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封老爺子話音的落下，大家的注意力也齊齊轉到了正站在一旁的寧淺淺身上，仿佛在等她一個回答。
坐在老爺子身側的封爵更是目光灼灼盯著她，眼底湧動著莫名的期待。
那真摯的眼神讓寧淺淺有些恍惚，似乎她隻要說一個“是”，他們就會回到一切變故還沒發生前——他們還是伉儷情深的夫妻。
但她開不了這個口。
寧淺淺慢慢走回主桌，放下木質禮盒。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挽住了封爵的胳膊，不做回答，隻是靠著封爵低頭一笑，狀似嬌羞。
賓客們頓時了然，夫妻倆如膠似漆，怎麽可能離了婚？
“唉，封軒家那孩子就會胡說八道，你們還真信了？”
“那她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在封老爺子壽宴上也敢這樣……”
封爵失落地垂下眸，她不願意，撒謊都不想。
議論聲壓得很低，很快就被高聲祝壽壓下。
眾人敬酒吃宴，其樂融融。
直到壽宴結束，都沒有人再提那一場插曲。
施韻和封卿留在現場送離賓客，封老爺子沉著臉帶封爵和寧淺淺回到封宅。
封爵被封老爺子叫進書房談話。
寧淺淺在客廳坐立不安，幹脆去泡了一壺茶，端到書房前。
她正想敲門，就聽見老人憤怒的咆哮，“封爵！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怎麽答應淺淺外公的！這些年來淺淺對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裏，你竟然這麽不識好歹，居然跟淺淺離婚！”
書房裏，封爵跪在封老爺子麵前，無聲接下了所有指責，沒有反駁一句。
等封老爺子罵夠了，後退坐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問道：“離婚證，已經領了？”
“是。”封爵頷首。
封老爺子閉上眼，不得不接受現實，聲音滄桑，“罷了。無論怎麽樣，寧淺淺都是我們封家的人。你跟她做不了夫妻，就把她當作妹妹來照顧吧，別讓她再受委屈了。”
封爵神色一凜，想也不想地拒絕，“不，我不願意。”
寧淺淺是他的妻子，怎麽能當妹妹？
封老爺子橫眉豎目，朝他揮起拐杖，威脅道：“你再說一次試試！”
“我不想……”
封爵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清脆的瓷器碎裂聲打斷。
寧淺淺看著地上的碎片和灑了一地的茶怔怔出神，渾然不覺腳腕已經被燙紅。
書房門被封爵拉開，她就這麽暴露在二人的視野中。
“淺淺？”封老爺子驚訝喚道。
寧淺淺這才抬頭，沒有看向出聲的封老爺子，目光全數被眼前的男人吸引。
封爵金絲眼鏡後的鳳眸眼神複雜，在寧淺淺心上狠狠刺了一下。
她攥著禮服裙擺的手微微顫抖。
這段時間，她真是昏了頭。
封爵為了做戲隱瞞爺爺才與她親近，她卻心生動搖，揣摩他是否有其他動機。
可怎麽可能呢？
封爵這麽不想和她有牽掛，如此冷漠地斬斷一切來往。
他可比她清醒多了。
寧淺淺自嘲一笑，若無其事地解釋：“我本來泡了茶過來，結果手滑摔了。抱歉，我可能有些累，沒拿穩。”
隻是這話，怎麽騙得過書房裏的人。
“淺淺……”
封爵薄唇輕啟，可麵對寧淺淺，他再難提起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