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者就該有敗者的歸宿。
龍初所手的就是這樣的教育,故而也奉行這樣的原則。
在周宇傑開始演講時,她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隻是她從未想到屬於她的結局來的那般快。
“看來您失敗了。”
她記得這個家夥,金發藍眼的整日笑眯眯的一個家夥,在不久前好像因為拘禁於連被捕,繼而逃脫成了通緝犯。
當然,以奧古斯特的地位,不出十二個小時,便可將警局的通緝撤去。
隻是她都未曾料到。
父親派來做監視以及調控的竟然是這麽一個人。
但失敗就是失敗。
她須得迎接屬於她自己的結局。
“根據主人的意思,您可以在這邊逗留些時日,賞賞風景,散散心……”
龍初打斷他的話:“客套就不必了。”
對方隻是眯著眼睛笑,用不大恭敬的態度說著殘酷的話語。
“主人撤回了在您這邊的資源投入,並命您留在這裏靜觀事件發展。”
“我何時能回去?”
“主人並未提及此事。”
永生流放。
龍初不由得在腦海中浮現出這四個字,有時她都不得不感慨,漢語實在是一種頗具韻味的語言,到頭來竟隻有這一種表達最為貼切。
園中的風鈴草開的可好?
她大抵永遠沒有機會再看到了。
許是她受到的打擊太大,臉部表情沒有控製好,讓眼前的人看出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人隻眯著眼睛笑。
“小主人也沒必要自怨自艾,從這種生活中解脫,當個悠然自得的大小姐不也挺好?”
她在內心冷笑。
說的好聽,當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實際上不過是把掌握命運的刀給了別人,到最後也隻有一個任人宰割的下場——無能者的無憂隻不過是對自己的欺騙,命運這種東西,最終也隻會落在強者手中。
若是沒有力量。
她不過是個披著好皮囊的籌碼,一個掌握不住自己命運的可憐的家夥。
可悲而又可憐。
抬手讓對方下去,龍初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掏出了熟悉的懷表。
荊棘與槍十字。
她前方的道路中充滿荊棘,但是……
“我出去一趟。”
“小主人,請記得披件衣服。”
陰影中緩緩傳來話語,又緩緩消逝於此。
……
異國,異市,異種人。
龍初靜靜走在街道上,無視周圍人驚豔的目光,毫無目的,毫無想法地一路向前。
園中盛放的風鈴草,爬著藤蔓的舊宅,浸著玫瑰香氣的下午茶,悠悠的鋼琴曲,一切的一切,仿佛淡在了散在了這條冰冷的街上。
“陰天啊……”
她呼出一口白氣。
看它嫋嫋升空,消散。
驀的,在街道一側,巷子旁邊,她看到了一家店。
是一家名叫River的酒吧。
龍初駐足,盯著店名看了許久,最終,從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和母親的名字好像。
不受她控製地,推門進入這家店。
櫃台後有人懶懶散散伸出手來揮了揮:“白天不接客。”
“抱歉,我可以在這裏看看麽?”
從櫃台後探出了一個毛躁的腦袋,看到她的瞬間,露出了熟悉的驚豔的色彩,繼而又轉為一貫的慵懶。
“這位小姐,店裏也沒有什麽好看的,你想看的話不如去……”
這位突然闖入的姑娘並沒有搭理他,隻是盯著酒吧的招牌露出了有些哀傷的表情。
為什麽呢。
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卻露出了如此傷感,如此落寞的神色。
店長無奈地抓了抓頭發。
“這位小姐,不如您先在那邊坐下?我去為您泡一杯紅茶?”
龍初從善如流。
店長再度撓撓後腦勺——這種無法觸怒的氣勢真讓人頭大。
他為這個姑娘上了杯紅茶,一盤糕點。
他看那女子端起紅茶來,細抿了一口。
那漂亮的,如海般的藍眸裏忽然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