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聲英眉淡淡的蹙著,言語安慰別人,一向不是他的長處。
好久,迪雅君才看了他,“她怎麽樣了?”
沐寒聲一手指尖幾不可聞的在水杯邊緣遊走,聽了她的話,才動了動嘴角,“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現在行為遲緩,需要時間恢複。”
她最痛苦的,或許就是浴室驟然被火焰吞滅而逼著自己窒息時,換句話說,她就是在自殺,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迪雅君皺著眉,“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改天我想去看看她。”
這讓沐寒聲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她見了我,多少會難受,不管是項目案,還有我跟你的關係,但……我想跟她當麵說句對不起。”迪雅君微微抬頭,“可以嗎?”
男人深眸低垂,良久才看了她,“好。”
迪雅君重重的歎息。
曾經她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做人做事都是爽朗、直接,比沐寒聲大了幾個月,一向也是成熟的形象,現在卻沉默而淒柔。
好一會兒,她淡淡的笑,“我知道傅小姐曾經入獄過,可她現在竟然能如此風光,在政壇一點點爬上來,站在無人可替的禦編翻譯之位,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一個牢獄之災,對女人來說已經是一種覆滅,哪怕她迪雅君曾經再風光,如今都沒有勇氣站在曾經那些有頭有臉的合夥人麵前,更別說自如談笑、暢飲。
進入淩晨,他們之間的談話斷斷續續,一直在進行,盡管沒什麽內容。
看著僅有的一段月光落盡,迪雅君才看了對麵的男人,好像才想起來,“傅小姐還在養傷,我就這麽把你叫過來,是不是讓你為難了?……要不然,你現在回去吧,我好多了。”
沐寒聲手邊的水早就涼了,他也收回了手,也搖了搖頭,“幀姨在傅宅,最近她晚上睡得實,不礙事。”
她知道,這多半也隻是在安慰她,隻是為了陪陪她,最終沒再堅持。
“你什麽時候,再繼續歐訪?”迪雅君微微抬頭問。
“至少半個月之後了,等她恢複差不多。”沐寒聲淡淡的聲音,說完才想了她問話的原因,道:“如果來得及,我會去看看香兒。”
她想表達的東西比說出來,他就已經領回,迪雅君終究笑了,鼻尖又酸酸的。
“我想,以後我不會再活動與商界了,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吧,隻想多陪著老人和孩子……”她說。
就算她想行走,也極少會有人買她的賬,畢竟有了這樣黑暗的曆史。
安靜的臥室,閑聊斷斷續續著……
……
傅夜七睡得很晚,起得卻並不晚,還特意到隔壁把兒子叫醒。
沐司暔躺在**,眼睛卻是張著的,看到她進來,才一軲轆翻起來,“媽咪你起得好早!”
他光著腳丫蹦到床下,快步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傅夜七卻微微的愣,她從沒和兒子說她的狀況,他卻好像都知道,或者哪怕不知道也不直言問出來,隻學著沐寒聲的樣子,隨著她的步子仔細不已。
“媽咪沒事。”她低眉,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