輕的在裴樂樂的臉頰上印下一吻。這個讓她倍感親切的孩子,這個曾填補她心靈的孩子,這個和她女兒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如此有緣的孩子,她能和他這樣生活,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
“媽咪……”裴樂樂醒了過來,凝視著江宛如。
江宛如瞬間淚如雨下,她抱住了裴樂樂,將他越抱越緊,她不舍得離開孩子,也不舍得離開這個家,她一直以為那是客棧,卻早已經在日複一日時成為了她的家。
“媽咪,和爹地吵架了?”裴樂樂伸出小手去抹她的淚水。
江宛如握著他的小手,放在了唇邊,不斷的親吻,她說不出一個字來,隻是抱著裴樂樂不停的哭泣。
良久,她撫了撫裴樂樂的頭:“樂樂,再睡一會兒,今天不用練功,天氣又冷,多睡一會兒。以後在練功的時候,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有,要聽爹地的話……”
“媽咪,您要走了?”裴樂樂睜大眼睛望著她。
江宛如親吻他的額頭:“媽咪今天要去英國,樂樂,乖,睡覺吧。”
她說完,將他放進了被窩裏,再蓋上了被子,她的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眶,不敢再回頭,大步的走了出去。
“媽咪……”江宛如的手放在門把上時,裴樂樂叫住她,然後說:“媽咪要早點回家,我會想念您的。”
江宛如瞬間淚如雨下,她停頓了幾秒鍾,用力的點著頭,然後打開門,靠在門上,捂著嘴巴壓抑的痛哭不停……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江宛如再次擦幹眼淚,往樓下走去。
“少奶奶,裴先生還沒有來,等裴先生一起,再送去機場嗎?”裴家的司機正在客廳外等候。
江宛如輕聲道:“你送裴先生去機場就行,我有點事,要先去機場了。”
“少奶奶,您不等裴先生嗎?”司機並不知道兩人吵了架。
她等他,他會來嗎?江宛如低下頭,“我會在機場等他。”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然後坐出租車離開了愛琴海灣,她看著一排排後退的景色,還有那碧藍碧藍的大海,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看這裏的景色了吧!
江宛如走後,司機去問趙海波,“裴先生呢?今天是要飛往英國的?”
趙海波馬上打電話給裴平顏:“裴先生,今天早上的飛機,您現在在哪裏?”
“取消!”裴平顏言簡意賅。
“可是少奶奶已經先去了機場了!”趙海波愕然。
裴平顏聽了之後沒有說話,卻掛斷了電話,他昨天晚上一氣之下開著車來到了郊外的玩具廠,這裏的工人們都放了假,工人們都出去玩了,工廠裏很清靜,他亦正好修複自己的心情。
他在辦公室裏靜坐了一晚,早上接到了趙海波的電話,那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江宛如對於英國之行早就在期待,她應該是沒有了全世界,也不會不去英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