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陷入死寂。
寧淺淺緊張地攥緊了紫砂壺。
封爵和施韻不約而同地看向封老爺子,神經緊繃,離婚這事他們一直瞞著,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被捅了出來。
凝重的氣氛如同烏雲壓頂,嚇得不少人退了一步。就連台上的主持人都關了話筒,退到幕後,生怕被波及。
封初彤周圍頓時空出一片,她孤零零的身影紮眼地刺進封老爺子的視線中。
封老爺子身子晃了晃,但畢竟是經久商場,很快鎮定了下來。
可那如炬的目光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曆練,如鷹隼一般銳利,似乎能看透人心。
“封初彤,你剛才說什麽?”
封爺爺盯著這個他從未過多關注的旁支少女,緩緩開口。
封初彤直麵封老爺子迫人的氣場,嚇得心驚肉跳,整個人都僵住了,完全想不起來回話。
關鍵時刻還是封軒走上前來,訕笑著和稀泥,“老爺子您別當真。初彤比較單純,可能是在外麵聽到了些流言蜚語,就信以為真了。”
“是啊,爸。今天可是您的壽宴,別因為小孩子胡鬧不開心。”施韻也笑著附和,隻不過淩厲的眼風卻掃向了封軒。
封軒雖然是封家人,但畢竟是旁支,在競爭激烈的封氏沒有撈到一官半職,便求到了她的麵前。
當初她也是看在是丈夫同族人的份上,同意他跟在自己手下做事。
寧淺淺與封爵離婚一事,她叮囑過封軒去處理保密工作。
可誰知道,這件事竟然被他的女兒捅了出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封軒渾身一凜,敏銳地感到一股不安,連忙拽了一把封初彤,怒聲催促道:“你還不快去給你嫂子道歉!”
封初彤被拉扯之下一腳踩在玻璃碎片上,差點崴了腳,踉蹌好幾步才站穩。
寶石頭飾滑落,精致的發型散了,一臉六神無主,整個人狼狽得很。
所有人都在看她,目光或譴責或憤怒,或不懷好意看她笑話。
封初彤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她可是第一家族封家的千金小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萬夫所指的委屈?!
都是因為她提了一句寧淺淺。
是寧淺淺把她害成這樣!
“寧淺淺。”封初彤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朝寧淺淺瞪去,“你裝什麽,你們明明就……”
她話未說完,封卿冷嗤了聲,端起湯碗就站了起來,細長的高跟鞋走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一點一點的脆響,直直走向封初彤。
“啪——”
響亮的巴掌聲和封初彤的慘叫止住了封卿的腳步。
封初彤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封軒,“爸,你……”
不等她多說,封軒又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強硬地摁著封初彤的後背,朝寧淺淺和封家人一一鞠躬。
他顫聲道,“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管教好封初彤。今天的事情是我們的錯,這孩子就是太羨慕少夫人,才口不擇言。老爺子,抱歉給您壽宴添了這麽多亂子,我這就把她帶回去好好管教!”
封老爺子緩緩坐回了主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仿佛看不見深深鞠躬還沒起身的二人。
現場沉默得令人難受。
湯碗放落桌麵,老人才開口道,“行,你們父女倆先回吧。我們改天再聊。”
不重的語氣卻如一柄利劍懸在了封軒的心頭。
“好、好的。”
他滿頭冷汗,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冷靜才沒跪下去,拽著封初彤匆匆離開壽宴廳。
封卿坐回座位,目光掃了一圈寂靜無聲的賓客。
封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忽而一笑,朝眾人舉杯道,“小孩子心性不成熟,就是喜歡開玩笑,大家不必在意。我孫子和孫媳婦好得很,怎麽可能離婚呢。
淺淺,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