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一進去,車門自動合上。
車裏有燈,照在江硯聞父親的頭頂。
江硯聞的父親和江硯聞眉眼間有點相似,但更多的江硯聞遺傳了他母親的優點
江硯聞父親臉色陰沉看著她好一會兒,嘲諷一笑說:“你也知道你是個私生女,江硯聞是我們家唯一的繼承人。”
薑歲嗯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麽。
江硯聞父親說:“你是私生女,我兒子是正大光明的繼承人,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兒子嗎?”
江硯聞父親已經想象到了這個私生女和其他女人一樣。
要麽是放長線釣大魚,要麽是讓他給錢,隻要價格合適就能離開。
沒想到下一秒女人輕啟紅唇:“我不配。”
以往在商界淩厲風行的江硯聞父親被薑歲的一句話說的愣在原地,口中準備好嘲諷的言語,突然就戛然而止。
薑歲掀了掀眼皮,看著中年男人,語氣一頓繼續道:“之所以說我不配,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跟您兒子在一起。”
什麽?
江硯聞父親大吃一驚
然後重複了薑歲的話:“沒在一起。”
他的語氣中還帶著不可思議。
他兒子那麽優秀的男人,竟然沒有和她在一起。
那他兒子在節目上說的那些話,以及為了這個私生女和顧家撕破臉皮,隻是為了追薑歲?
突然江硯聞父親更氣了。
比薑歲跟他兒子在一起更生氣。
江硯聞父親冷著聲音說:“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兒子,為什麽不和我兒子在一起?我兒子哪點配不上你?”
薑歲微微皺了皺眉問:“叔叔,你來不就是為了讓我跟你兒子分開嗎?我又沒和你兒子在一起,你不應該開心,你在生氣什麽?”
話音一落江硯聞父親,臉色很是難看。
突然之間,江硯聞父親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明明人家沒和自己兒子在一起,他應該開心啊。
為什麽他會如此生氣,生氣這個私生女竟然沒和自己兒子在一起。
江硯聞父親腦子很亂。
本來在見薑歲之前,他還準備了一大段威逼利誘的話,可是現在一句也沒有派上用場。
甚至還整個人陷入了自我懷疑。
薑歲看了江硯聞父親許久,見對方還是不說話,她已經沒了耐心,因為她還要回家去抓在牌場打牌的母親。
於是薑歲說:“如果您還沒有事,我先走了。”
然後她不等江硯聞父親的回應,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
又砰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車裏的江硯聞父親臉色複雜。
薑歲剛下車門就看到馬路對麵停了一輛車,這個車她很熟悉,是江硯聞的。
很顯然江硯聞是知道他父親來找自己。
薑歲遲疑了一下,然後過了馬路繞到了車的副駕駛車門邊。
下一秒熟練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江硯聞單手放在方向盤上,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口挽了幾下露出手腕上的表。
見薑歲進來他也沒有驚訝,甚至唇邊含笑問:“我爸和你說了什麽?”
薑歲也一臉迷茫,她小聲嘟囔道:“你爸挺奇怪的,想讓我跟你分開,我說我和你沒在一起他又很生氣,又想讓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聽完後,江硯聞唇角忍不住勾了一個弧度。
突然薑歲想到了正事,她還要回去抓熬夜打牌的母親。
於是讓江硯聞送她回去。
江硯聞微微靠近她眉眼含笑說:“上了我的車,你還想下車啊。”
薑歲一愣。
江硯聞看著她呆滯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有些無奈道:“行,送你回去。”
緊接著江硯聞把薑歲送到了小區門口。
薑歲趕緊跟江硯聞打了招呼,推開車門,急忙往小區門口的一家棋牌社跑去。
等她到了棋牌社發現裏麵並沒有母親的身影,
薑歲以為是母親回家了,便沒有多想,轉身準備進小區,但是母親牌友卻在背後叫住了她,告訴她,你母親的老公來了。
聽完後,薑歲渾身一僵,問牌友:“他們去了哪裏?”
牌友說好像是回小區裏麵了。
薑歲臉色蒼白,也不敢耽擱,直接又跑回了家。
她打開門進去,薑父就坐在沙發上,而母親就在他的對麵。
見到她回來,薑父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我的乖女兒,好久不見了。”
薑歲沒有理會薑父,而是看了看自己母親,發現母親安然無恙後,她鬆了一口氣,才回應了薑父的話。
“你來幹什麽?”
薑父似笑非笑說:“我和你媽還沒離婚,你說我來幹什麽?你不會以為你帶你媽走,就沒有法律了嗎?”
薑歲知道母親確實和薑父去了民政局一趟,但是民政局有一個規定,離婚有30天的冷靜期。
而且還得雙方同意才能離婚。
如果另外一方不同意,除非是找到另外一方,在婚姻中的違規才可以順利離婚。
而薑父正是篤定了,他們沒有證據,所以想在這次把薑歲和他母親一起帶回去。
因為現在薑父已經分出了一半的股份給其他股東,才免去了將他從公司趕出去的危機。
這也證明他在公司的權利不行了。
薑父現在也知道,薑歲有多了不起。
他也看了薑歲和江硯聞的節目,發現江硯聞對薑歲有不一樣的感情。
江硯聞的能力保全他的公司以及他簡直是一件小事。
所以他把薑歲還有母親帶回家,也就是有了和江硯聞談判的資格。
他這些小心思薑歲是能猜出來的。
薑歲說:“我們是不會再回去的。”
薑父似乎沒有生氣,倒是有點得意地說:“哦,我就看看法院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撂下這句話,薑父便奪門而走。
在他走後,薑歲剛才偽裝的堅強現在徹底消失,雙腿都有些軟,差點站不住了。
母親趕緊跑過來扶住她,一臉悲痛地說:“對不起,媽媽又拖累你了。”
而薑歲搖了搖頭說:“你是我的親人,怎麽能叫拖累呢?我們肯定是有難同當,放心吧,媽媽我會幫你徹底從薑家離開。”
母親歎了口氣,把女兒抱在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眼淚也從眼眶流下。
兩人就像是同病相憐的病人一樣。
而薑父就是那個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