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176章 求婚
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在風雨將來的早晨怨恨的大笑,那積蓄多年的嫉妒和怨恨史無前例的把她撲倒,讓她一向雍容的臉無比醜陋。
“哈哈哈,為什麽?我也想問為什麽?敖衝雲忘恩負義,你外公和我當年全力的支持他創下傲天,一朝得勢,卻與那女人……把我,把我……這麽多年,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麽日子嗎?我千金之身,那麽多的人排成長隊等著娶我,我卻偏偏被,被他騙了一生。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他不配,我呸,他不配做你的父親,他不配有你這麽好的兒子……既然他不配,我就讓你不是他的兒子。哈哈哈……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會後悔為了外麵的女人和一個野種而拋棄我們母子……”
敖天鈞淒然低語:“他,他不會再後悔了。”
“你知道什麽?”
“他永遠都不會後悔了,因為,他……他……去了。”
“什麽?”樂明慧手中一直拿著的花枝從手中滑下地麵,敖天鈞已經背轉了身子,挪步離開之前,他沒有再回頭看她,隻淡淡的說道:“爸爸死了,果果也死了,你的謊言,你手上握有的證據,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我相信你,即使虎毒不食兒。所以,果果的事,我從沒有怪過你。但我怎麽都想不到,一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兒子不認自己的父親。你撒的這個謊,我一分都沒有懷疑過。”
殮房裏靜靜躺著的,是那一個已經被人收拾得幹幹淨淨的老人,鬢發微白、皺紋叢生,那一張臉仍舊看得出舊日的英偉,但是,他的眼永遠不會再張開,不會再看一眼他,或微笑,或憤怒……
“走了?你就這樣走了?敖衝雲,你真狠毒啊,你啊,你,即使是死,也不能讓我再看你一眼嗎?為什麽?為什麽?衝雲,衝雲,衝雲……”
敖天鈞木然的跪著,麵前是葡伏痛哭的母親,永遠不再醒來的老父。
敖天揚撲了過來,把他壓在地上,與他廝打,他淡淡的笑,嘴角滲出血痕,聽任敖天揚不顧一切的辱罵。
“敖天鈞,你這個禽獸,你殺了他,是你,是你害死了爸爸……”
是啊,是我害死了他。
果果,我生命中另一個最愛的人,他像你一樣走了。
都走了。
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值得我去追尋的?
這個世界還有誰是再也不能失去的?
他在午夜,從那一具冰冷的身軀旁邊站起,衝進了冰冷的雨裏。
再大的風雨,都不能再阻止他,不能阻止他奔向她。
他從沒有這麽的想念她冷淡而帶些惱意的微笑,從沒有這麽迫切的需要她抗拒卻溫暖的懷抱。
那是一具他可以擁抱的身體,她的身體裏有他能觸摸得到的真實的心跳。
“小影,小影……”
她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唯一剩餘的溫度。
而這一具溫暖的軀體卻被另一個男人擁在懷裏。
俞秋影的室外,厚厚的雨簾垂在她的屋簷下,她既驚且喜的望著去而複返的Davie,捉著他的手歡喜了兩下,把他堅實的胸膛向外推了推,問他:“你不是應該回美國了嗎?”
Davie望了望她纏著厚厚繃帶的右手,心中五味雜陳。
本來接近她,隻是因為一時好奇,知道她是敖天鈞想要的女人,他便隻想試試,與敖天鈞競爭的滋味。
他以為,他可以像從前所身處的每一個遊戲一樣,抱著玩笑的心,說著情深的話。玩得愜意,轉身離開時也輕易。
隻是當那一天,她的手被硫酸灼傷,在換藥室裏處理傷口時。她痛得咧牙咧齒,咬著一塊病人服的衣角,硬是一聲不吭。那一雙堅強而又憤怒的眼,完全不同於她以往的怯懦。他的心便又酸又軟的被包裹了起來。
今晚,Davie歎了口氣,小心不去觸碰到她再次受傷的手腕:“我不回去了。”
“為什麽?”
“我有更重要的事。”
“哦?”她有點神思恍惚。眼圈兒紅紅腫腫的。
他歎了口氣,輕抬起那隻手腕:“痛嗎?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
“怕我因為這個而不舍得離開?可是,你為什麽不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我走了,就不再回來。”
她微笑:“你會不回來嗎?”
“不會。”
“那就好。”她調皮的拍了拍胸口,後怕似的伸著舌頭:“這兩天害我嚇死了。”
“哦?”他被她俏皮的樣子逗笑。
“我真怕,你像我生命中所有美好的東西一樣,隻是一個虛假的幻夢。”
她悠悠的歎氣,眼裏霧氣稍濃,眼前的人卻單膝跪了下來,標準的求婚姿勢,手上鄭重的托著一個盒子,盒子打開,亮燦燦的鑽石光芒,在暴雨傾盤的夜色下,仍舊閃著耀眼的光。
“影兒,請你嫁給我吧!,我,我……”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刻居然有點結巴:“讓我……陪著你,住在那間小屋,造一條小船。養一隻小狗,生一窩的狗寶寶。”
“是一輩子嗎?”她的聲音又幹又澀。
“嗯,一輩子的。”
她用唇舔了舔唇,故作輕佻的道:“要不要簽婚前協議?”
“傻瓜,不用。”他單膝跪著,要仰起頭來才能望清她,她低眉,那雙水瀾**漾的眼眸被長睫毛掩蓋,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底氣不足的哀求著:“影兒,快點答應我。我,我,腿很酸……”
她的淚水不知不覺的便湧了出來,曾經有一個人,也拿著一個閃亮的鑽戒,在黑暗的大榕樹下,帶給她人生第一縷閃著七色彩虹的光明。
俞秋影在Davie的麵前蹲下,身子與他平對,牢牢的擁抱著他。
你不應該對我跪下的,像你這樣高貴驕傲的男子,不應在我的麵前如此委屈。
她幸福的笑著:“Davie……”然後,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主動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