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塔羅牌陣

“我父親的死因?”凱文頓時愣住了,他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就被告知,他的父親,鼎鼎有名的魔術師吉姆斯諾,因為在二十年前的飛刀表演中失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兼助手愛麗絲,精神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最終他在嘉年華綁架了一名長得跟愛麗絲很相像的女子,脅迫她用飛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的,我去調查了當年在嘉年華被你父親綁架的那個女子,那件事在她的心裏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她搬離了紐約,在密歇根湖旁邊定居下來”,維卡解釋道,“開始的時候她極其不願回憶當時的場景,但後來她告訴我,你父親當時逼她那樣做根本不是由於愧疚,而是在完成一個巫術儀式,為的是使你母親複活!”

“巫術?不,這不可能。我父親至死都不原諒我的姑母,就是因為他憎恨巫術”,凱文有些不可置信,不斷地搖著頭。

“這正是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 ,維卡略一沉吟,“我懷疑他是被催眠術控製了。”

“催眠術?”凱文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那個不斷搖擺的金色吊墜盒,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你查到什麽了嗎?”

“沒有,線索到這裏就斷了”,維卡略帶歉意地覷了凱文一眼。

“表姐,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凱文輕輕拉住了維卡被雨水掃到而有些冰涼的手,“謝謝你!”

“不用謝,吉姆是我的舅舅,能為他做一點事情我很高興”,維卡的臉上浮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亦如她手中的百合花一樣美。

在墓園和維卡告別之後,凱文回到自己的公寓,把所有的東西都翻了一遍,但還是找不到那個吊墜盒。原本的凱文斯諾會把這麽重要的遺物藏在哪呢?凱文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電子門鈴響起了音樂,凱文皺了皺眉,時過境遷,主人把原來的老式門鈴換了,門上也刷了一道白色的新漆。

門開了,艾琳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凱文!我們正要去找你呢,自從你進了那個什麽神秘局,聯係你都不方便了。”

“是有什麽喜事要告訴我嗎?” 凱文敏銳地注意到了艾琳臉上幸福的紅暈。

“是的”,傑森走過來,擋在艾琳身前,遞給了凱文一張燙金的請柬,“我和艾琳就要結婚了!”

“恭喜你們”,凱文一瞬間露出了錯愕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平複過來,露出了一個微笑,把給艾琳買的禮物遞了過去。

“你今天專程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艾琳疑惑地問道,不過說完之後她好像覺得哪裏不對,又尷尬地笑了笑,“別多心,我知道你們局很忙。”

“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凱文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腦袋,“艾琳,你以前有沒有看見過我曾有一個金色吊墜盒?”

“那個吊墜盒…”艾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返身回到臥室,小心翼翼地把吊墜盒從一個鎖著的箱子裏取了出來,遞到了凱文手裏。

“四年前你將它交給我保管時交代我,如果你死了,就把它埋在你的墓地裏。當時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但沒過多久你真的出了意外…不過你恢複以後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我也不好貿然問你”,艾琳抿著嘴解釋道。

“謝謝你,艾琳!”凱文輕輕打開吊墜盒,左邊是吉姆斯諾的照片,眉弓深邃,鼻梁挺拔,唇上留著濃密的胡須,顯得很嚴肅,除卻金色的頭發,倒是和凱文有些相像;右邊是愛麗絲斯諾的照片,蓬鬆的棕色卷發垂到肩上,嬌美的臉上露出了天使般祥和的微笑。

凱文感覺到眼淚不自覺地開始湧了上來,他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掃朋友的興。凱文揚了揚手中的請柬,“我想我該告辭了,婚禮我會準時參加的,祝你們幸福!”

“凱文,我有話跟你說”,傑森突然走上前,把手搭上凱文的肩膀,把他帶離了公寓。艾琳走出門,有些憂慮地看著他們兩,這時傑森回過頭來,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

“傑森,你想說什麽?”凱文皺起了眉頭,因為那場意外的關係,他自始至終都對傑森抱有敵意。

“凱文,我知道你一定想起了些什麽,但我懇求你,不要去硬碰硬,你不是他的對手!”傑森有些焦急地說道。

“你在說什麽?誰的對手?”凱文狐疑地掃了傑森一眼,不過他心中很快有了一個答案。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傑森抓住凱文的肩頭使勁晃了晃,凱文來找艾琳要這個金吊墜,就說明他已經記起被韋德催眠過的事。

當進魔術團的時候,他曾撞破韋德給凱文催眠,他沒敢警告凱文,那樣的話韋德會用同樣的手法對付他。從那之後韋德就一直防著他,有意無意地壓製他。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凱文語氣冷淡,掙脫了傑森的手。他現在急不可待地要去求證心中所想,一心想擺脫傑森。

“我很抱歉,當年輕信了他的挑撥”,傑森在凱文身後喊道,“如果你決意要那麽做,我站在你那一邊!”

“快回去吧,艾琳該等急了!”凱文回過頭,看了看自穿越伊始就一直真心在幫自己的傑森,一些湧動的複雜情感在心裏盤旋。凱文無奈地歎了口氣,隻有他知道那場傑森親手製造的意外斷送了凱文斯諾的性命。

等等,也許事情沒那麽簡單,傑森剛才好像提到了“挑撥”。凱文皺起眉頭,也許那場意外也跟韋德有脫不開的關係。

他很快聯係了維卡,讓她幫忙查找韋德的資料。維卡很快發回消息,韋德在成為吉姆斯諾的助手之前,曾在另一家魔術團表演催眠術,後來被當成騙子趕了出去,是吉姆收留了他。

凱文心裏有了底,他知道了自己在嘉年華為什麽會產生幻覺,那是一段原本存在於這個身體中的記憶,隻是在相似的場景下被喚醒了而已。

而幻覺中沒有出現的那個拿著金色吊墜盒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韋德,也許是小時候的凱文斯諾目睹了父親慘死,因此被韋德定期催眠,好讓他遺忘那件事。

凱文開始努力回想,幻覺中魔術師和女助手的位置正好調換,反轉了愛麗絲的死亡場景。

被催眠後的吉姆堅信,隻要那樣就能使愛妻複活,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向死神交換愛麗絲的命,卻不知道這隻是一場把他推向死亡深淵的陰謀。

凱文再次打開金色吊墜盒,凝視著吉姆斯諾的照片,腦海中漸漸形成一個計劃。他回到公寓,找出了吉姆斯諾以前表演的錄像,一遍又一遍地觀摩,直到深夜。

第二天正午,韋德回到別墅,他感到身後有一陣詭異的寒氣,直到他走到壁爐前打開了火,才稍稍有所緩解。

韋德不經意地瞥見了牆上的畫框,卻發現玻璃畫框倒映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回過頭,發現死了二十年的吉姆斯諾正對他微笑。

韋德訝異地長大了嘴巴,他這個年紀可經不起驚嚇。他盯著眼前挺拔的身影,動都不敢動一下。吉姆斯諾仍和當年一樣,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留著濃密的胡須,和一頭茂密的金發交相輝映。

“老朋友,別來無恙!” 吉姆斯諾打破了緊繃的沉默,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德國腔。

“吉姆!”韋德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那樣做?”吉姆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掏出金色吊墜盒,在韋德眼前晃了晃。

“你是來報仇的嗎?”韋德的眼中突然露出狠戾的神色,他衝到角櫃前打開了抽屜,把槍對準了吉姆。 在韋德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吉姆的雙瞳忽然變成異色,接著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吉姆,我不怕你,快滾出來!”韋德帶著哭腔喊道,“當年你死在我手下,現在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我不是來尋仇的,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曾經把你當最好的朋友,為什麽你要害我!”吉姆憤怒的聲音從客廳的角落傳來,韋德循聲又開了兩槍。

“哼,為什麽?應該是我來問你,為什麽我的水平比你高,卻隻能當你的助手?為什麽愛麗絲一直愛慕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為什麽你的飛刀那麽準?要不是那樣愛麗絲也不會死!”韋德語氣尖銳地質問道。

“你說什麽?”

“反正你已經死了,告訴你也沒關係,是我在飛刀上做了手腳!我隻是想讓愛麗絲嚐點教訓,讓她不敢再繼續當你的助手。”

韋德喘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我試驗過無數次,就是為了確保愛麗絲的生命安全,沒想到你直接把飛刀擲向了她的心髒,這時候我才知道,之前我之所以沒紮到假人的要害,是因為我的飛刀沒有你的準!”

“無恥!”吉姆狠狠地罵道。

“我是無恥”,韋德獰笑起來,“我還把你的兒子養大成人,他一直把我當父親看待。把仇人當父親,想想就覺得好笑。”

吉姆因為憤怒,不自覺地顯出身來,眼尖的韋德朝著他又開了兩槍,但沒有打中。

“不過後來他好像察覺了什麽,於是我就挑撥他朋友和他的關係,並在他朋友在他的魔術道具裏動手腳之後補了一些猛料。雖然他後來大難不死,但腦子已經摔壞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韋德帶著嘲諷的口吻得意地說道,他想把吉姆再次引出來。

“是嗎?”吉姆顯出身來,扯掉了嘴上的假胡子,冷笑著掏出一支錄音筆在手中揚了揚。

“凱…凱文!”韋德有些驚慌失措,連連扣動扳機,這才發現六發子彈已經全部打完了。

凱文冷冷地掃了韋德一眼,然後變回幽靈形態,離開了別墅。沒走出幾步,別墅裏傳來了“砰”的一聲槍響。凱文沒有回頭,那是韋德應得的報應。

凱文隱著身從趕來的警車旁邊走過,刺目的陽光穿過了他透明的身體。凱文舒了一口氣,他終於給這一世的父母,還有原本的凱文斯諾報仇了!

情人、女祭司、隱者、死神,凱文想起了在倫敦眼遇到的那個神秘吉普賽女人的塔羅牌陣,情人是原本的凱文斯諾,女祭司是艾琳,隱者是傑森,而死神是韋德。

無論是“死局”還是“輪回”,現在他都完全明白了,不過這一切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現在他已經知道黑桃a代表的那支箭的主人是誰。他仍記得吉普賽女人的話,也許他們會遇到很多磨難與坎坷,但終有一天,他們會收獲幸福!

這個人是誰呢,大家先猜吧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