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了眉,她竟不敢再看它閉合的眼,卻在想,這麽大的蛇,怎麽會忽然出沒被抓到了?

看著他們做成七道菜,一圈人和和樂樂的吃著,她卻一晚上心神不寧。

最後在主家留宿的,蘇曜與男主人一個房間,她與女主人一個房間。

不知何時睡去的。

可她又夢見了沐寒聲,那個時常城府世故,又時常溫醇如玉的男人。

夢見他們在禦閣園,她半夜餓得醒了,他披上睡袍為她做意麵,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迷人得她大了膽。

從身後輕輕環著他精窄的腰。

“餓壞了?”他低醇的嗓音,道不明的繾綣。

她竟笑著點頭,“我要吃兩盤!”

男人溫柔的笑,側首,深邃眼眸滿是愛意,“隻要你開口,應有盡有!”

她笑得越濃,卻又莫名的心裏有些澀,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話說不開。

閉了閉眼,不想了,等著他做好。

耳邊卻響起陣陣‘轟隆’聲,她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窗外,“是不是快下雨了?”

環抱的男人不說話。

她納悶的側首,倏然一驚,哪裏有沐寒聲?卻是一條蛇‘突突’的抵著她的身子,似乎要將她推出廚房外。

她已然驚得全身犯軟,喉嚨裏倏然酸梗,麻木得隻吐得出三個字:“沐寒聲……沐寒聲……沐寒聲!”

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慌張。

可是沒有回應,隻有那片‘轟隆’聲。

終於隱約傳來有人在喚她,沒有濃情,一樣的急促,甚至接近咆哮:“夜七……夜七!你在哪?”

她想開口,竟是無聲。

忽然一股強風破窗而入,重重的打在她身上,轟然倒地。

“轟!”

“呼!呼!”她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卻不知道身在何處,周圍一片漆黑。

這是怎麽了?

耳邊盡是淒厲的喊聲,遠處還有‘轟隆’聲,震得人心髒收縮。

她動了動,全身僵硬才皺了眉,這不夢!打在她身上的不是風,沉得她幾乎沒了呼吸,隻有腦袋和腳腕能活動。

“夜七!”是蘇曜的聲音嗎?

漆黑的夜裏,這個小村莊幾乎被坍塌的山體掩蓋,逃出去的人在另一側山腳驚魂不定,來不及拿雨具,來不及穿好衣服。

風太大,雷聲刺耳,卻沒有一滴雨,山體顫顫巍巍著,最終停住。

可村民有夜裏火籠不滅的習慣,風一吹,倒塌的房屋成了最好的燃料,一轉眼,火光衝天。

“夜七!”蘇曜逐漸無力的聲音,可她聽得到,卻答不出。

有那麽一秒,她想,漂泊十多年,換來在榮京戎馬五載,她這輩子,就這麽結束了?

一攤廢墟前,很多人去而複返的刨著,因為那個替他們憧憬未來的女子還在這兒。

“夜七!”蘇曜早已亂了方寸,不戴手套的雙手血汙一片,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受著旁邊炙烤的火。

火勢越來越大,有人忙著救火,未曾注意近處的山體再次搖晃。

待有人驚詫大喊,埋頭忙碌的人們本能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