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極近,廳內的女子低聲朝幾人道。

“師兄,師弟,我認得他的腳步,大夏皇帝就是此人。”

聲音轉瞬即至,隻見一個身高七尺,頭發散亂,渾身髒亂不堪的男人仰著頭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夏延。

幾人皆是一楞,又打量了夏延兩眼,看到他身上破了幾個洞的衣衫和褲子,紛紛有些不敢相信。

大師兄臉色有些陰沉,突然喝道。

“黃蕾師妹,還不把手撒開,像什麽樣子。”

眾人才發現夏延髒兮兮的袖子外有一隻手正和黃蕾牽上,頓時都有些詫異。

黃蕾聽到大師兄的訓斥趕忙和夏延站開兩步,臉上一陣發紅。

剛才走得太快了,竟然被那家夥一直牽了這裏。

一想到師兄師姐們都看到了,恨不得找到個地縫鑽進去。

黃蕾挪著腳步還是走到眾人麵前,紅著臉作了一禮。

“各位師兄,師姐,俱都安好。”

“師妹好。”

女子一臉笑意的看向黃蕾,點了點頭,眼神中似乎暗含深意。

黃蕾尷尬的覺得臉都要丟幹淨了,這可如何是好?

太一教雖然不禁男女婚嫁,但是婚姻大事卻要稟報掌門和門內師兄,私自結為夫婦可是要處以重罰的。

黃蕾不敢看她,一步越過師姐,又向大師兄道。

“師兄,這位就是當朝大夏國君,夏延。”

說著指向夏延,又對夏延道。

“快來見見我大師兄。”

夏延卻像沒有聽到一樣,眼神直直地看向廳內的女子,突然出聲道。

“黃姑娘,這位姑娘我見過。”

早在剛一進門之時,他就暗自打量過廳內的幾個人,幾人都是白淨麵皮,坐在首位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相貌威嚴男子,兩個中等偏矮,麵容清秀和一個女子坐在一側,最後麵一個位置上則是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稍顯稚氣。

本來好好的,但是一看到女子的樣貌之後,夏延就移不開眼睛了,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似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越看越像。

本來礙於幾人師門關係,自己又是皇帝身份,這樣做未免有失禮節,但女子卻輕輕的朝他笑了一笑,夏延腦海中的記憶瞬間就翻湧了上來。

這人,這人,這人分明是他從京城來時的路上遇到的女子,這個女子一直想要他的性命,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不由自主的便出了聲。

見到夏延驚愕的眼神,黃蕾想到什麽,”哎呦”一聲,暗道不好,袁師姐先前對夏延動過手,竟然被她忘了,可是就算她忘了,那大師兄也該記得呀,這可如何是好,本來以為最大的問題是夏延身上穿的服侍,後麵才想到問題原來遠不止於此。

夏延要是認了出來,這可不的翻天嗎?

當下趕忙將夏延叫住了。

“夏延,你先過來這邊。”

又朝大師兄道。

“師兄,你別見怪,他就是這樣。”

大師兄卻早有預料一般,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水飲了一口,淡定的道。

“我不介意。”

隻見夏延搖頭不語,仍舊看向女子,凝聲道。

“姑娘,你到底是誰?”

女子笑道。

“你猜我是誰?”

氣氛一時變得沉悶起來,在座的幾個師兄弟都被大師兄吩咐過不能亂講話,因此看到這一幕都沒有出聲。

黃蕾急的要冒火了,想著去拉他,大師兄站了起來,伸手阻止,笑道。

“他們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

黃蕾站在原地,還是不放心,又朝著夏延喊道。

“夏延,那是我太一教混元門下袁珍袁師姊,你可得對她客氣一些。”

說完又朝袁珍道。

“師姊,你千萬不能傷他。”

袁珍笑著看著黃蕾道。

“師妹,這是你的什麽人?你萬般維護與他。”

黃蕾臉上更紅了,喃喃的說不出話來,跺了跺腳,轉過頭去不看兩人。

夏延卻道。

“袁姑娘,我和她清清白白,半點關係也沒有,你不要誤會了。”

說完這話,黃蕾突然睜大眼睛,咬了咬牙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還是被眼尖的大師兄發現了。

大師兄不明所以,問道。

“師妹怎麽了,不舒服嗎?”

黃蕾搖了搖頭,心中氣苦。

腦袋裏不斷回想”半點關係也沒有”幾個字,臉色有些不好看。

隻聽夏延又道。

“袁姑娘,在下有一事不知,請姑娘明示。”

袁珍被他岔開話題也不在意,輕輕笑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錯,那日是本姑娘傷了你,那又怎麽樣?你還想打還我嗎?”

夏延本來以為她會狡辯兩句但是沒有想到袁珍一下子就承認了,到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呆了呆又看了一眼袁珍,櫻桃小嘴,兩彎剪水秋瞳,尤其是那對烏黑的眼珠子,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突然想起了什麽。

“真的是你嗎?你,你的琴呢?”

袁珍走進內室,不久手裏抱著一張琴走了出來。

“是這一架嗎?怎麽,還沒想起來。”

袁珍又撥弄了兩下琴弦,一柄焦尾古琴上頓時發出幾下清脆的琴音,坐在同側的一個師弟似乎嚇了一跳,趕忙道。

“袁師姐,你可別彈,以小弟的功力還抵受不住你這攝心音。”

大師兄瞪最小的師弟一眼。

“沒出息,這不是攝心音。”

大師兄又朝著夏延道。

“夏公子,太一教門下對閣下多有得罪,請您見諒。”

聲音渾厚有力,直擊人心。

夏延看了一眼大師兄,又轉過去看著女子不說話,眼神卻逐漸銳利了起來。

他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麽?他們為什麽變得這麽客氣了,這是為什麽?

莫非又有什麽陰謀詭計。

一想到此,夏延臉上就沒有什麽好臉色。

轉過去對大師兄道。

“閣下兩個字不必提了,在下向來記仇,今日我一人在此,不知各位要耍什麽陰謀詭計,大家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各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夏延一人擔著就是。”

大師兄有些詫異,又道。

“小兄弟,你誤會了,咱們來這裏不是為了找你報仇的。”

夏延冷笑道。

“那最好不過了,你不來找我們報仇,我卻要去找你報仇,日後如我勢力盡複,總要也把你們幾個人抓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