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弟馬(二)

聽說她要走,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的大哭出來,就這樣哭醒了,爸爸問我怎麽了,我把自己的夢告訴了爸爸,有了上次的經驗,爸爸不敢大意。

第二天,全家人都下地幹活了,把我反鎖在了屋裏,農村的孩子都是野孩子,一個人在屋裏根本就呆不住,八歲的我順著窗子爬到了外麵,在院子裏玩了一會,我就爬到草垛上睡著了。

北方的農村家家都有柴草垛,可就在我睡得蒙蒙籠籠的時候,明顯感到了草垛的傾斜,我醒了,可一切都晚了,我睡的時候不小心滾到了草垛的邊上,當我醒的一瞬間,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身體順著草垛開始滑落,草垛下是一個盛滿水的大缸,撲通一聲,我落入了水裏,我隻感到自己喝了幾口水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坑上,原來,是鄰居五叔救了我。

那天,五叔非常異常,農村人都有早起的習慣,而那天五叔早晨說什麽也起不來,家人以為他病了,就把他放在家裏,去幹活了,那個時代的農村,有病都要先挺幾天,不病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上醫院的。

五叔多睡了一大覺,當他起來準備去地裏幹活的時候,正看到我從草垛上掉下來,五叔跑過來,把我救了,也許是天意,也許是有人在暗中幫我,總之兩次水難我都幸存下來。

從此之後,一直到我22歲大學畢業,我都和一個正常人一樣,正常的生活,生常的學習。生常的人際交往。

可就在我23歲那年,各種奇異的事情先後的在我的身上發生,首先是情緒的不穩定,有一段時間就是想要死,覺得活著實在沒什麽意思,想如果自己死了就是一種解脫,這樣的情緒沒幾天,又開始想哭。每天都想哭,就想通通快快的哭,這樣的情緒沒幾天,又想出去走,到哪裏走都行,就是坐不住。

後來。自己在想什麽事的時候,總能聽到有人說話,好像是告訴我事。又好象是在和我討論,醫生說這是幻聽,是精神分裂的前照,但我心裏清楚的很,我不是精神病。接著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

接下來的我,產生了預感,對一些事情的強烈的預感,有這種功能要從一次我親眼目睹的車禍說起。

那是一個初秋,天氣有點涼。我走在省城哈爾濱的一條繁華的的街道上,這時。一輛小較車從我的身邊飛馳而過,這時,我不自覺的說到,這幾個人怎麽沒有魂啊,說完之後,我自己嚇了一跳。我怎麽說出這麽莫名其妙的話來了。

我當時想,可能是這幾天我休息的不好,滿腦子胡思亂想,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驚呆了,那輛車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可我仿佛看到那個車翻了,又仿佛沒看到,為了證實我是在瞎猜,我向著車駛去的方向前進,真的出現車禍了,那慘狀真的不想在這裏形容了,我呆在了那裏,很久很久,我不明白原因,我想可能是一種特殊的巧合。

接著,我開始能感知各種事,比如今天誰要到我家裏來了,上街我會碰到誰了,等等,每次都是那樣的準,由於我性格孤僻,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不然那時的我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神算子了,我並不在意這些,也不追求這些,因為那時我已經接觸到了佛法,我明白一切都是因緣,不能強求。

可接下來,我開始能聽到有人和我說話,就在耳邊,有時聲音很大,什麽都說,我覺得很麻煩,但我還是默默的忍受著,我暗示自己,那是一種幻聽,是因為太累了,越這麽想,那耳邊的聲音就越雜,有時甚至是三五個人在打架,我於是又開始暗示自己,我有神通了,能聽到千裏以外的聲音了,這樣想,聲音就不很雜了。

有時那個聲音想和我交流,其實一開始那個耳邊的聲音就是想和我交流,我從來不理,我想,如果我真的和他說話,在別人看來,我就是典型的精神病了,我就不說,即使我真的是要得精神病,我也能控製住。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久好久,大約能有大半年的時間吧,由於我的不理采,在我耳邊的聲音可能也自覺無趣,從此消失了,接下來我就得病了,開始時是頭暈,暈得什麽也幹不了。

本來在一家外企打工,每個月3000多的收入,不得不被迫放棄,開始四處治病,我的病很怪,到醫院檢查,有時血糖高,有時血糖低,有時能在我的體內看到腫塊,可真要手術的時候,一查又沒了。

不得已,我開始找出馬仙來看,可找了好多人,都沒看好,說的也都不一樣,有的說是我祖上的事,有的說是我的緣分,有的說可以幫我壓住,總之,我看病的時候自己非常的清楚,他們看不了我的事。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我的病又轉移了,不是身體的折磨了,因為身體的折磨我已經能夠承受,承受的秘密是我一邊念佛號,一邊想,我這是在消業,我多生多世的業就這樣就能消了,我多合算了,這是一種心理暗示,越這樣,人就越放鬆,就能夠享受痛苦。

心裏的暗示真的能戰勝身體的苦楚,可我的病很快的轉到了我的心裏上,我每天身體疼之外,我的心裏很煩,看見誰都煩,我想如果我死了,我就解脫了,我想跳樓,我站到了一個十八層樓的頂,一個人,上麵風很大,樓頂輕輕的擺動著,我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向邊上移動著,我想隻有熔化到藍天中,我才能真正的解脫,可就是下不了跳下去的決心。

正在那裏徘徊的時候,我看見遠處的一朵雲,很像是一個佛像,我的理智又一次戰勝了衝動,我想到,也許有能夠救我的地方。

我哭著和爸爸,媽媽說,我要出家,爸爸媽媽都哭了,對我說,孩子你長大了,自己的路,自己選吧,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們就知足了。我想了好久好久,獨自一人來到了一個省內有名的寺院。

很幸運,那裏我遇到了一個高僧,我說我要出家,他說你的心不能真的歸依,你的緣不能真的了結怎麽出家,我說什麽緣,他說眾生皆有因緣,我不明白,我說我不出家我就得死了,他說,你死不了的,於是他開始給我講法,他讓我有空和他聊聊,和他聊,我的心情就會好一些,原來他也是一個有附體的人,年輕的時候經曆了諸多的坎坷,三次出家,二次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