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宮池奕微微眯眼,舌尖抵著唇角,玩世不恭的神色,說著不無認真的話:“如果藍修知道你就是總理,又考慮嫂子而放棄覬覦,那我宮池奕願意親自給他道歉。”

沒錯,杜崢平以為自己能吞下藍修,殊不知他才是藍修的囊中之物。

但杜崢平一倒,藍修勢必挖出榮京背後的大佬,那就是沐寒聲,所以哪怕宮池奕身在國外,也不會等著那一天到來。

也沒人知道,當初杜崢平當選總統,可聲望頗高、勢力滔天的沐寒聲被秘密強烈舉到總理之位,成了總統製下唯一特殊的存在,卻輕易不露麵,除了總統與國務卿基本無人知曉,知曉的人大多在軍、不在政。

這也決定了榮京大事沐寒聲主權,杜崢平乃形式理政總統的局麵。

杜崢平不得不點頭,沐寒聲曾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敵,軍功記錄沒人能破,他又怎能不同意?這些年也時刻忌憚而提防著。

“我知道嫂子會怪你,但夫妻之情我管不了,你自己化解去,要不行,哪天我也給嫂子道歉?”宮池奕微微挑起音調。

“也許,沒了我,杜崢平也能做得很好。”沐寒聲自我質疑。

宮池奕隔著話筒毫不優雅的吐口水,“大哥,你睡迷糊了麽?你要下台了,杜崢平頭上一輕,榮京就翻天了你信麽?”

這可真不像他,宮池奕擰眉,也不知那位未曾謀麵的嫂子到底什麽樣,能讓他改變這麽大?早起見過莊岩對她的轉變,但他始終沒能見識巾幗。

電話掛了,沐寒聲在門外站了好久才轉身回臥室。

**的人依舊安睡,他不打擾,隻盯著看了良久,終於躺下。

大概時至淩晨,傅夜七醒了,安靜的盯著沐寒聲的背影,把被子拉得近了,能直視他的背。

哪怕他穿著睡袍,她好像也能透過一層布看見他肩上的疤,這下腰上恐怕又要多一處。

幽幽輕歎。

沐寒聲聽到了,緩緩轉過身。

她驚了一下,“你別動!”發覺自己太急了,才緩下來,“小心壓到傷口。”

可沐寒聲還是轉過去了,身子平躺,側臉看她,“是不是醒得太早?”

他抬手,輕輕捋著她的發絲。

也許是早晨的清新靜謐,哪怕略微昏暗,也成了談心的好時間,傅夜七抬手,把他的手拿下來,自己把頭發別到耳後,抬頭看他。

“沐寒聲。”

“嗯?”男人喉結微動,低沉黯啞,又尤為好聽。

“並不是我無情,我知道你對我有多好,可你不知道當初藍修對我如何,我受傷昏迷,他扔下整個藍軍守著我,從吃喝,到穿戴事無巨細,當時連青山、青木都看我不順眼,可他依舊那麽做。

你可能沒發現,我右腳後跟有一塊疤,那是我在獄中掙紮生生磨掉的,我親眼看著森森白骨往外露……手術時的植皮是藍修的……

寒聲,我想,我們的時間還很多,可我能夠給予藍修的不多,倘若讓我看著他出事,別人不說,我都譴責自己冷血無情。”

沐寒聲一直安靜的聽著她說,但始終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