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杜崢平,他還涼薄又冷厲的勾著嘴角笑,“難得,沐寒聲底下,竟還能培養出自己的人。”

杜崢平依舊那樣的溫和,甚至看起來還是那麽樸素,看了藍修,“沐寒聲也不過是人,既然是人,就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穩穩踩著總理之位,榮京,遲早要變為單一總統製。”

藍修挑眉,“我沒空跟你探討這些,你把青木放了。”

杜崢平笑,“青木?是那個挑了筋還想爬回島上的人?”

藍修那張本就粗糲的臉,驀地變得陰戾,眯起眼,似要把人洞穿,“你說什麽?”

“觸及這些地帶,總要有人犧牲的藍先生。”杜崢平說話那麽溫和,那麽平穩。

藍修忽然發狠,幾個人都擋不住他,眼看著他忽然衝到杜崢平麵前,一把抓了對方的領子。

隻是下一秒,藍修猛地鬆了手,咬牙看著被血染了的掌心。

杜崢平的衣服是特製的。

“你動不了我,藍先生。”杜崢平說著,在一旁坐下,依舊是溫淡到仁慈的臉,“其實很簡單的,交出藍軍不過一個動作,我依舊可以讓你坐在第一島領導人之位,如此一來,榮京還是你的庇護主體,多好?”

好?藍修氣息粗重。

掌心的血顏色有些怪,也許是淬了毒,他狠狠擠了兩下,又冷笑的看了杜崢平。

“夜七看人還真是準。”藍修忽然說了這麽一句,滿是嘲弄。

提到自己的侄女,杜崢平不免皺了皺眉,“她是個好孩子,可惜遇到的不是你,就是沐寒聲。”

都是杜崢平的對頭。

“嘭!”門口忽然一聲響。

杜崢平驀地起身,平視,然後又低下視線,盯著輪椅上的男人,男人勾唇無邪的笑著,“杜總好啊。”

“你們在聊天?”男人笑著,竟然抬手聞了聞手上的血,然後搖頭,莫名其妙罵了聲:“雜碎!”

然後抬頭看杜崢平,“別誤會,不是罵杜總您……你們在談誰?能遇見藍先生,和沐先生,弄得我也想邂逅了!”

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麵,他竟然還這麽不正經。

杜崢平盯著他看了兩秒,又看向門外。

宮池奕笑嗬嗬的,“不用找了,杜總出門真是馬虎,隻顧穿衣服,不顧帶腦子帶手腳的?領了一群泥娃娃,有點侮辱我了。”

他說完掃了一眼藍修,朝展北打了個響指。

展北猶豫了一下,“那您怎麽辦?”

宮池奕掃了他一眼,“我打架輸過麽?”

額,這世上,誰也沒見過您打架,又怎知道輸贏?可他還是隻能走過去把藍修帶走,簡單處理傷口。

杜崢平看著輪椅上的人,似乎想起了誰,慢慢的,對號入座。

那一點點不確定的驚恐被他壓得很好,“真是你?”

宮池奕笑,“是我,所以呢,杜總啊。”他一個二十幾的男人,對著快五十的人苦口婆心的意味開口:“杜總啊杜總,您上位時就犯過傻,怎麽還犯傻呢?”

杜崢平輕哼,“我上位時,你要殺我,藍修救我,如今想如何?”

宮池奕歎氣,“我也不想如何,可惜,兄長之命難違。”

後來的事,杜崢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影忽閃,隻覺得他衣襟微動,隨身攜帶的東西就到了那男人手裏。

而男人,依舊安安穩穩坐在輪椅上,笑著對他說:“這個東西,等他回來,會酌情授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