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七七咬的!”
傅夜七狠狠吸氣,又吐不出來,無聲的咬牙,最後低眉用餐,半句不言。
在這些方麵,她是鬥不過他的,他知道她不擅長什麽,大概也因此,才變著花樣調弄她。
這一想就想起了昨晚從陽台道臥室的種種姿態,耳根子紅了,頭埋得越低。
沐寒聲卻用得頗為舒服,看起來食欲極好。
傅夜七中途掃了他一眼,有那麽餓?
“昨晚出力的是我,自然要補充體力。”男人低低的嗓音,那冷峻的臉,一本正經的成熟。
可這一句又被剛出來的田幀聽到了,這下笑意遮都遮不住。
等田幀退下了,她才一臉淡薄的盯著他吃得正酣的模樣。
“很奇怪。”她忽然開了口,對於他的好心情,好體力,她莫名的犯了女孩性子,又摻著有仇就報的性子,他昨夜那麽折騰他,還敢取笑,這會兒,又哪能讓他吃得爽快?
她說:“我昨晚,竟夢到蟑螂了。”
一提‘蟑螂’,沐寒聲吃得正酣的動作生生愣了一下。
沐家如此尊貴,沐寒聲修養極好,偶爾與她調弄都是人格新大陸,至於那些惡俗的小動物,他絕不可能去想,更不會碰,何況是餐桌上談論?
可身旁坐的是他妻子,知道她這是頑劣了,倒是耐心,一臉英峻,穩重不變,刻意勾出的笑意,“咱們先不提這些。”
不,不。
傅夜七搖頭,就得提,還描述得繪聲繪色:“我昨晚真是被它們折騰壞了!還有一隻被我一腳踩得腸肚飛濺,嚇得我隻想逃,鞋底卻被黏住似的,你說一隻蟑螂的內髒又那麽大粘合力?……”
現在想逃的,卻是沐寒聲。
他已然惡寒,英眉微蹙,又放鬆,極力不去跟隨她所謂的夢境,否則接下來的幾天,他或許都吃不好飯。
可緩了兩秒,男人勾唇,湊得她近了,幾乎哄著,“乖,咱們先不回憶夢境。”
然,女子清淺的笑著,報仇的感覺極好!
她轉頭看著他隱忍的耐心,“可我這人一想起,就忍不住想說出來,而且隻跟你分享呢,素來不愛與別人說話的。”
沐寒聲閉了閉眼,他這個妻子什麽都好,就是太倔,如今想,還太壞!
他便放下了餐具,薄唇微勾,隱忍之餘,努力呈現的笑意,“親愛的,要不,改日咱們抓兩隻來,研究研究有沒有那麽大的粘合力?”
傅夜七愣了一下。
他對她的稱呼,最近越是親昵了,可那個‘親愛的’透著說不出的危險信號,叫得多親,他就會做得多狠麽?
她愣神,而沐寒聲依舊溫柔的看著她,低低的道:“到時候為夫準許你不穿鞋,把可愛的蟑螂搗碎了,直接敷在你腳底,切身體會那粘合力?”
……她擰了眉,怪異低低的盯著。
心口一陣惡寒,一想他說的話,腳心都開始發癢。
“啪!”放下餐具,她閉了閉眼,瞪了沐寒聲。
你狠!
起身離開餐桌,身後是男人笑意盈盈的低醇:“怎麽不吃了,你吃太少了親愛的!”
去他親愛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滿腦子被搗爛的蟑螂。
沐寒聲又勝了。
直到兩人用過早餐回玫瑰園,傅夜七都覺得胸口堵得慌,那股惡寒一直下不去,時不時轉頭瞪向開車的男人。
沐寒聲倒是平和的神色,那點自我緩解,他是有的,這會兒早已不去想。
看著她那樣,倒是心疼又好笑。
“下次還敢麽?”他好脾氣的問。
女子不說話,轉頭盯著窗外模糊的街景。
終於安靜了,可以消停會兒了,沐寒聲笑著,專心開車。
車子在半路停了,沐寒聲說下去買點東西。
“買什麽?”她略微不解。
男人抬手剔了她鼻尖,“糊塗了?虧你還是最疼沐筱筱,要是讓她知道,她七嬸嬸竟把她生日給忘了,豈不哭一整天?”
今天筱筱生日?
傅夜七低頭掏了手機,翻著農曆。
可不是麽?
看來,她還是不習慣過農曆,這兩天又被沐寒聲來回折騰的,根本過忘了日子。
她的視線從手機上抬起不久,沐寒聲便拎著兩手的禮盒回來了,其中一個一看便是可人的布娃娃,大概都和筱筱兒一般高了,被沐寒聲那偉岸的身形一比,倒是小巧了。
沐寒聲剛坐進來,電話就響了。
他接通之際,沒說那頭是誰,隻聽了兩句,然後看了她,“嗯”了一句。
可她看得出,他的神色略微變了變。
“沐欽的電話。”掛了電話,沐寒聲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自己說的。
她隻是淡然點頭,不曾在意。
可沐寒聲又說:“今天不是沐筱筱生日麽?沐欽說,黎曼在玫瑰園,特意參與慶祝筱筱生日來了。”
黎曼?慶祝筱筱生日?
這都哪跟哪?
黎曼是能隨意進出玫瑰園的人麽?
“她和沐欽,總不會有關係吧?”她略微皺眉,如若黎曼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絲毫不管別人過得如何,可忽然出現了,心底難免不舒服。
安玖泠與顧準之廝混那會兒,隻有她和沐寒聲知道,沐欽也沒閑著,隻是現在收心了而已,總不會,那些女人裏,有黎曼?
這樣的想法,讓傅夜七神色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