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總,按計劃,月底您得往巴黎去一趟……”言舒進了辦公室,低低的一句,抬首察言觀色。
沐寒聲低垂峻臉,聽到了,卻沒抬,隻是手裏翻著資料的手頓了,片刻後又翻了一頁,也沉聲一句:“待定。”
待定?這讓言舒不好安排了,也沒法給法商回複,可也不好多問,那就待定吧!
而沐寒聲已然把資料幹脆合上了,抬頭,“項目交洽的時間了,北鬥星那邊沒聯絡?”
言舒剛準備轉身的,聽了這話,頓了一下,這才一句:“法務方麵還有些程序待辦,但安經理這兩天請假,這事,可能要稍後些。”
安玖瓷請假?
這事沐寒聲不知道。
“聽聞是她表姐病了,似乎挺嚴重,沒人照顧。”言舒多說了兩句。
她知道,被沐家趕出來的安玖泠是安玖瓷的表姐,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生病,竟然無人照管,安經理倒是挺念姐妹情。
而提到安玖泠,沐寒聲略微擰了眉,想起了妻子的處境,她自請奶奶將她如安玖泠一般趕出去,孤苦無依,又該如何?
“出去吧。”終究,他低低的一句,也未曾多關心安玖瓷。
一整天的上班,他幾次壓著給她打電話問行蹤的衝動,知道她忙,更知道她煩。
終於下了班,徑直往禦閣園走。
進門的步伐要比以往的急促,卻少了幾許穩健,立在門邊片刻,才走進去。
鷹眸越過廊廳,在客廳巡視一眼,未見心裏的人,脫了鞋,才要往樓上走。
田幀剛從廚房出來,“先生回來了?”
沐寒聲總算就著機會,“太太呢?”
田幀還是那樣的納悶,這回還多了幾分詫異,“太太下午回來過一趟,已經走了,晚餐沒讓做她的份兒……”
話音未落,沐寒聲驀地緊了眼角,偉岸身軀匆匆往樓上移。
拉開抽屜,簽證、身份證一切該有的證件都沒少,英眉總算舒展。
隻是這樣的鬆快並未持續太久。
天色越來越沉,多水多樹的禦閣園更是寒冷,寒風一吹,林間的樹葉窸窣作響。
“怕是要下雨了。”田幀看了看窗外,有些擔心,“太太下午回來,好似還感冒著,這也不見影兒。”
天氣預報說的寒流侵襲,這便是了,榮京的秋冬本就多雨,這中到大雨恐怕也是難以幸免。
沐寒聲坐在餐桌邊,眉目沉鬱,食欲全無,此刻更是起了眉峰。
她感冒了?
放下餐具,終究沒能忍住,給她撥了電話。
關機。
眉峰再緊,男人已然出了門,電話卻沒斷,這個時候,顧的不再是所謂的尊嚴、麵子。
藍修接到沐寒聲的電話時,還在夜市上,對麵坐的便是齊秋落,可惜天公不作美,兩人大概是要轉移陣地了。
“難得沐先生還記得起本座?這是自請送別?”藍修心情不錯,啄了一口玉燒小瓶,嘴角淡淡的勾著。
可沐寒聲的話讓他略微淡笑笑意,受著大雨前的寒風,挑眉,“丫頭是你妻子,你跟本座要?”
對麵的齊秋落聽了這麽兩句,就跟著皺了眉,她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的事,卓繼在查瑾兒,她在陸銘那兒知道的,自作主張的小動手腳,把兩份鑒定的署名顛倒了,一直沒來得及和夜七說,看起來也一片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