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們乘遊輪,坐飛機一路趕回S市,裴裘有成堆的事情需要處理,而於連剛下飛機就受到召集,回家後卸妝換衣出租地鐵一路奔,終於在最短時間內趕了回去。
王露輕的采訪新聞稿已在昨日發布,公關部門也做出了及時有效的應對,一時間把前一日的緋聞蓋了下去,王露輕又順帶在微博上給天狼打了一波廣告。
看起來這件事到此為止。
但在今日,王露輕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裏什麽都沒有,隻裝了她的一張私人照片。到最後,驗指紋報警的,詢問目擊證人的,一時間亂七八糟混成一團。然而,就在於連趕回來之前,又一條八卦開始在網上瘋傳。
又是一段錄像。
熟悉的建築背景,熟悉的女人背影,但是和她摟摟抱抱的男人卻不是同一個。
王露輕在攝影棚看到這段影像時當場把手機丟了出去,看起來似乎想破口大罵,但礙於眾人在場還是忍著沒發作。
女主角身上發生了這件事,一時間,拍戲進度直接緩了下來,王露輕拿起碎了屏的手機接了幾個公司的電話,咬著牙跟對方辯解,最後,以一句真當老娘是條死鹹魚為點睛之筆,二話不說又一次把手機摔了出去。
助理小妹勸了她半天,原本沒戲的鍾韓也不得不推了一個通告開車趕過來,在了解這件事情之後二話不說報了警。
王露輕半天沒緩過來:“老鍾,他們這群人太可惡了。”
“是是是。”鍾韓的回答很明顯帶著幾分敷衍。
“我這種天天宅在家的還跟人去開房!我連戀愛都還沒談過!還開房……”王露輕越想越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以至於在眾人麵前口不擇言,什麽都敢說。
眾人麵麵相覷。
從外麵趕回來的於連聽到這麽一個爆炸性的話題,默默震驚了。
鍾韓皺了皺眉。
“鹹魚輕。”
“……別這麽叫我,老鍾。”
王露輕猛的吸了一口氣,最終對著她們露出了帶著歉意的笑。
“抱歉,我有些失態,希望大家原諒。”
警方很快出動。不過十幾分鍾便有警車開了過來,王露輕在征得導演同意後,便跟著警察一同去警局做筆錄,信封與照片也被同時帶走。
於連四人終於聚在一起。
李玉下載了這兩個視頻文件,幾人就著一部手機仔細研究半天。
“不是合成的。”於連對這一塊頗有研究,當即給出結論。
“五官挺像。”餘禮星補充。
“真不是王露輕?”宋藍此刻已經產生了懷疑。
“我認為不是。”
李玉平靜說道。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是個很微妙的東西,即便用科學的手段也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眾人沉默片刻。
“這是哪家賓館?”於連率先打破沉默。
眾人對賓館沒有研究,更何況賓館基本都長一個樣,僅憑一個隱約的背景實在看不出什麽。
“這是拿狗仔的手機拍的,如果知道是哪家賓館,咱們可以調一下賓館的攝像資料,那個看起來應該清楚一些。”
“這一點警方應該會處理。”
“也對。”
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討論這個其實也沒什麽用,與其研究這麽破案,不如想想怎麽洗白來的更實際一點。
“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怎麽開寫?”
“你覺得現在洗白有人信?”
“那怎麽辦?”
“聯係一下王露輕,看看能不能把這事情鬧大。有理沒理咱們起碼都得聲高。”
“點讚。”
出乎預料的,王露輕那邊的看法是先把這件事壓下去。當然,這並不是王露輕本人的看法,而是公司給出的意見。眾人手中還沒動筆的新聞稿又陷入一個瓶頸。
“隻能換件事報道了。”
“也隻能先這樣。”
最終,一份七拚八湊隨便編寫與此事半毛錢都沒有的稿子就此誕生,王露輕的事情風頭正盛,他們完全沒必要為此博人眼球,索性隨便撰寫一篇稿子把這周的要求混過去。
在眾人四散回歸前,李玉又和於連談了談月末開會的有關事宜,在於連鬱悶的表情裏,李玉輕笑一聲。
“以前我們可是要一周一小會半月一大會,現在一個月開一次已經算好了。”
“……你們以前真慘。”於連感慨。
……
雖然愛上了,但老實說她和裴裘的關係並沒有什麽變化。她確信裴裘在那一晚聽到了她的告白。然而正如裴裘那一日跟她說那句話。
「既然你說你愛我,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裴裘從不介意他的情人愛上他——隻要對方不越過他定好的那條線。
想明白的於連再次感慨,裴大少果然是個冷漠無情的家夥。
但她就要死不活地掉進了這個坑,並覺得對方的冷漠好像都特麽的很有魅力。
她大概是腦子有坑。
於連得出結論。
她從李玉那裏把兩個視頻文件拷貝過來,在電腦上一遍又一遍播放。這兩個視頻她看了很多遍,找不出任何毛病。如果不是她覺得王露輕不是那樣的人,她真的會相信視頻裏那欲拒還迎的女人就是王露輕。
從一個狗仔的角度來看。
身高,身材,發型,五官,視頻裏的人和真的王露輕基本沒什麽區別。
但正是如此才讓人懷疑。
這視頻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是個偶然。
她盯著兩段視頻出了神,一時間連裴裘站在沙發後都沒有發覺。
直到一點溫暖落在臉頰。
於連打了個激靈,然後又被一雙手臂環住。
“看什麽呢?”
“唔,我看看這兩段視頻。”
裴裘頓了片刻。
“王露輕?”
“臥槽你怎麽知道?”
於連第一時間納悶裴大總裁怎麽會知道這個圈子裏的事情,隨後又想起了他與盛世合作,注資天狼等一係列壯舉,忽的覺得即便裴裘知道也不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裴裘揉了揉她的頭發,把她快要過耳的短發揉得亂糟糟的。
於連老臉一紅。
“總之就是娛樂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於連簡單總結道。
她不大想與裴裘談論她工作上的事,畢竟對她而言算是大事的,說不定在對方眼裏不過是件動動手指就能搞定的小事。
層麵不同,專業不同,真沒什麽好談的。
但裴裘沒這麽容易放過她。
這人繞過沙發,坐到她旁邊,手指輕輕敲了敲電腦屏幕,正好指在她打開的視頻窗口上。
“這賓館是我名下的。”
於連目瞪口呆。
裴大少似乎看到了他想要的反應,把於連抱在懷裏,輕笑著問了一句。
“想知道?”
“想。”
於連選擇拋棄她所剩無幾的節操。
“我是個商人,於連。”
低沉的聲音響徹耳旁,帶著磁性的聲音與繚繞在耳旁,曖昧的熱氣讓於連的臉刷一下子就紅了。
救命,她的臉皮都變薄了。
她在裴裘懷裏轉了個圈,和裴裘四目相對。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於連基本上是紅著臉喊出這句話的。
裴裘笑著捏了捏她那張發燙的臉。於連在心底嗷了一聲,撲上去在對方的脖子上啃了一口,雖然她有點腦充血,但她還是記著沒給這位裴大少留下什麽痕跡。
於連都有點佩服她自己。
於連咬了一口還不滿意,又摟住對方,就著那兩片薄唇,在其上親了一口才停下來。
她於連就掉在這個坑裏了。
名為裴裘的這個坑很深,深不見底。
“那麽,於連,把你給我。”
她聽到裴裘這麽說。
以前的她如果聽到這種話,她可以大大方方攬過裴大少,口不對心地和對方交換一句甜膩肉麻的情話。
但現在。
她覺得這人對她而言簡直像一包白粉,在她這癮君子前保持著能讓她瘋狂的吸引力。更別說眼前的人還親切地拍拍她的肩,告訴她這包粉你隨意抽,抽多少都算我的。
於連覺得她上癮了。
是給呢?是給呢?還是給呢?
最終,於連還是很沒節操的給了。
然後,她在無意間發現,裴大少經過遊輪一事後竟學會了戴套,簡直讓她感動得悲喜交加——雖然這四個字裏最終表現出來的也就隻有一個喜字。
一夜縱情的後果就是她爬起來的時候感覺骨架快要散了。在她不跟著攝影棚跑的日子裏,裴裘這個工作黨一向比她起的早。起床後身旁沒人並不讓她感到驚訝。
床頭櫃上放了一個優盤。
她直接跳下床,衝洗過後遍拿著那個優盤跑到電腦前。一掃描,優盤裏赫然裝的是那家賓館近幾天的錄像文件。
吊。
於連就隻有一個字。
她隨便去廚房裏找了點能吃的東西,但在拉開冰箱,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於連有些驚訝。
一枚手製果凍,包裝精美,充滿了小清新的風格,上麵有一張小型彩色卡紙,其上有用鋼筆寫出的不知哪國的文字。
那是她在遊輪上吃過的檸檬味的果凍。裴裘當時笑著對她說他給她買,但沒想到這人還真放在心上了。
於連覺得心裏有點甜。
然後,趁著家裏沒人,她終於有機會甩自己一巴掌,雖然力氣不輕,但於連嘴角的笑容仍未散去。
於連啊於連,你的智商現在徹底被狗吃了,這麽一點小東西都能打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