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兩人已經走了進來。
此時夏延滾落在地上,頭卷著被單伏在床腳,一張臉緊緊的貼著地上不敢出聲,雖然他的鼻子和眼角都撞的生疼,但卻暗自感到慶幸。
隻聽薛神醫朝著一張床一指,笑道。
“羅門主,這就是劉大俠了。”
羅宇航走近,探了探他的鼻息,問道。
“薛神醫,劉賢弟到底傷在哪裏了?”
薛神醫皺了皺眉頭,將劉思彤的傷勢簡略的說了一遍,哪裏哪裏嚴重,須得修養多少時日,用什麽藥草等等。
說了好一會。
羅宇航靜靜的聽著,並不發一眼,待薛神醫說完才道。
“神醫,務必要將劉賢弟的傷治好,我殺黑軍中以他的輕功為首,要是失了這樣一個人才,聯盟可損失慘重。”
薛神醫淡淡的說了幾句含糊話,也沒有作甚麽保證,隻是囑咐這段時間來不要讓人打擾他。
羅宇航笑著答應。
兩人又說了幾句。
之後薛神醫又道。
“羅門主,你再差遣人送五千兩銀子過來。”
羅宇航笑道。
“區區五千兩何足掛齒,稍後我就派人送一萬兩白銀過來。”
薛神醫嗯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表示送客。
羅宇航也沒有在意的薛神醫的無禮,臨走時又看向夏延道。
“這血人薛神醫可得看緊些了,瞧這人的樣子,怕是想要逃跑。”
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夏延聽到羅宇航走了出去,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句話他嚇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要是姓羅的好奇心強一些,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盡管還是被綁著,但夏延的心情卻意外的不錯,看來是大難不死,又偶然聽到了這樣絕世的隱秘導致的。
翻過身來,將腦袋勉強對著薛神醫這一邊。
隻見薛神醫將大門一關,對著劉思彤又開始施起針來,劉思彤身上又插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十根針,身子竟然動了一下。
夏延似乎看到劉思彤的胸口在劇烈起伏。
過了好一會兒,薛神醫才將針慢慢放進布袋夾層裏麵。
夏延聽到一直沒有動靜了,才對著薛神醫笑道。
“薛神醫,血人是什麽?你把我抓來就是為了這血人嗎?”
薛神醫沒有理會他,徑直走過來檢查了夏延身上綁著的黑繩,見到沒有問題之後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這黑蠶絲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掙脫的。”
夏延有些氣惱,又道。
“薛神醫,這黑色的繩子叫黑蠶絲嗎?你用黑蠶絲綁著我作甚麽?你把剛才你們在外麵幹的事情我都聽到啦,恭喜你做了這”殺黑軍”的右護法啦。”
薛神醫看不都不看他,又從兩邊的架子上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個碧綠色的瓷瓶出來。
看著薛神醫將小刀湊到他的手臂上,夏延急了,掙紮起來。
“喂,神醫,你幹什麽?喂,你要拿刀割我嗎?我沒有同意,你憑什麽這樣做?”
說著劇烈掙紮之下,小刀竟然劃歪了,沒有切開他的血管,隻在手臂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薛神醫皺著眉頭,又重新拿起刀來。
“你再亂動我就拿麻核封住你嘴。”
夏延怒道。
“這是我大夏國境,你私自拘謹我,還拿刀傷我,你不怕死嗎?”
薛神醫詫異的看來他一眼。
“哼!小子,向來隻有我問別人怕不怕死,還從來沒有人問我怕不怕死。”
夏延當初雖然覺得這薛神醫不懷好意,但畢竟醫者仁心的觀念先入為主,也覺得他再壞也壞不到哪去,誰知道轉瞬之間已經拿起刀來作殺人凶手了。
“大夏律法第三條和第十三條,臣民不得鬥毆傷人性命,違者以命抵命,不得私自拘緊他人,違者重大五十大板,你不知道嗎?”
薛神醫聽到這句話忽然被逗笑了,下巴上的胡須都顫抖不止。
“小子,要是大夏皇帝製定得這些律法真的有用就好了,你可知道我這一年醫治過多少刀傷箭傷,治過多少斷手斷腳的病人。”
夏延大聲道。
“那都是你們這些身懷武功的人違法犯禁,武功高強竟可為所欲為,自作自受。”
薛神醫似乎被夏延的話吸引住了,手上的刀都沒有再往下割。
“非也非也!為所欲為的人可不都是武藝高強之輩,那些個地主豪紳,哪一個背負的人命少了,隻不過現下這動亂的時節,違法犯禁的江湖好漢也確實不在少數。”
夏延冷聲道。
“要我說,若是天底下沒有武功,大家都是普通人就好了,這樣大家就不會相互之間再打打殺殺了,到能夠太平一些。”
薛神醫似乎被這句話有所觸動,把小刀收了起來,詫異的道。
“小子見識不小,有時候老夫也想,要是天底下沒有武功絕學,這世上的紛爭是不是會少一些,可是我現在卻不認為這樣了。”
夏延看到薛神醫把刀收了回去,知道隻要跟他談論,一時之間自己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便道。
“這是為什麽?”
薛神醫站起身來,”哼”了一聲。
“你以為造成黎民失所,天下動亂的根源是什麽?”
夏延心中一跳,前世紛擾的記憶又湧上心頭,他清楚的知道答案是什麽,但是卻更想知道薛神醫會說什麽?
“我不知道。”
薛神醫冷笑了一聲。
“是巨富,天底下的錢糧總量是不會變的,但是富人人少卻占有了它們的大多數,入大於出,以致錢糧越積越多,百姓占有的卻越來越少,所以無論百姓多麽拚命幹活,他們得到的錢糧還是會越來越少,你說為什麽有人沒有衣穿,有人沒有飯吃,都是這些可惡的富商,豪紳,貪官,要是有朝一日把這些人都給殺了,那天下就太平了。”
夏延心底暗暗搖了搖頭,雖然薛神醫已經說到了其中一方麵,但總歸還是說錯了,這天底下動亂的根源,哪裏是什麽巨富?
但還是衝他點了點頭。
“薛神醫,你這番見解可謂是驚天動地了,即便有人知道,也隻會當作是胡言亂語。”
薛神醫冷冷的道。
“小子,那你呢?你覺得呢?”