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了飛機,他幾乎一直在接電話。

直到進了傅宅,他才稍微有了空隙。

田幀接到電話就過來了,這會兒直接進廚房做晚餐去了。

她被抱到臥室,半躺著看著沐寒聲略微皺起的眉,笑了笑,飄忽的道:“你有事就去忙,我沒關係的。”

最艱難的一周已經過來了,她現在就是行為遲鈍,表達不靈活而已。

沐寒聲坐到床邊,劍眉輕輕蹙著。

“你不陪著,訪哪都沒意思。”他低低的、不負責任的說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然後虛弱的笑,“可是沒人能代替你出訪。”

發愁的就是這一點。

沐寒聲是真的不想放下她一個人,就算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來了,哪怕有田幀再,依舊不放心。

“我沒事。”她再次讓他放心。

總不能因為一個翻譯,就把歐訪的行程全部取消,這會極大的影響國際關係,而且是負麵影響。

她和沐寒聲,現在頂多是熟人,誰能理解因為一個熟人受傷,他就扔掉一項重大國務不管?

“訪問延遲,我多陪你一久。”雖然很困難,沐寒聲依舊輕輕吻了她一下,如此說。

不過這段時間,他勢必忙得不可開交。

晚上他有事出去了,傅夜七不知道他回沒回來睡,或者按照常理該回禦閣園住去,直到第二天早晨,她也沒見他。

她醒來,是田幀守在她床邊,見她醒了,才慈祥又疼惜的笑望著她,“醒了?”

田幀走過去,把她扶起來靠了會兒,轉身就把洗漱一切東西齊刷刷擺在她麵前。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模糊的開口:“幀姨,我可以下床走路的。”

去洗漱間是根本沒問題的。

可田幀很嚴肅的搖頭,“傷病就得臥床好好養,要下床除非去後院散散心,老太太說了必須照顧好,幀姨可不能馬虎,來!”說著把電動牙刷放到她手裏。

也對,她手腳遲鈍,這樣也好。

全程田幀就在旁邊候著。

結束之後,傅夜七抬眸,張了張嘴,是想問沐寒聲是不是有事出去了,結果田幀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把做好的早餐連同小桌端到**,笑眯眯的開口:“都是您愛吃的!”

幀姨把熬得稀爛的粥遞到她嘴邊時,她沒張開,而是略微納悶的看著幀姨。

“幀姨。”她忽然開口,那雙血絲褪去的褐眸,恢複清亮精敏,看得田幀頭皮發緊。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她再次開口,聲音雖然虛弱而模糊,卻令人不容逃避。

田幀習慣了忠誠,也就變得不會撒謊了,眼角皺了皺,能對上她視線不超過半秒就得挪開。

其實先生說了,她現在除了最近發生的那些政治、商界大事外,別的事可能暫時考慮不上來,思維遲鈍,說白了小孩子似的,但還是耐不住她的視線。

“奶奶病了?”她略微蹙眉的猜測。

田幀趕忙搖頭,“沒有!”

辨了會兒,她知道幀姨沒撒謊。

那就猜不到了,這個當口,還有什麽事好瞞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