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男人滿是縱容的歎息,“你若這麽說,我還真不敢逼你。”

隻是,要給總理發薪資這話,也隻有她能這麽說了。

病房裏播著聲音不大的新聞,她側臉看了一眼。

沐寒聲想到了什麽,把手機拿出來低頭翻了會兒,遞到她麵前。

果然還是他懂她的,知道她還關心著什麽。

【致傅天元死亡項目案的最終宣判】他存了當庭視頻。

“……主犯唐尹芝涉及行賄、不正當性。交易、違反商業法促慫他人惡性競爭……剝奪政治權利終生,處以死刑,緩刑兩年。”

“……主犯趙維知法犯法,參與不正當性。交易,收受賄賂,連續數年公款私挪……剝奪政治權利終生,處以死刑。”

這一切,其實她都能猜到的,隻是親眼見了,親耳聽了,總算心安。

聽到迪雅君的名字時,她皺了一下眉。

她不辨好歹,被人牽著鼻子走,但歸根結底的是參與犯法了,不管是利益驅使下的知法犯法還是當年無知。

隻聽到宣判“處以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半年。”

手機已經黑屏了,她還低著頭,於理來講,迪雅君的罪判得並不重,於情來講,她反而有些不忍。

手機被沐寒聲輕輕抽走,抬手撫了撫她剛過肩的黑發,“不想了,嗯?”

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想,迪雅君還有女兒的。而她呢,如果這次的事她真不幸走了,瑾兒怎麽辦?

頓時越是心疼迪雅君的女兒。

“我想轉回榮京,可以嗎?”她忽然抬頭,輕輕的問,嗓音模糊的原因,聽起來小心翼翼。

一周是最需要注意的時間段,她已經熬過去了,按理來講是可以的。

但沐寒聲皺著眉,“為什麽?”

他不想讓她感受半點路途的不舒適。

可她一旦起了這個念頭,若真要找原因,就太多了。

比如傅孟孟回來了,她整整一周不知道傅氏的狀況。比如,那邊的人聽到她受傷會擔心,回去了好歹能見麵。還有迪雅君,她總該見一麵的。再有,案子既然結了,她想去墓園看看父母,這麽一年多,她都沒去看過二老,如今她堅持這麽多年終於有了結果,總要給予告慰。

最終,沐寒聲握了她的手,“好,回去。”

……

他們從巴黎到達榮京的第二天,正好是迪雅君出獄的日子,她有半年緩刑機會,接受公安機關監察。

其實這已然是特例,她的國籍早已入了英國,沐寒聲依舊把她留在這兒,一切按照榮京的規矩來,傅夜七知道,這是他考慮她的因素才決定的,所以,關於迪雅君的刑罰,她不會再說什麽,麵對至友,沐寒聲做到這一步已經太難了。

她堅持回傅宅住,可以請人照顧自己,畢竟他們之間關係再好,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住在禦閣園。

沐寒聲擰不過她,也理解她的想法,隻要求把田幀調到傅宅照顧她。

到傅宅已經是傍晚。

歐訪行程因為她而不得不更改,沐寒聲有可能繼續出訪,因為總統暫缺,但這樣的延遲要處理的事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