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楊又忍不住笑了,別的都聽不見,一說這句就聽見了?所以,他也不上前幫忙。

傅夜七身形高挑,扶著他不會覺得不夠支撐,就是有些吃力,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的,略微急促。

房卡在他的西服內兜,傅夜七摸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來,進了門將他扶到床邊,他直接倒了上去。

她原本轉身要去弄點熱水。

卻被他一把拉住,薄唇低低的溢出一句:“頭疼。”

她皺了皺眉,“我知道,先給你弄點熱水……”

“不渴。”他任性的打斷,固執的表達著:“頭疼。”

傅夜七無奈的看著他緊握的手,坐到了床邊,“那我去買藥。”

“按摩。”他又是薄唇微動,幽暗的眸子睜著一條幾不可聞的縫隙,透著滿滿的微醺醉意。

她卻皺了一下眉,曾幾何時,按摩是他們之間的特別詞匯。

偏偏沐寒聲忽然眯起眼撐起上半身,“你想哪兒去了?”

傅夜七回頭瞪了他一眼,“反正沒想你想的事。”

男人勾著嘴角,拉著她的手放在太陽穴。

沒辦法,她隻能坐那兒,把他的腦袋放在腿上,手法熟稔,一下一下的按著。

臥室裏特別安靜,時間一點點過去。

良久,感覺他都沒了動靜,傅夜七猛地想起了還要回蘇曜那兒。

“沐寒聲?”她試著喊了一句。

剛剛毫無動靜的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竟然‘嗯?’了一句。

抬手,順勢握了她的手貼在寬健的額頭上。

“沐寒聲,你很難受麽?”她不知道這會兒他是困了,還是難受得不想動。

沐寒聲點了點頭,片刻後卻睜開眼,酒後帶了點點幾不可聞的血絲,透著疲憊,竟然對著她低低的嗓音道:“你是要回蘇曜那兒麽?”

反倒是她愣了愣,沒說話,也沒點頭。

沐寒聲閉了閉眼,鬆了她的手,甚至從她腿上挪開,“你走吧,我沒事。”

她越是皺眉。

她自己要求,和他主動讓她走,不是一種感覺,尤其看著他一雙眼滿是疲憊的樣子。

仔細想想,他從榮京趕過來,第二天就開始了行程,每天都在喝酒,的確沒人能受得了。

再想想他一整天對她的種種的細心,就這麽把他扔這兒還真做不出來。

目光在屋子裏看了一圈,皺了皺眉。

“你先躺會兒。”她低低的一句:“我出去一趟。”

沐寒聲努力的坐起來,倚在床頭,看著她起身,眼底透出了沒辦法掩飾下去的落寞。

還真以為他醉得什麽都不知道了?想走直接說就好,出去一趟,等他睡著了,還知道什麽?這個借口倒是不錯!

他嘴角動了動,看著她出門之前連頭都沒回,劍眉終於逐漸皺起。

聽著大門‘嘭’一聲關上。

沐寒聲又笑了。

唉。

頭疼是真的,他甚至微微握拳捶了捶,從**起來想給自己倒杯水,剛剛他的話不作數,並不是不渴。

他走得不算踉蹌,隻有略微眯起的深眸透著說不出的情緒。

捏著杯子握了半天,最終又作罷了。

自顧靠在窗戶邊莫名其妙的笑,也許是喝醉的人總是容易矯情,不受控製。他竟然在想,自己到底哪一點被蘇曜差?她真的狠得下心扔著他就走了?

思緒不夠回轉,指尖已經多了一支香煙,總歸隻有一個人,不必顧忌什麽,叼在薄唇邊長長的吸了一口,憋了半天才吐出來。

一支煙沒完,屋子裏已經充滿尼古丁的味道。

傅夜七手裏是一個袋子,抬手刷卡推門進去,隻一步就狠狠皺了眉。

走過去,忽然開了燈,目光從**到了窗戶邊,盯著那抹幽暗中的頎長。

看著他悠然倚著,煙蒂正好叼在嘴上,微微眯著眼。

忽然有些生氣,盯著他,聞著厭惡的煙味,表情甚少,“原來你沒醉。”

沐寒聲蹙著眉,從她開燈那會兒就微微愣在那兒,看著她柔美之間升起的生氣,一時間沒把話接上去。

他的確沒醉到不能自理。

她略微板著臉,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桌上,看著他,“既然沒醉,就不需要我照顧了。”

從進門到轉身出門,她連兩分鍾都沒停留。

直到她快到了門邊,沐寒聲才驀然擰眉,匆忙摁了煙頭大步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