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薑漫朋友表情很是精彩。

一會青一會白。

包廂裏其他人逐漸意識到薑歲和江硯聞的關係有點不一樣。

他們從剛才的嘲弄立馬轉換成了吹捧。

個個巴不得讓薑歲和他們交朋友。

薑漫朋友吃了憋準備灰溜溜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直沉默的薑歲忽然開口說:“有發票嗎?”

江硯聞頷首。

薑歲看向薑漫朋友微微一笑:“留個郵箱,發票發你,記得賠償損失。”

薑漫朋友渾身一軟。

二十萬。

不是兩萬。

她不過是薑漫的跟班,來這裏嘲笑薑歲,也隻是薑漫的指使。

沒想到,這不僅沒有嘲笑成功,還損失二十萬的巨額財產。

薑漫朋友求救似地看了薑漫一眼。

薑漫裝作沒有看到地移開視線。

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敢在江硯聞麵前保朋友。

這個同學聚會勉強和氣地結束。

散開後,薑歲本身是要被江硯聞送回家。

但是她剛上車,還沒和江硯聞說上一句話,電視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白嘉的聲音。

現在白嘉是薑歲的上司,找她也正常。

薑歲問:“白主編,有什麽事嗎?”

白嘉的語氣聽起來有點著急,還透露出隱隱的擔心。

“薑歲,你和周煜城是什麽關係啊?現在網上突然曝出你和他的緋聞。”

聞言,薑歲微微一怔。

緋聞?

她和周煜城?

白嘉說:“周煜城粉絲都把電話打到了電視台,讓你出麵解釋。”

薑歲捏著手機,緊皺眉頭。

而駕駛座的男人也聽到了電話裏的聲音。

下一秒,薑歲的手機就到了江硯聞的手裏。

男人低沉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入了白嘉的耳內。

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喙:“她現在和我在一起,我送她去電視台,看看這緋聞到底是真是假。”

電話那頭拿著手機的白嘉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是表麵上還是裝模作樣說:“好,硯聞哥你來了也能讓那些蹲守在電視台的狗仔,給薑歲澄清。”

白嘉語氣一頓,繼續道:“薑歲可是台裏的台柱子,不能因為緋聞而失去工作,硯聞哥你得幫幫她。”

白嘉心裏卻在想:趕緊從台裏離開吧,有她在一天,自己心裏就不得勁。

自己說這話,肯定得讓江硯聞知道自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這個時候還能為薑歲擔心工作。

這樣,江硯聞不得對她的態度和那些人不一樣。

但是,男人輕啟薄唇:“我會幫她的。”

此話一出,白嘉偽裝的大度徹底消失。

氣得掛斷了電話。

這邊,江硯聞準備送薑歲去電視台。

薑歲猜到了隻要自己出什麽事,電視台門口就會圍滿記者。

因為自己也是從事記者的,當然能猜測到同行的行蹤。

連要是被堵住,問什麽問題,她都能猜出來。

薑歲開口說:“要不我自己坐車過去吧,這件事本身就是我和周煜城之間的事,我不想扯上其他人。”

聞言,男人放在方向盤的手指一緊,臉色也隨著一沉。

男人嗤笑一聲,喃喃自語:“其他人?”

薑歲一懵,趕緊解釋道:“也不是其他人,就是我擔心你牽扯進來,不想讓你受到一些流言蜚語。”

江硯聞側過臉掃了她一眼,方才男人眸底涼意消失,替換了笑意。

說話時尾音拉長,帶了幾分戲謔:“哦?這麽關心我?”

薑歲捏著手指,低下頭趕緊轉移了話題:“我看看我和周煜城能鬧出什麽緋聞。”

隨即,薑歲打開手機,登上了自己的賬號。

然後點開熱搜板塊,熱搜下麵有關於自己和周煜城的照片。

薑歲看到這照片微微一愣。

她以為會是自己和周煜城進酒店的偷拍,因為這樣她還可以解釋,自己是因為拍攝工作,才和周煜城住在一個酒店。

但是照片是自己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而周煜城也沒有躲,當起了枕頭讓她隨意枕著。

這拍攝角度也比較曖昧。

薑歲是睡著了,可是照片隻拍了兩人的背影。

親密無間,又像是情侶般的互動。

完全沒辦法解釋啊!

薑歲深深歎了一口氣。

麻煩大了。

她可以出麵澄清,說是自己困了,才誤把周煜城當成了人肉枕頭。

也隻要周煜城順著自己的話說,這件事也可能被解決。

但是周煜城會嗎?

車開到了電視台門口。

薑歲把手機放回了包裏,她這會還在車裏思考,如何回應記者的犀利問題。

她也通過車窗看到了電視台門口蹲守的記者。

多到離譜。

簡直就和一線女星的待遇一樣。

忽然,駕駛座的門從裏麵打開,江硯聞看了她一眼,從車裏下去。

遞給她一個眼神。

仿佛在說,這件事他解決,讓薑歲留在車裏。

江硯聞下車後記者們蠢蠢欲動。

可又不敢上前。

薑歲也下了車。

她覺得一人做事一人當。

她下車後記者才敢趨之若鶩地跑過來。

將他們堵在了一起。

薑歲剛準備開口澄清自己和周煜城的關係,可是下一秒,男人當著記者的麵,伸手牽住了她的手腕。

並且緊緊地握住。

記者們激動的眼睛放光,將鏡頭對準了兩人牽著的手。

這一舉動,無疑已經幫薑歲澄清了和周煜城的緋聞。

男人抬眸掃了眾人一眼。

記者不約而同地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隨即,薑歲就被男人牽著進了電視台。

無數聲的快門在他們背後響起。

薑歲的手心是熱的。

掌心是出汗的。

可是,在江硯聞地緊緊牽手之後,這份緊張化成了心跳加速。

她盯著男人的肩膀,心髒快到無法呼吸。

而同一時間,電視台二樓靠窗戶的位置,白嘉倚在窗戶邊,目睹了電視台門口的一切。

她手上的紙杯,被她捏得變形。

五官也逐漸扭曲。

她本身策劃這一切,是想利用周煜城和薑歲的緋聞,讓江硯聞知難而退。

沒想到,自己壞心辦了好事。

直接讓江硯聞和薑歲秀了一段恩愛。

網上關於薑歲的緋聞突然又多了一條。

是和江硯聞在電視台門口牽手的畫麵。

兩人光明正大,完全沒有遮遮掩掩。

這仿佛是故意官宣的。

就差當事人沒有出麵承認了。

不過這比承認更讓人激動。

這條緋聞直接蓋過了和周煜城的緋聞,成了熱搜第一。

而周煜城的緋聞也被壓得一掉再掉,在熱搜板塊上看不見。

這件事對於江硯聞還有他公司以及江家都是有點影響的。

薑歲是私生女。

在她和江硯聞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後,不止江硯聞的公司,連帶著江家旗下的公司,都受到了影響。

江硯聞似乎沒有多在乎。

但是有人等不及了。

就是江硯聞的父親。

他公司本身出了點問題,股票再暴跌,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於是,江父在一次財經新聞的采訪上,記者問他,關於江硯聞和薑家的二女兒的戀情,他怎麽看?

江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說:“我不想看,豪門講究門當戶對,我不可能讓不三不四的人進入江家。”

此話一出,被人搬運到了網上。

也傳到了薑歲耳朵裏。

薑歲表情不為所動,但心底卻有點煩躁。

私生女怎麽了?

以為她願意嗎?

她出生姓薑,也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姓薑?

她感謝母親給予了她生命,但不感謝自己有這個父親。

更不會感謝薑家。

現在薑氏集團沒有以前輝煌。

自從她身份曝光後,薑家的公司,她根本沒理會,也被人罵上了白眼狼。

而她事業沒有受到影響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之前她所參與的節目紛紛被換了人。

她的主編是白嘉,這些都是白嘉的決定。

白嘉嘴上說著是電視台的意思,自己無法阻止,其實大多數是她在電視裏挑撥離間。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的薑父找上了自己。

還帶上了周總。

說是隻要她答應和周煜城聯姻,隻要一結婚,薑父就會替薑歲澄清她這個私生女的身份。

幫她解決事業上的麻煩。

而周總也在一邊附和地說:“歲歲,你是薑家的女兒,你爸爸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也是你爸爸,你出了這種事,他不會坐視不管的,隻要你幫你爸爸解決公司的危機,他也好幫你澄清私生女的醜聞。”

薑歲聽著他們的一唱一和,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薑父的耐心被她消磨的一幹二淨。

然後,薑父猛地拍了拍桌子,黑著臉說:“你是我生的,公司出了事,你就必須管!”

此刻,薑歲才有所行動。

女人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微微一笑說:“你生的?你以為你提供了一顆**,就真的能命令我為你做任何事,我告訴你,沒有你的**,我母親照樣可以生下我,而你屁都不是。”

撂下這句話,薑歲也沒客氣,端起桌子上的一壺茶水,直接澆到了薑父的頭上。

薑父頭上被茶水淋濕,而鼻子上也有了茶葉。

四周的人紛紛向薑父投來眼神。

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薑父哪受過這種待遇,當場就想教育一下薑歲。

他抬手就準備往薑歲臉上甩一巴掌。

但是還沒挨到女人的臉上,一隻修長的手猛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薑父罵罵咧咧地扭頭,想要罵誰這麽不長眼,插足自己的家務事。

但是他扭過頭,就看到江硯聞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眼神含著危險的氣息。

江硯聞冷冰冰地說:“手不想要了?”

薑父一改剛才的怒意,向江硯聞賠上了笑臉。

這個時候,薑歲不冷不熱地對薑父說了一句:“用這茶水洗洗你這一身大男子主義的爹味。”

按照往常,都是薑父教育別人。

還沒有被別人教訓過。

但竟然被自己這個看不起的私生女,當著這麽多人敢教訓他。

可是江硯聞在,薑父隻能咬碎牙咽回肚子裏。

周總看到江硯聞眼底閃過陰狠,不過轉身即逝,當起了老好人,勸說著不要鬧得不好看。

但江硯聞掃了他一眼,眼神含著些許警告。

似乎猜出了周總不為人知的秘密。

周總心髒咯噔一下,閉上了嘴巴。

而薑歲發泄完一切,轉身離開。

江硯聞這才鬆開了薑父的手,看了他們兩人不緊不慢道:“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