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撿起被砸到地上的手機,試著按了一下,沒有亮,不是摔壞了就是沒電了,也顧不得許多,匆匆小跑跟了出去。
以往都是古楊開車,可是這一次,等他出去,沐寒聲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隻能眼疾手快的的鑽進去,忐忑的坐在以往主子落座的尊貴座椅上。
車子忽然飆了出去。
那一晚的飆車,古楊硬是記了後半輩子,全身僵硬,手心出汗,一顆心懸到了喉嚨裏,到最後兜了幾圈在下榻的酒店門口吐得一塌糊塗。
沐寒聲也並未好到哪裏去,扶著一旁的綠化,半跪在路邊。
古楊以為沐寒聲瘋狂飆車回來,是為了盡早返回去找太太,現在看來他不過是在發泄,在國內說了那一番話,也許更拉不下麵子了。
果然,在路邊半跪久久,沐寒聲以往的偉岸披滿沉重,頹然往酒店裏走。
回到房間,他不換衣服不換鞋,直接往**倒。
半夢半醒,一個一個的悲痛往身體裏鑽:她若嫁了,是不是永遠不會再對他笑,不會再給半個眼神,也不會再為他係領帶,不會再故作狡黠的坐到他腿上,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情緒。
她穿婚紗對著別的男人巧笑又該是什麽樣?他竟然不敢去想。
不知是幾點,摸黑爬起來的男人滿頭是汗,到處找手機。
卻聽黑暗裏“砰!”的一聲。
在那頭沙發上的古楊猛然驚醒,趕緊按亮了燈。
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不知怎麽被絆倒的沐寒聲,修長的身體狼狽的倒在地上,古楊一擰眉,焦急的奔過去。
那一秒的沐寒聲是被摔得眼前一片黑暗。
而等他抬起眼,卻嚇壞了古楊。
隻見沐寒聲一個側臉滿是刺眼的猩紅,鼻梁青著,血從眉骨處汩汩往外冒。
手足無措的古楊過去抬手緊緊按住傷口,“沐總,您流血了……必須去醫院。”
可沐寒聲現在絲毫感覺不到痛,渾然不覺自己受了傷,隻半夢半醒的找電話,“給我電話……”
聲音沙啞得讓人想到滄桑二字。
“沐總!”古楊擰著眉,現在還要什麽電話?連他都被染了一臉血,語氣難免強硬起來,滿是氣勢。
“電話!”沐寒聲卻忽然咆哮起來,比古楊還有氣勢,夾雜著從夢裏延伸而來的怒意。
他的手機是摔壞了,古楊在隻能把座機搬到他麵前,看著他眉骨不住的流血,急得團團轉。
沐寒聲把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過去,每一次忙音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終於接通時,她的聲音很淺,帶著滿滿的疲憊和清淡,“喂?”
那一瞬,沐寒聲反而又沒了聲音,捏著話筒的五指極度收緊。
終於在她再次確認時低啞的開口:“你答應了。”
是問句,隻是他的語氣裏疑問氣息太淺。
傅夜七躺在**,失眠了前半夜,終於眯了一會兒,卻被電話吵醒。
他一開口,她就知道了是誰,好一會兒都沒有回應。
“就這麽迫不及待?”沐寒聲低啞的深沉再次傳來,帶著幾分慍怒,又幾分痛苦,不隻是心痛的還是額頭的傷疼得,下巴繃得很緊,說出來的話便滿是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